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幫主說的哪裡話,此次我平江城能夠抗紅成功,全靠方幫主以一己之力逆轉乾坤。”
許印笑了一聲,接著伸手道:“來人啊,給方幫主賜位,就坐我身下第一個位置。”
此言一落。
隻見一名小廝連忙搬出一道寬闊大椅,安排在了許印身下首位。
然而。
站在大殿正中央的方宣,卻是扶刀而立,神情漠然的望著許印,沒有半點反應。
許印見狀,臉上的笑容不由緩緩收斂,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同樣眯起眼睛看向方宣。
整個大殿內,頓時氣氛變得無比古怪了起來。
一名名樂師伶人識趣的停下了動作,連忙退出了大殿內,一名名世家家主彼此麵麵相覷,噤若寒蟬。
“方幫主,你這是何意?”
許印冷聲開口。
他自問自己,已經給足了方宣的麵子。
甚至給方宣安排的位置,僅僅在他一人之下。
此次大捷,方宣固然重要,可若沒有他的堅守,他的果斷馳援,就憑方宣一個人,當真能力挽狂瀾?
這方宣,不過潑皮胥戶出身,如今的確有了一身雄偉武力,難不成就真以為能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了?
方宣沒有回話,而是一步步朝著許印走去。
沉悶的腳步聲,以及城牆下百家哭喪聲,在大殿內無比清晰可聞。
一道道目光中,方宣走至許印麵前。
下一刻。
嘭——!
一道黑色的刀鞘,重重砸在了許印的臉上,將許印半張臉,連帶整個人砸的瞬間倒下。
“此次一戰,平江城打得十室九空,家家掛白幡,我黑鯨幫子弟,兩千人數打得隻剩八百。
你此刻不去體恤民情,安撫亡人,有何臉麵在這裡飲酒作樂,感歎闊論?
紅眉軍也不過短暫撤退,區區死了一個統領而已,並不代表就沒了危機。
又是誰給你的底氣,誰給你的膽子,認為安枕無憂?”
幽深的眸子裡流露出一片漠然,方宣低頭看了許印一眼,轉身朝外走去。
“混賬!!”
許印捂著臉站起,死死望向那道欣長的墨衫背影,發出一聲憤怒低吼:
“方宣!你區區一個江湖潑皮,也來教本官做事了?
你可知有多少人讓本官逃走?你可知本官原本大可輕鬆離去,將這平江城數十萬百姓,當作阻礙紅眉軍的壁障?
但本官沒有!
本官選擇與這城內數十萬百姓共生死,同存亡!你憑什麼來指責本官?”
噗。
沉悶的腳步聲一頓。
“分內之事,也值得特意吹噓?”
方宣眼角餘光,淡淡掃了那麵色憤怒的許印一眼,接著平靜道:
“而且若不是如此,剛才就不是刀鞘,而是刀鋒了。”
話音落下。
方宣再不遲疑,大步走出大殿。
“混賬!”
許印憤怒的將身前茶桌上的酒水瓜果,全部掃翻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
“目中無人!這方宣,簡直是得誌猖狂,目中無人!”
離開了臨時搭建的城主府,走下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