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碰到對方的一瞬間，商稚微微一頓。
她聽到男人屏氣的聲音，抬頭的同時，她起身。
商稚困意全無，“我去喊護士起針。”
說完，商稚便轉身急匆匆離開了病房。
她和陸妄在一起做夫妻實在是太久了，以至於那個時候的很多習慣都留到了現在，比如每次陸妄打針或者一些事情過後，她總是會去摸一摸陸妄的手，問問對方感覺怎麼樣。
清醒的時候，商稚尚且可以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可是困倦的時候……她竟下意識……
方才彼此接觸的指尖似是還熾熱，商稚下意識摸了摸，將手蜷縮進口袋。
將護士喊進房間，商稚便靜靜站在一側看著，比起方才的情緒波動，顯然已經恢複了冷靜。
她開口，“麻煩了。”
小護士將托盤放到一側，“我應該做的。”
眼看著小護士將手伸向陸妄，後者動作赫然一頓。
隻見陸妄的眼神一點一點往上挪移，最後頓在小護士身後的一段距離處。
陸妄抬抬手指，“讓她來。”
焦點再次被挪到商稚身上，她唇角微抿，“陸少爺，我不是專業的醫務人員，我覺……”
“需要讓我把話再說一遍？”
麵前人的態度充斥著不容抗拒的意味，商稚知道隻要是陸妄決定的事情，旁人便很難改變。
末了，商稚輕輕一笑，眉眼半眯著，“我來。”
不緊不慢走到床側，商稚彎下腰。
她半披的頭發因為動作儘數垂下，於是商稚揚手，香味隨著發絲彌漫開來。
在那一根根一片片散開的發後麵，是商稚白皙安靜的認真麵色，她琥珀色的眸中，倒映著輕車熟路的起針動作。
商稚的手很軟，溫溫和和的，觸碰到陸妄的時候，和他冰涼的手背產生出不可名狀的化學反應。
陸妄靜靜看著麵前人的一舉一動，感覺自己的呼吸也變慢了。
他說，他討厭眼前這個女人。
但是為什麼，他這樣享受和對方相處的時光。
“陸總。”
商稚忽地開口，“已經好了。”
思緒被打斷，陸妄眸子再次冷下來，他淡淡嗯一聲，“好。”
意識到自己疑似發出了十萬伏特，小護士生怕自己繼續散發光芒，忙不迭抱著東西走了，“有事情再喊我。”
幫陸妄把東西一一拿過來，商稚站在一側，像個機器人一樣開口。
“現在馬上就十二點了，回家要快些，聽說淩晨的時候會有雨。”
說完，商稚見麵前人沒有下一步動作，她抬頭道，“陸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