疼痛沒了,小姑娘不可思議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立刻跪謝。
“多謝!多謝仙君!求仙君救救我的父親!”
“這到底怎麼回事?你手裡那個鈴鐺,是我一個朋友的!”路小蟬問。
“今天跟著你一起來到我們村的江大哥,問有沒有人知道那個邪神廟在哪裡。我爹其實就是從何家村過來,他的妹妹當初就是因為信了邪神殺死了全家,隻有我爹死裡逃生。我爹說江大哥是修真的仙人,一定有辦法對付那個邪神,所以就引江大哥去找!”
“等等!你爹帶著江老哥去找邪神廟,你為什麼也去添亂?”
“我爹當年被中邪的妹妹扭斷了一條腿,行動不便,我自然是跟著去照應他……”
其實那位老爹也記不清邪神廟在那裡,隻是為了把半夜偷跑去祭拜邪神的妹妹找回來的時候看見過一次。
哪怕是青天白日,越走向林子深處,樹蔭遮天蔽日,光線就越少。
就在那位老爹以為他們迷路了的時候,竟然真的找到了那個邪神廟。
其實,它也說不上是個廟,隻是有一棵死了多年的參天古樹,中間裂開的部分放置了一尊和真人一般大小的泥像,泥像前竟然還有不久前供過香火的香爐。
這說明,哪怕何家村都沒了,還是有人在祭拜邪神。
古樹周圍是連成片,斷斷續續的石塊,像是牆壁一樣圍繞在古樹周圍。
就在江無潮四處查看這座邪神廟的時候,古樹腹中的泥像竟然動了,幻化成了真人,款款走向他們。
老爹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他早就失蹤了的妹妹,江無潮說他的妹妹被邪靈附體了,立刻出劍,要將邪靈鎮壓,沒想到周圍的石壁竟然動了起來,把他關了進去。
那尊邪神穿透了老爹的身體,又要取小姑娘的內臟,幸好江無潮禦劍抵擋,劍上的鈴鐺被邪靈削了下來,劍陣威力大減,小姑娘帶著那個鈴鐺憋著一口氣瘋跑,但終於因為受傷太重,跑不動了。
路小蟬歪著腦袋,一臉擔憂的模樣,可是立刻就意識到了這故事的不妥之處。
他下意識拉了拉鎖仙綾,想要小聲告訴舒無隙這其中有問題。
但是舒無隙卻毫不在意地對那小姑娘說了聲:“帶路。”
路小蟬忍不住了,拽住了舒無隙,不高興地說:“哪裡有這樣,明知道有問題,還非要往陷阱裡鑽的!”
舒無隙卻充耳不聞,說了聲:“上去。”
路小蟬隻好吭哧吭哧爬到了麓蜀的背上。
他很清楚,以江無潮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讓老鄉帶他去什麼邪神廟的。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未必是那尊邪神的對手,又怎麼會讓老鄉同自己一起犯險呢!所以這小姑娘所說的肯定有問題!
但是江無潮出事了,是板上釘釘的事。
小姑娘拿著鈴鐺攔著他們的路,肯定就是以江無潮的性命吸引他們去邪神廟的,在他們到達之前,江無潮的性命應該都不會丟。
可是舒無隙去了,要是把邪神廟一鍋端了,下一手就是取江無潮的命。
如果舒無隙沒那麼厲害,被邪神給吃了,他路小蟬肯定也是要沒命的。
所以,到底舒無隙是厲害好呢?還是不厲害好呢?
這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一邊引路,小姑娘還在一邊探聽他們的虛實。
“小公子!你和你哥哥是從哪裡來的啊?在哪個修真的門派之下?”
“我嗎?我加入的是天下第一大幫!”路小蟬抬頭挺胸,一臉驕傲。
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了,他為自己的樂觀感到驕傲。
“天下第一大幫是什麼?”
“丐幫啊!”路小蟬回答。
“啊?丐幫是什麼?我怎麼沒聽過?”
“我這個幫派可厲害了!門徒遍布天下!十萬幫眾各個都是驅除邪靈的高手!”
可得了吧,乞丐們天天挨餓,不被“餌殤”附體,就已經是運氣好了!
舒無隙走在前麵,一句話都不說,任由路小蟬胡亂瞎扯。
“那小公子,你肯定也很厲害吧?你的拿手絕技是什麼?”小姑娘對舒無隙有一種莫名的敬畏,自然是覺得眼睛看不見的路小蟬更好說話。
“我的拿手絕技……那你可聽好了。”路小蟬咳嗽了一聲,故意吊著對方的胃口。
小姑娘仰著頭,等著路小蟬放大招。
這時候,枝頭一隻小毛蟲掉了下來,路小蟬立刻出聲:“無隙哥哥救命——”
舒無隙回過頭來,指尖一彈,一道真氣彈出,那小毛蟲被彈出了老遠。
小姑娘看得愣住了。
路小蟬眯著眼睛笑了,低下頭來說:“看,這就是我的絕招!厲害吧!”
小姑娘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原來……原來你沒什麼本事啊!”
“這怎麼不是本事?這是天大的本事!”路小蟬眯著眼睛笑得很開心,手裡還攥著梅菜烤餅。
這一路上,舒無隙都為他存著,既沒有涼,也沒有壞。
再喝上一口“醉生夢死”,什麼邪靈都無所謂了!
他們越走越暗,蟲鳴鳥叫也越來越少,安靜的可怕。
越是安靜,江無潮能借用的聲音就越小,他劍陣威力就越是虛弱,怪不得他會在這裡著了道。
路小蟬心裡知道他們離那座邪神廟越來越近,按道理自己該越來越怕,可就是因為手腕上係著的鎖仙綾,路小蟬就覺得是舒無隙正拉著自己的手,他就什麼都不害怕了。
正說著,身下的麓蜀忽然停了下來,它全身繃緊,坐在它身上的路小蟬都能感覺到它的緊張。
“我們到了……”小姑娘的聲音輕輕顫抖了起來,向後退了兩步,猶豫之下又站定了,“我爹……我爹就在那裡!”
就在那一整圈的石陣外麵,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趴在地上,麵色僵硬,胸口一個血窟窿,很明顯已經死了。
“爹——爹——”
路小蟬側耳傾聽,他對那小姑娘的哭泣聲一點興趣都沒有,隻是用力分辨著來自江無潮的聲音,但是那小姑娘聲音太大,吵得路小蟬煩了。
“我說小姑娘,你演戲演的差不多了吧?我們都已經來見這位邪神娘娘了,你還嚎個什麼啊!省省力氣如何?”
小姑娘立刻止住了眼淚,站起身來,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樣子:“小公子,我爹都沒了!我連傷心都不能嗎?”
路小蟬架起了一條腿,撐著下巴,嘴上勾起一絲調笑。
“姑娘,邪神廟就在你身邊,你都不怕嗎?就算你膽子再大,也是抱著你爹離得遠遠的,再開始哭喪吧?”
“你……”
“而且你應該不是陳家村的人,而是何家村的吧?因為你說話的口音,和招呼我們的那對大叔大娘有那麼一丁點的不一樣。”路小蟬用手指比劃了一道縫隙,“你是不是還保留著你們何家村祭祀邪神的優良傳統哇?”
小姑娘的臉色立刻變了。
“至於傷心什麼,那就更沒道理了!你連心都沒有,怎麼傷心啊?”路小蟬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被剖開了肚子是真,流了許多的血也是真的,可你跟了我們一路,我就是沒聽見你的心跳聲,你說你的心,去哪裡了啊!是什麼樣的邪術,能讓你沒了心,還能走能說能演戲呀?而且,除了你家爹爹,你還有其他的合謀者,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