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起來,呼吸錯開,但是卻更好似在交纏,慈生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上越來越燒灼,簡直就好像是麵前的吸血鬼在誘惑自己一樣,慈生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也乾渴了。
一時間不知道是麵前的男人是吸血鬼,還是自己是。
偏頭,在這一片好似蜂蜜般流淌黏膩的氣氛之中,慈生看到蒼白的吸血鬼血眸之中潛藏的暗光,在無聲無息地誘惑自己墮入深淵。
慈生最終輕聲地“嗯”了一聲。
這就好像是某把打開了閘門的鑰匙,毫無掩飾、毫無保留的洪水也是鋪天蓋地的愛意,將慈生融化。
蕭望勉的眸顏色越來越深,漸漸從猩紅轉為了紅酒一般暗沉的血色。
祂的唇邊浮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轉瞬即逝,卻又好像是捕獵者一樣。
慈生的心頭微顫。
“望勉……”
慈生短促地驚叫了一下,因為他感覺到自己被整個抱起來了,雙腳離地,隻能夠扶著蕭望勉的肩膀勉強維持著自己的平衡。
“唔!”
慈生眨了眨眼,下一刻就感覺到自己的眼前天旋地轉,自己陷入了柔軟的漩渦裡。
“寶寶好乖,”蕭望勉先是低低地說了這一句。
吸血鬼的呼吸很慢,悠長的涼氣噴灑在青年的肩膀上,讓他的皮膚一陣戰栗。
“謝謝寶寶。”
慈生偏頭,臉蛋紅紅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蕭望勉的話,隻是聲音有些乾澀道:
“你、你快點……”
蕭望勉的呼吸停滯了一瞬,再次開口。
這次說的內容,就是邪祟的壞心眼和邪惡的心思作祟了。
“謝謝寶寶的款待,我要開動了……”
慈生的耳根通紅,隻來得及短促地“嗯”了一聲,就感覺自己被蕭望勉緊緊地抱在懷中,而那早就已經虎視眈眈的獠牙迫不及待。
輕微的聲音,獠牙刺入了青年細嫩的皮膚之內。
在這一瞬間,痛感就被強烈的暈眩感給替代了。
慈生隻能用飄飄然來描述自己現在的感覺,他就好像飄在了雲端上,又好像身旁全部都是流淌的海水,耳朵一瞬間失去了聽力,眼睛也看不清麵前的景象。
被吸血帶來的快感是絕對跟彆的任何刺激的活動都不同的。
那一瞬間,自己的整個身體——心臟跳動的頻率,似乎都好像與吸血鬼一樣了。
祂舍不得吃飽,舍不得讓慈生疼痛,所以隻敢輕輕地打圈舔舐著他那兩個小小的傷口,在那裡落下了一連串親吻。
隻有冰涼的唇瓣還不夠,舌也伸了出來,像是在品嘗自己最喜歡的糖果一樣,小口地將慈生的血液當成珍寶一樣來享用。
後頸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慈生從喉嚨之中溢出來了一兩聲嗚咽。
這幾聲嗚咽原本是求饒,可是偏偏讓對麵的臭吸血鬼更加興奮了,所以在發出一聲寵溺的歎息之後,變本加厲,換了一個地方,在慈生的喉結下方烙下來了一個吻。
渾身都是被蒸騰出來的熱氣,慈生感覺後背上都是汗,整個人就好像是剛從浴室裡出來、一股腦變成了個光滑香噴噴的小團子一樣。
“……不行!”
一兩聲嗚咽沒有用,帶著鼻音的求饒和淺淡的喘息,表示著聲音的主人實在是沒有辦法承受這樣的吸血,扯著高大俊美男人的袖子,小貓崽一樣可憐兮兮的。
潮濕、水靈靈黑汪汪的眼睛盯著男人,可愛又乖巧。
太好欺負了。怎麼這麼乖。
不,乖寶現在都不乖了。
是,麵對著彆人溫和的慈生,對著自己總會露出鮮活的一麵,或是可愛,或是咬人。
柔軟,甜蜜,純潔,可愛。
什麼形容詞都可以用在他身上的寶寶,也會因為知道蕭望勉寵自己愛自己,有的時候恃寵而驕,乖巧的同時也會有點讓人想要捏他、將他捏成撒嬌求饒的小壞貓。
蕭望勉輕輕地笑了一聲,含義不言而喻。
“這裡不可以嗎?”
臉上是帶著邪祟的輕笑的,但是語氣語音卻是有些“委屈”的,似乎是在征求慈生的意見,但是更多的卻是無聲地占有。
蕭望勉碰著他的地方是喉結的下麵,這裡能碰麼?吸血原本就是帶著強烈刺激性的行為,倘若碰這裡……慈生想不到自己會怎樣,總之,眼淚是肯定會流淌出來的,說不定會咬住身底下的枕頭,哭唧唧的。
“不可以……老公,求求你啦……”
青年的聲音是微微啞的,淡淡的哭腔讓抱著祂的吸血鬼幾乎是呼吸凝滯了一瞬,咬牙感歎道:
“乖乖……怎麼這樣勾人。”
怎麼這樣勾吸血鬼的。
撒嬌說老公,偏偏越說蕭望勉就越興奮高興。
捕食者天生居於高位,而祂這樣——極其高級的吸血鬼,自然是擁有絕對的、能夠讓人快樂的秘訣。
蕭望勉自然是不可能在慈生之前擁有什麼彆的人,因而對他們來說都是幾乎於第一次的存在。
這種吸血……
“乖寶,你答應好了的,不可以反悔。”
慈生哼哼唧唧地嗚嗚了一會,感覺自己被誆騙了,傻乎乎地在蕭望勉的懷裡蹭了一下,原本是想要耍賴撒嬌的,可是偏偏撒嬌的對象就是那個給自己帶來痛苦和歡愉的罪魁禍首,所以隻能可憐兮兮地吸了口氣。
“不行……不行……你壞死了,我要我老公疼我。”
“——老公疼你。”
蕭望勉控製不住自己了,斟酌著在青年的小肩膀上又留下來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印子,讓小乖“嘶”得哼了一下。
“你不是我老公,”慈生信誓旦旦的,在蕭望勉的懷裡蹬了祂一腳,軟綿綿的足被男人的大手立刻鉗住了。
“我不是寶寶的老公,誰是?”
蕭望勉眼裡流淌著笑意,低下頭甚至去親了一下寶寶的腳腳,用大掌將足尖給包裹住,讓他蹬也蹬不動,逃也逃不開。
誰是老公?
慈生在心裡哼了一聲,感覺到自己的腰被抱住,抬起手的時候望到了在自己無名指上的鱗戒。
慈生長長地拖音,哼唧撒嬌一樣:
“阿加普。蕭望勉下去,換阿加普出來……”
蕭望勉輕笑了一聲,頗有點“咬牙切齒”、拿他沒辦法一樣歎息,寵道無可奈何:“乖乖……”
慈生傻乎乎的,有點清醒,但不是很多。
“人魚”和“巨龍”這兩個物種,蕭望勉叫“阿加普”這個名字的時候,都算得上是意外溫柔——不會說葷話,所以慈生哼哼唧唧的就將這個蕭望勉的彆稱給說出來了。
小混蛋太欠咬了……
真的是無奈地笑了一下,蕭望勉湊過去,最終在慈生的後頸上咬了一口,輕輕地吸食一點血液。
祂甚至還哄道:“……好好乖乖,阿加普來了。”
“……”
呸。
慈生直覺不對,但是又好像無可指摘。
最終隻能將腦袋埋進了蕭望勉的懷裡,試圖把自己的小貓身子蜷起來,不被麵前的大壞蛋給抓住。
在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種吸血的觸感才漸漸地從慈生的身上消失;但是那時候他就已經有些許的神誌不清了,又困又哭的累,偏偏身體是那樣的快樂和歡愉,所以漸漸地就要陷入夢鄉。
在陷入夢鄉之前,慈生感覺到自己的唇被蕭望勉咬住,唇被撬開,男人的唇舌和津液都進來,讓慈生吞下去。
他蹙眉,伸出手臂攬住了蕭望勉的肩膀,哼哼唧唧地接受了。
……
蕭望勉這一頓自然是吃的很飽的。
而且,這一頓吃完,祂沉默地倚在了床頭,看著自己手下聯係自己的消息,臉上流露出來了一點算是無可奈何,又覺得好笑的神情。
熟睡的慈生隻將自己毛茸茸的黑發和纖長的眼睫露在了外麵,他的臉頰上尚且還留著一個紅印子,是被蕭望勉嘬出來的。
乖乖覺得祂很窮,彆的人也覺得祂很窮。
……這都沒什麼。祂這次原本是願意當被乖乖養的“米蟲”的。
但是乖乖覺得祂很窮,所以沒有什麼特彆的本事,也不想將那些惡心的家夥告訴自己。
這就不好了。
……小壞蛋,撒謊。
蕭望勉的指尖落在慈生的眉眼上,輕輕地描繪了一下。
乖乖怕連累自己,去找主角,蹭上了公交車,去店裡,乖乖巧巧地吃著從家裡打包的小奶糕……
怎麼能這麼乖,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心裡略微存著一點對於那老貴族的火氣,可是看到慈生的眉眼,那些事情似乎也什麼都算不上了,怒氣在無聲無息之中消弭,隻剩下了對於麵前崽崽無窮無儘的愛意。
翻滾流淌,幾乎要將祂淹沒了。
所以,敢覬覦這麼乖的寶寶,那個人……
嗬。
他覺得愛德斯——這個主角攻,他沒有辦法靠近,白藤得不到,自然想要得到更好的,慈生。
又聽說他嫁的可是個普通的吸血鬼,老貴族心裡的火焰更加濃烈了。
他上上下下打聽了一會,得到的結果都是,慈生的丈夫隻是一個窮鬼。
這就好解決了。
蕭望勉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嗤笑。
是嗎。
老貴族覺得祂好解決了,隻可惜……
蕭望勉抬眸,無情冷淡地將這個人的存在在自己的腦海之中標上了一個鮮紅色的叉。
等著死亡吧。
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祂其實一點都不想要關心,祂唯一想要關心的隻有慈生而已。
隻想要跟他永遠在一起而已。
*
大概跟小一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慈生思忖著將手裡打算做戒指的材質給放了下來,緩緩搖頭換了一個念頭。
銀當然不行,這可是對吸血鬼有毒的材質吧?就算蕭望勉本人不介意,慈生也不能給自己老公下毒呀。
這些天攢下來了些許的錢,但是倘若要做些什麼世俗意義上最為昂貴的戒指,慈生也是斷然買不起的,更何況他覺得那樣的東西有些太容易湮沒在時間的長流之中。
人魚的逆鱗,是海洋霸主阿加普的號令,是可以命令整一片海洋的東西,也是獨一無二的東西。
他也得好好想想才是。
慈生醒來之後的這幾天全部都維持這樣一個非常有規律的作息:
在他變成小小“拇指姑娘”的時候,他就會乖乖地縮在家裡,有的時候是睡覺,有的時候會踩著手機看點視頻。
在他變成正常人的時候,他則會去主角受白藤的店裡上班,幾天之內他就可以輕鬆地掌握上班技巧,也能學一點如何做甜品的小知識。
蕭望勉在他變小的時候,則是會寸步不離地陪在他的身邊,哄他吃東西、用手當成他的電梯,哄小孩一樣的帶他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其餘時間則也是出去不知做些什麼,慈生猜小蕭同誌大概也是出去上班,否則大概是賺不起給他買小衣服的錢的。
所以慈生每次變化的時候,都會一本正經的把自己身上的小衣服給脫下來,板板正正地疊好放在一邊,然後紅著臉,正襟危坐等著變回去。
除了這件事情稍微有點羞恥之外,一切似乎都平穩、步入正軌。
不過吧,慈生唯一一個覺得有些奇怪的地方就是……
白藤對他的態度,似乎有點“怪怪”的。
不是那種惡意的怪,白藤對慈生很關心也很崇敬,但是說話之間總帶著點……“小心翼翼”的,就好像是害怕說出什麼不太好的話,讓慈生覺得難受、覺得自尊心被傷害了。
慈生還沒有來得及跟他說些什麼,白藤便湊過來殷勤地問慈生要不要休息;慈生才剛剛提到說自己可能要回家見蕭望勉,白藤臉上便閃過一抹複雜加上凝重的神色,似乎是很艱難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