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在海中前行,激起一陣浪濤。
一晃三天過去,水路走的還算安穩,這種大型商船一般不會遇到水匪,再加上寒冬,就算是水匪也不願冒險。
不過有件事讓方宣有些苦惱,寒冬臘月,海麵上風浪較小,再加上如此大的商船,行動極為緩慢。
十日之後,海麵上初見陸地,碼頭上人影攢動。
進了中州地界,方宣和項介兩人改騎馬前行,花費了半月,一座比海州任何一座城都要寬廣數倍不止的巍峨城池終於湧入視線,整座城顯現出一種古樸氣息,隱隱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人頓覺壓抑。
方宣自平江縣一路走來,去過最大的城池便是冀州的龍城,可龍城與眼前城池相比,相形見絀。
城門處把守森嚴,都不用任何手段,也能夠感受到城中濃鬱的勁氣。
這就是大陽王朝的國都,曾經九州儘在其管轄之下。
進入城中,隨處可見高貴華麗的車輦,無不展現著他們的地位。
經過一處酒肆,一陣吵鬨場引起了方宣的注意,一人一馬停下駐足觀看。
一個穿著破爛的老頭,被幾個奴仆追著打,身後一個貴族模樣的少年,邊看邊樂。
這種事情,在平江縣方宣也不是沒見過。
讓方宣意外的是,縱然是在這大陽國都,百姓們的漠視,讓人心中一寒。
百姓冷漠無情,貴族視百姓生命如草芥。
如此情景,大陽王朝怎會不亡!
項介以為方宣要管,一旁淡淡道:“這種事情,在這個巨大的國都中,每天能發生幾百起,你是管不過來的。”
方宣同樣淡淡的說道:“這九州天下,確實該換天了!”
說罷,方宣扯動韁繩,默默走開。
那老者的慘叫,似乎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國都確實很大,半個時辰之後,兩人還未到達武廟。
方宣翻身下馬,牽著韁繩,不緊不慢的走在街上。
眼看著方宣對武廟並不急切,項介提醒道:“前麵不遠處就是武廟了。”
方宣反而擺了擺手,“第一次來這大陽國都,該好好看看此地的風土人情,以便日後接管九州天下。
武廟之事不著急!”
就算是項介這樣平靜的性子,此時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
就在這時,迎麵走來一名光腳僧人,從兩人身邊擦肩而過。
方宣並未在意,亂世之中,百姓神佛信奉少了許多,但和尚道人並不少見。
反倒是項介臉色有些微變,沉默片刻後對方宣說道:“改日我領你去武廟,這段時間你在城中多逛逛。”
一句歉意的話都未開口,項介已經馭馬消失在街道上。
方宣看著項介遠去的身影,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怪人”。
接下來的幾日,方宣在附近找了一間客棧,白天出去逛街,晚上淬煉龍鱗。
方宣所在的客棧不遠就有酒肆青樓,還有梵音嫋嫋的寺廟,兩者若近若遠,仿佛相隔兩個時空。
酒肆青樓夜夜人聲鼎沸,整條大街都流淌著濃鬱的脂粉氣,在這亂世之中,這種地方反而生意最為火爆。
縱然每日銀錢源源不斷,那些青樓女子卻個個神色憔悴。
千金春宵,好像是跟老天爺借來的錢,總會以另外一種方式還回去。
距離青樓最近的一座寺廟名叫白河寺,方宣對僧人說不上抵觸,但也不怎麼親近。
這日,方宣剛剛經過白河寺,寺中走出一名光腳僧人,朝著方宣招了招手。
方宣覺得這僧人似乎在哪裡見過,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白河寺的香客並不多,寺內香火稀疏,在這個時期,還能來寺院進香的,多是世家大族的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