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
眨眼就是十餘日過去了。
此時,平台六郡中的一處沙漠中。
狂暴的風沙遮天蔽日,看不清其中情景。
而就在這不斷肆虐的風沙後方,十幾萬大軍駐紮其間,軍營旁邊,聚集了大量的黑影,有的穿著黑色的長袍,身上環繞著詭異的黑霧,有的則是半人半妖,極為陰森。
“星燁蠍尊,還好你們來了。”
其中穿著黑袍的男子伸出蠍鉗一般的右手,將頭頂的鬥笠摘下,看著身穿玄甲的男子,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善,道:“雲中鶴呢?大道主說好了此戰他全力協助我,他人呢?”
那名身穿玄甲的男子臉色凝重,“死了。”
聞言,星燁蠍尊揮了揮鋒利的蠍鉗,語氣一沉,冷聲道:“小子,不要和本座玩笑!”
玄甲男子神色依舊凝重,道:“他確實死了,被方宣一拳轟殺在盤台關之前,我們還損失了一隻九頭沙蟒。”
看玄甲男子不像開玩笑,星燁蠍尊臉色頓時凝重起來,他和雲中鶴交往不淺,深知對方的實力。
能夠被一招斬殺,可見對方實力已經遠遠的超出了第五天關。
“你叫什麼?紅眉大道主的決定,你能做主?”
思索了片刻,星燁蠍尊語氣冷冷的問道。
玄甲男子抱拳道:“末將淩文茂,二道主隕落,這十三萬大軍我可以調動。”
“希望大道主和閣下談定的交易,現在依舊算數。”
淩文茂說完,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平靜的看著眼前的星燁蠍尊。
就見。
星燁蠍尊身邊的十幾道穿著黑色長袍的身影緩緩拂動,黑色長袍下的乾枯身軀若隱若現。
其中一人忽然桀桀怪笑起來,道:“可斬紅眉二道主的武者,定是上境武者,你是想讓我們去送死麼.彆忘了,那座雄關之下還有一座可怕的法陣。”
“無論如何,邪神的封印必須解除。”星燁蠍尊淡淡開口。
聞言,那黑袍身影也不再說話,緊接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淩文茂,陰森森的道:“不過此人既然是上境武者,隻要不是神遊境,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我覺得最好在確認一番,麵的出現什麼差錯。”
星燁蠍尊微蹙眉道:“如何確認?你若是動手試探,豈不是打草驚蛇?”
“此事容易。”
黑影輕輕揮了揮手,隨著一縷黑色的霧氣湧入腳下的沙漠之中,遠處的沙漠頓時翻湧起來。
“讓巴虺逼他出手,這沙漠底下的妖物,也該出來透透氣了。”
“好。”
星燁蠍尊聽罷,神色隨便的點頭道:“烏婺,你牽引巴虺前往盤台關,我再將沙漠底下的那些大家夥引出來一些。”
黑影輕輕點頭,繼而身體化作一團黑色的霧氣,整個人直接鑽入沙漠之中,迅速向著遠處掠去。
星燁蠍尊看著跟隨烏婺遠去的數十道身影,並不是很大的眼睛中閃過一絲陰冷,對於他們而言,能夠牽引巴虺是一件極為棘手的事情。
若非這次解封邪神需要各方協力合作,這些長年在沙漠之中行走的邪魔妖物也不會聚集在一起。
益州。
指揮使的衙門大牢內,空氣潮濕陰冷,夾雜著一股濃鬱的腐臭味。
褚岩抬頭呆呆的看著並不是很大的牆壁氣孔中照射進來的散亂陽光。
他被關押在這座大牢已經有兩年之久了。
作為益州的州牧,實實在在的封疆大吏,被關押在大牢之中,大陽朝廷對此竟然不聞不問。
兩年的時間,不斷的磨損著他心中堅毅的信念,而他也從一位意氣風發的讀書人,變成了蓬頭垢麵的囚犯。
地牢陰暗潮濕,益州的冬季寒冷無比,經常被凍的手腳滿是凍瘡,還會招來一些蟲子蠶食。
褚岩原本是中州褚家的三公子,熟讀史書典籍和兵家著作,曾經大陽王朝還如日中天之時,他在整個大陽朝廷也是名聲顯赫。
在前往益州擔任州牧之時,他早已料定宣益王會謀反,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沒想到宣益王竟然早已暗中發展了數十萬大軍,在他上任沒多久,宣益王直接扛起了反叛大旗。
整個益州的官場都被宣益王以鐵血手段清洗了一遍,一夜之間,整個潛淵城菜市口血流成河。
所幸褚家的特殊地位,讓他保留了一條性命。
昏暗的過道中突然傳來甲胄之聲,在數十名身披玄甲的士卒擁簇下,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了柵欄外。
腰佩橫刀,威風凜凜。
“褚大人,有段時間沒見了。”
男人右手按在刀柄上,挺著胸膛,臉色平淡的看著柵欄內的褚岩:“今年的寒冬就要來了,褚大人撐過了兩個寒冬,不知道今年的寒冬還能不能撐過去。”
褚岩躺在角落裡的草堆裡,微微動了動腦袋,也根本不用看外麵的男子,聽聲音就知道是誰,聲音略微沙啞:
“翟誌新,你就不要枉費心機了,我是不會歸順逆黨的?”
身為益州的總指揮使,翟誌新頷首:“這是你唯一的出路,伱就彆指望大陽朝廷來救你了,那小皇帝自己都自顧不暇了。”
“哦對了,或許你在等褚家,不過有個消息忘了告訴你,半年之前,上京城發生了一件大事,整個上京城被封印了,至於你所期望的皇叔李元正,還有褚家,都沒了。”
聞言,褚元瞬間從草堆中坐了起來,雙目中帶著怒意看著翟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