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生身上的作戰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蕭望勉嫌棄地扔在了一邊,身上隻剩下了一件乾淨柔軟的白色T恤。
衣服很薄,很柔軟。
在被水浸濕的時候會變得透明。
在布料擦過的時候也會若隱若現一些櫻花一樣淡粉香甜的顏色。
而且在利齒滑過的時候,會突然戰栗一下,像晨露滑過薔薇,落下一道道水痕。
男人輕柔的低語和微張的唇似乎帶著無儘的蠱惑和深沉的欲望,輕而易舉就能讓隻屬於他一個人的漂亮玫瑰含著淚儘數綻放。
……
慈生睡過去的時候腦海裡隻剩下來了一個念頭:
蕭望勉現在比平常清醒的時候還要瘋。
*
顧緒秋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怎麼睡著的,隻是在醒過來的時候仰天放空了兩秒,感覺自己從來沒有睡得這麼沉,簡直如同死豬一樣打雷都叫不醒。
外麵的天色有些陰沉,她能看到後麵的車窗玻璃上有些水珠,似乎是晚上下雨了。
她歎了一口氣,小心翼翼不發出聲音地爬起來。
她還在想昨天晚上突然出現的那個男人,也不知道與自己同行的這個同伴究竟是什麼身份,怎麼會結識這樣厲害的人。不過如果有他們護送到東B基地,想來路上應該會順利很多……
這樣想著,她無意識地往前排看了一眼,一眼剛好與那個男人的紅瞳對上。
那個男人神色冰冷漠然,仿佛全天下毀滅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隻要他懷裡的人安然無恙,他就不會發瘋。
看到她害怕的樣子,那男人竟然挑起了一個殘忍且有興味的笑。
唇邊的利齒很顯目。
雙眸一陣刺痛,顧緒秋的心臟頓時高高提起,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被這個男人殺掉。
紅色的瞳孔,唇邊的利齒,再加上他冰涼且蒼白的麵色。
顧緒秋仔仔細細地聽了,安靜的車內,隻有兩個人的心跳。
顧緒秋看到他忽然伸出了一隻手虛虛地在空中攏了一下,就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仿佛馬達一樣瘋狂跳動了起來——那完全超越了人體的極限,像是巨大的水泵一樣瘋狂運作,循環著自己身體上下的血液。
她的臉色頓時漲紅,從喉嚨間發出了一聲氣音,似乎在掙紮。
下一刻,蕭望勉伸出來的手被一隻纖細漂亮的手給搭上。
那手的主人似乎是累極了,像是小貓一樣發出了哼哼唧唧的委屈的氣音,攏住他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抱枕一樣抱在了胸前。
蕭望勉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掙脫掉,但是他連動都不敢動,殘忍的笑意變成了真情實意的寵溺,那股牽扯住顧緒秋心臟的無形力量也消失了。
慈生從朦朧之中睜開了眼睛,眼尾紅紅的,脖頸、肩膀、鎖骨,包括露在外麵的手腕全部都是紅紅的,有些地方也有一些青紫。
他原本穿在裡麵的白T有些淩亂,但勉強穿著了,外麵那個邋遢的作戰服,已經被扔到了一邊,現在穿的是蕭望勉的大衣。
蕭望勉昨天是沒吃,但是也是吸了嘗了個遍。
他倚著蕭望勉坐起來,幾乎立刻就聽到了沒來得及消失的顧緒秋的咳嗽聲。
慈生登時清醒了,搭在蕭望勉的肩膀上,眨了眨眼,小腦袋湊到了後麵看了一眼顧緒秋。
一眼他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想當初,蕭望勉一口氣把寺廟塑像中的金光全吸沒了,後來還是他遣著蕭望勉去給人家賠禮道歉的。
慈生瞪了一眼蕭望勉,有點火氣,鬆開他的胳膊。
蕭望勉垂眸,蒼白俊美的男人乖乖地等著慈生的訓斥,黑密的睫毛偶爾顫動了一下,神色看上去竟然有點委屈。
慈生還沒來得及訓,火氣又散了一點:現在的蕭望勉全部都是靠著本能行動的,就好像他第一世黑霧那個階段……或者,比那個階段更糟糕。
慈生的手轉而放在了他的臉頰上,用力的扯了兩下。
旋即,慈生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後排的顧緒秋,用手語教訓他:【不許對人家那麼壞,她很好,是我們兩個的朋友。你補償她一下,我補償你,好不好?】
蕭望勉沒說話,抱緊了慈生的腰,貪心地一點都不鬆開,小聲喃喃道:“……我的。我的。”
後排的顧緒秋感覺世界一會崩塌一會重建。
這個漂亮弟弟……是他媽的什麼訓鬼大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