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末世之光(23)(1 / 2)

最後留給了慈生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便幻成了一張越來越小的紙片,直到徹底沒有了蹤跡,外麵乒乒乓乓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從那個奇妙的空間中出來之後,慈生便聽到了從車外麵傳過來的聲音。

顧緒秋似乎是拉扯了一把嚴旭,衝著前麵西A的方向罵了一聲:“媽的,全往車上縮了,霧快散了,看得清麼?”

真正的嚴旭顯然是跟顧緒秋站在一起的,冷靜地分析了現在的情況:“可以!錢亦好像是被人拖上去的,那邊主要現在在動的就是那個絡腮胡了……”

慈生聽到了他們的話,思考了一瞬,還沒來得及比劃,就看到了蕭望勉側身過來,打橫將他抱了起來。

“唔……”眼前一片天旋地轉,眩暈過後又穩定了下來,落在了身邊人安心的懷抱中。

“……差一點。”

慈生愣在空中的雙手找到了可以倚靠的地方,重新攀上了蕭望勉的脖頸,小聲疑惑地“嗯”?了一聲。

蕭望勉垂眸,血色的瞳孔中有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不敢大聲說話,生怕說大聲一點,懷中的人就會輕飄飄地飛走。

慈生忽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蕭望勉以為他剛剛差一點就被簡餘帶走了,因為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跟簡餘辯駁過了。

剛剛連著說話了這麼久,慈生還想要說話,但是乾咳了兩聲也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反而感覺到自己被抱得越來越緊,很不得融入他骨血一樣。

蕭望勉低聲道:“搶不走。搶不走。”

慈生感覺心底一片密密匝匝地疼,恨不得哄哄他。

伸手之前,就看到了蕭望勉慢條斯理地走到了西A那幫人的麵前。

幾乎是沒有辦法看清他是什麼動作,但是看到那幫人臉上的驚恐表情時,慈生還是略微怔了一下。

錢亦臉色跟一塊紅透了的豬肝一樣,又驚恐又憤怒,自以為是的計劃全然失敗,在一邊後退一邊吼著喊人來幫忙的時候,卻發現沒有人敢動。

嚴旭和顧緒秋兩個人走的很快,對視一眼便走到了慈生他們的旁邊,對著錢亦冷聲道:“你害怕什麼?你害死那麼多人的時候不是挺大膽的嗎?”

錢亦瞪大了眼睛,驚恐喊道:“我沒有……不是我,我不是……”

慈生看到蕭望勉伸手了。

麵無表情,冷淡俊逸。

“啊啊啊啊——救命!!”

錢亦的身下褲子明顯有了一塊深色濕透了的痕跡,看起來竟然是被嚇得尿褲子了。

蕭望勉隻是輕輕一推,就看到他整個人倒在了地上;旁邊的絡腮胡驚恐地衝了上來,喊道:“錢哥——”

蕭望勉淡聲問了旁邊的顧緒秋:“是他麼?”

顧緒秋看了一眼麵前的男人:

高挑俊美隻是他的外表,與人類並不相同的真實身份下是恐怖的邪祟,對萬事萬物都不甚關心,唯一例外就是懷裡的青年。

形容起來可能有些奇怪,因為在對著麵前這個無用的廢物時,將愛人輕柔地抱在懷裡低哄,總覺得有些離譜;但是實際上卻又無比和諧,兩人之間像是有一種聯係的屏障,帶著瑰麗的顏色,卻也溫柔。

顧緒秋知道,蕭望勉之所以會想到報複這個男人,還是因為自己那天無意間提到了,這個人曾經對慈生有種非分之想。

——活該。

“對,不僅有這個絡腮胡,錢亦,還有……”顧緒秋精準地將那天在車上的所有人都指了出來,“孤立、拋棄,有一點缺陷的就會被否認,就是他們。”

蕭望勉的手在空中輕握了一下,旋即就聽到了絡腮胡更加驚恐的一聲。

他渾身冒出了一堆黑色的荊棘,一一往上纏繞著他,將他身上的肉勒成了一條一條的,看上去有一點惡心和可怖。

“你用了什麼東西?!趕緊拿開!!啊啊啊啊啊——”

蕭望勉的手做出了一個彈鋼琴的手勢。

下一刻,荊棘以一個律動的姿態在他身上滾動碾壓了一次,每一次碾壓都帶著尖刺進去,血肉出來。

他這下再也沒有辦法嘴硬了,發現麵前的人力量似乎是他沒有辦法抗衡的,涕泗橫流道:“不不……全部都是錢亦吩咐我去做的,不是我乾的……”

剛剛還一副忠心的樣子,現在卻為了苟活下去反咬主人一口了。

錢亦的身上也同樣捆上了荊棘,他吐出了一口血,憤怒地反問道:“我指使你乾的?!難道不是你說那些男孩都不會有人在意,是你說要把他們送給我的嗎?”

“再說了,你有本事說你一點便宜都沒有占到——啊啊啊啊——!!”

錢亦痛苦地喊叫了一聲,旋即努力挪動著身子跪了下來:“不是,您聽我解釋……真的不是我,我是被蒙騙的,其實都是他在騙我!”

絡腮胡叫道:“分明就是你——”

慈生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明明有正常人,明明有陽關大道不走,卻偏偏要為了一己私欲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

蕭望勉還沒有怎麼動手,兩個人便狗咬狗一樣撕扯了起來,互罵間,各種汙言穢語和之前的醃臢破事都被儘數地抖摟了出來,簡直令人憤怒。

顧緒秋恨得牙癢癢,最終還是沒忍住,被嚴旭拉住胳膊還要伸腿踹一腳錢亦的臉。

蕭望勉沉眸站在原地,運籌帷幄之間,已然用荊棘將他們二人的身上磋磨地無一塊地方幸免。

兩人在他的有意逼迫之下,神智已然沒有那麼清醒了,最後幾乎是本能將自己地罪行向外吐露。

剩餘的人也臉色灰敗,絕望地看著麵前的人。

慈生扯了扯蕭望勉的袖子,旋即將目光落在了顧緒秋的身上。

——咱們兩個差不多可以了。剩下的就交給真正的主角吧。

沒錯,或許這樣說有些無厘頭,但是慈生覺得,被係統隱瞞的真正主角或許就是顧緒秋和嚴旭他們。

聽起來很巧,但也實則不然。

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係統當時特意提到了“炮灰顧緒秋”,就是指望慈生能夠因為係統給的指引、認為顧緒秋是個壞人,避免跟真正的主角接觸。

將她放在西A基地的山林中,想必也是這個原因。

不過係統大概算錯了一件事情。

人是有靈魂和有情感的生物,並不是隻會跟係統一樣一成不變的東西,慈生有自己的判斷,知道什麼是錯什麼是對。

顧緒秋的目光中帶了感激,旋即扭過頭,對著癱軟在地上的錢亦,聲音中帶著微顫的恨意:“……天道好輪回,當初你想要把我們殺了的時候,你想到過有這一天麼?!”

顧緒秋捏緊了拳頭,先是一腳將錢亦踹翻了過來,旋即就是重重的拳落在了他的身上。

嚴旭自然也沒有愣住,冰冷道:“我一向拒絕無辜的人做實驗品,但是我不拒絕人渣。”

慈生鬆了一口氣,對著蕭望勉的時候眸中又帶上了一些問題,還沒來得及問,就聽到蕭望勉淡淡開口:

“等一會,我會讓他們自己開車去東B的。”

正在揍人的顧緒秋心中一動,從剛剛複仇的快意中抽離了出來,擦了擦汗道:“您的意思是……”

嚴旭答道:“您是想說要他們狗咬狗嗎!”

蕭望勉冷漠地點了點頭,似乎並不在意這個結果。

不過慈生卻是忍不住抿唇了一下。

很適合他們的一種結局。

錢亦表麵偽裝,實則背地裡麵陷害同伴、欺辱青年,讓不知道多少無辜的男孩女孩們喪命了;東B的人則是做人體實驗,跟他們一樣欺男霸女……

簡直是“天生一對”,真是希望他們兩方人一起鬥,最好一個都彆活著出來。

慈生想到這裡,心中跟顧緒秋眾人共情的那一份恨意終於消散了些許,感覺心情都稍微明朗了一些出來。

抱著蕭望勉的肩膀,依戀地在他胸膛裡蹭了一下,感覺他頓了一下,旋即將自己抱得更緊了些。

幾乎沒過幾秒鐘,慈生就看到在對峙那群人的顧、嚴二人遠遠跟他們拉開了距離。

慈生再次扭頭的時候,剛好看到蕭望勉將自己放在了車後座軟踏踏的墊子上。

他鬆開手了,但是跟他的距離依舊很近,扭頭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蕭望勉怎麼鬆手了?慈生一臉茫然。

今天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雖然忙得頭重腳輕天昏地暗的,但是慈生一直都在想著蕭望勉會跟自己貼好久好久,都感覺沒有那麼累了。

唔,又是假的主角,又是冒出來的簡餘。

簡餘恐怕真的有什麼奇妙特殊的能力,除了他和蕭望勉,沒有人記得他的出現,好像他的存在都被整個抹去了,很神奇。

蕭望勉人呢……

低頭,慈生這才看到蕭望勉一隻手上拿著水,單手將慈生的腳踝捉住了。

他這才後知後覺,蕭望勉拿來水,是要給他洗腳。

蒼白修長的大手牢牢禁錮住他的腳腕,就像是腳銬一樣令人掙脫不開。

剛剛白淨的足上沾染了一點泥土,現在被溫熱的水澆了過去,又被大手一點一點細致地抹去,很快就重新回到了白嫩透紅的粉色。

或許是因為碰到足心了,慈生稍微有點癢,情不自禁往後退了一下,卻被蕭望勉更加牢牢抓住了。

“真想……鎖起來。”蕭望勉的血眸中帶著幾乎偏執和瘋狂的迷戀。

像是一條被主人拋棄了多次的惡犬,竟然想要讓心愛的主人永遠不出門了。

慈生的眼睛微微眨了一下,似乎還沒有理解蕭望勉背後的意思。

也或許是理解了,但是沒有很害怕。

蕭望勉的手尚且還攥著他的腳腕,因為禁錮太牢,慈生覺得稍微有一點痛,所以輕輕動了動,踢了一下蕭望勉的手臂。

“唔。”痛。

蕭望勉才從“發瘋”的邊緣回來,略微隻鬆開了一點給慈生活動的空間。

旋即,他也沒有說話,隻是順著他的褲腳將褲子卷起來,用溫熱的水細致地將可能觸碰到臟東西的地方全部都洗了一次。

他的手雖然並不粗糙,但是因為慈生的足心過於細嫩,摩擦的時候還是有些奇怪的觸感;慈生情不自禁動了動,看上去就是純然天真無辜的樣子。

蕭望勉任由慈生亂動。

半晌,才聽到蕭望勉顫聲道:“……我真的會想要把你藏起來。”

慈生敏銳地覺得有一些不對勁。

他現在的狀態跟之前固執沒有神誌的狀態並不一樣,但是也不像是正常遊刃有餘的蕭望勉,就好像是在崩潰的邊緣。

簡餘隻是一顆石子,輕輕敲擊了一下那一輛停在懸崖的邊緣的車,就能聽到牢靠的車輛也能發出轟隆隆、不堪重負的響聲。

慈生發出了一點氣音,想俯下身揉一揉蕭望勉的臉,但是卻聽到他繼續道:

“我不想讓寶寶出門。”

慈生一怔,眉宇間帶上了些許的疑惑。

或許是因為第一句話說出來了,接下裡的話順暢了很多,很多難以啟齒的幻想和念頭漸漸吐露了出來。

“寶寶穿什麼都會被彆人看到,就算衣服全部都是我選的,是我打扮的寶貝,還是有人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看……”

慈生這下基本可以確信了:簡餘離開之後,蕭望勉被壓製住的部分靈識肯定是恢複了過來了。

“所以……”蕭望勉發出了一聲歎息,在說話的同時,略微低下了頭,“寶寶隻被我一個糾纏上就好了,那些人都該死……”

他單膝跪地,是以一個虔誠萬分的姿態。

好像是信徒,狂熱地親吻著自己信仰的神靈的腳背。

但是要知道,就算再狂熱的信徒,也不該、不敢做出鉗製住神靈足踝的舉動,不敢將神靈拉下神壇,成為自己的私有物。

他的身體在細細地顫抖,或許不是因為害怕和恐懼。

是在因為想到這種可能性成真的興奮。

毫無疑問,用來形容蕭望勉的詞大多不是什麼好詞。偏執、狂熱,變態……

他的占有欲強到了一個離譜的地步。

倘若是彆人對慈生說出這種話,恐怕慈生就算是寧願死也不樂意跟那樣一個神經病在一起,想到那種可能性,他覺得自己不會妥協,就算是同歸於儘,也不會妥協。

但是當事情落在蕭望勉的身上,慈生雖然心中複雜,覺得他這種想法非常不對勁,但是……

慈生完全知道,倘若這種情況讓彆人看到了,那人定然會冷笑兩聲,開始“勸分”。

但是慈生現在覺得蕭望勉是安全感太弱了。

他像是一個小心翼翼看守著自己財寶的巨龍,因為最珍愛的東西被人險些偷走了,所以近乎於怒火中燒,圍著自己的財寶小聲低語,心想自己該是將東西揣在懷裡,還是出去將那些覬覦自己財寶的人全殺了。

……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辦呢。

慈生沒說話,先是鬆開了自己撐著座椅坐墊的兩隻手,旋即朝著蕭望勉打開,是一個要抱抱的姿勢。

蕭望勉方才還在垂眸,看到慈生的動作之後瞳孔縮了一下。

他難得沒有滿心滿意都是幸福地將寶寶抱起來,反而是強行壓製住自己伸手的衝動,手腕沿著慈生的小腿往上,動作太粗魯,在慈生細嫩的皮膚上留下了些許的紅痕。

“我會用金子打造一副鐐銬。”

“戴在這裡。”

蕭望勉低聲。

他摩挲著慈生的膝蓋,那裡是漂亮的淺粉色,從白生生的皮膚下透露出來的。

“因為這樣就走不了路,隻能讓我抱了……”

蕭望勉的眸中帶了些許的迷戀。

是他清醒的時候絕對不會說出來的話,因為這種鐐銬很可能傷害到慈生的膝蓋。

他的手指劃了過去,留下來了一片令人戰栗的酥麻。

慈生腦海中不合時宜地出現了蕭望勉形容中的畫麵。

因為金色很燦爛,很精巧,在金器碰撞的時候,會落下叮當的一連串脆響。

又因為金子很堅硬,所以沒有辦法很輕鬆將禁製打開。

或許身邊還會出現一些夢中的玫瑰花,優雅高貴,卻也繁複頹美;團團圍繞著中央懵然的潔白人類,像是崇拜,也像是獻祭。

“啊,我忘了……”蕭望勉輕聲道,他的唇流連在慈生的腿彎處,很輕柔很癢。

“鐐銬在這裡的話,寶寶的褲子要怎麼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