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
璐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然後推開中間的木門。
“你怎麼知道這裡的？”沈璐問。
木門栓吱呀一聲被打開，不可用力推，稍微用力點就斷了。這屋子簡直比沈成風以前住的租房還要慘，不過雖然破爛陳舊，還存在危房危險，倒是被老人家打掃得挺乾淨，彆家農村院子隨地可見的雞屎鴨屎垃圾袋，沈璐奶奶這裡居然一點也沒有。
“進來坐吧，外麵曬。”
顧葉明提著帶來的上門禮物進去。“這些都是給你奶奶的，放哪裡？”
沈璐左右看看，“就放那個米缸上麵吧。”
“你彆站那裡，那處屋頂上的瓦片被風刮走了，上麵會有灰塵落下來，等下你得落一身灰。”
沈璐局促的站在原地，尷尬的看了眼破舊的老木屋，不好意的說：“你先等等，我去給你找張乾淨的凳子過來坐。”
“水杯也沒有一個，我去買個新一次性水杯吧，你先坐會兒。”
“大熱天的，風扇也沒有……我去找隔壁村民借一個吧，等會再出去買個新的。上次我買給奶奶的風扇被大伯娘給順走了。”
顧葉明就這麼靜靜站著看著沈璐替他忙東忙西的樣子，心裡又心疼又憐愛，他拉住沈璐的手，“彆去了。這裡挺好的。這不是還有張凳子嗎。我也不是很熱，不用風扇，渴了就用碗喝水。”
沈璐看著他的手，低著頭說：“這裡哪裡好了，一點也不好。下雨會漏雨，夏天會很熱，冬天會很冷。風再大一點就會把這裡的所有東西吹走，連帶著屋子都會吹塌。你會嫌棄的。”
顧葉明抱住她，輕輕摸著她的後背，“這裡是你出生的地方，我又怎麼會嫌棄，我倒覺得，這裡比起你你跟你爸爸住的那個地方好多了。沒有到處亂竄的蟑螂老鼠，也沒有下水道茅坑死魚死老鼠的臭味。屋子是簡陋破舊了點，可是你和你奶奶都收拾得很乾淨。”
“我剛開車進來的時候，一路都是綠油油的一片，農民耕種的背影。這裡依山傍水，像一幅連綿不斷的畫卷。我坐在這裡等你回來的時候就在想，要是將來我跟你都老了，找一處這樣的村莊養老該多幸福。”
沈璐靜靜地聽他說完，然後說：“要找也不會找這裡，這裡除了我奶奶，沒有什麼值得我眷戀的地方。”
顧葉明笑了笑，“好，都聽你的。”
“昨天聯係不上你，經曆過一次。我差點會瘋掉的。”
沈璐小聲嗡嗡的：“我手機沒電了嘛……不是故意的。”
顧葉明歎了口氣，“給你買了新手機，把那台破手機扔了。不要說自己買，我現在是你男朋友，給你買個手機送點禮物怎麼了。這不是很正常，相反，你作為女朋友不接受男朋友的禮物，才是不正常的。心裡要麼就是不愛我，要麼就是對我還存心存芥蒂。”
沈璐：“……我沒有。”
“我奶奶回來。”沈璐趕緊推開顧葉明。
年邁九旬，頭發花白的老人拄著拐，佝僂著腰邁著小步伐慢悠悠的走過來。
“璐璐啊，這是你同學咧？”老人帶著本地口音問，口齒有些不清晰。
顧葉明走過去，微微彎腰笑道：“奶奶您好，我是璐璐的男朋友。過來找她玩，順便來看看您。”
“哦，朋友是吧，好好好，璐璐的朋友。”老人家自言自語的說。
沈璐給老人家找了張矮凳子坐下，然後對顧葉明說她有些耳背，需要大聲說話她才能聽清。
於是顧葉明又半蹲下來，大點聲的告訴老人家，他是沈璐的男朋友。不是朋友。
一聽到是男朋友，老人家高興地合不攏嘴，笑得露出口假牙，眉目慈和的說：“璐璐的男朋友啊，那就更好了，哎呀，璐璐終於找到個對象了，我也就放心咯。你這小夥子，長得真不賴，幾年的？做啥工作？家裡是乾啥的？有多少兄弟姐妹？”
顧葉明笑了笑，然後耐心的一一回答老人家的問題。
沈璐也是無奈，隻好叫顧葉明陪奶奶坐會，她去前麵院子菜地裡摘點菜回來做飯。
“我來吧。”顧葉明走進菜地，接過沈璐手裡的菜。
沈璐把菜給他，兩人又去另一塊菜地摘了點豌豆苗跟胡蘿卜。
洗菜的時候，顧葉明搶著要洗，沈璐笑他是不是沒乾過農活，覺得新鮮，又是挖菜洗菜澆菜地的。還親自砍柴火燒火炒菜。
顧葉明在接水洗菜的空，蹲在石子上看著沈璐說：“我不想看你乾這些活，我心疼。”
沈璐蹲在他前麵怔愣的看著他。
顧葉明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汗，“我是說真的，如果我不在，隻有你和你奶奶兩個人生活的時候，你可以幫你奶奶乾活。但是現在我看到了，就不會讓你乾這些。”
顧葉明抓起沈璐的手，這才一天半的時間，原本白嫩光滑的手現在已經破皮起繭子。
“你去乾什麼了？這才一天的功夫就弄成這樣了。”
沈璐尷尬的抽出手，低頭洗菜，“沒什麼，就是幫奶奶乾些農活，下菜
地種菜，撿些柴火之類的。我每次回來都會做這些的，習慣了，也不是很累啊，我還覺得挺開心的。隻要奶奶能夠健康長壽。我樂意這樣。”
顧葉明眉頭微微皺起，“你奶奶下麵那幾個屋子是你爸的兄弟的吧？有兒子孫子在，他們不管嗎？”
聞言沈璐臉上多出幾分譏笑，“他們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沒少從我和我爸寄給奶奶的錢裡從中偷走不少。被我爸發現後，我們就找村裡彆的可以信賴的人幫忙轉給我奶了。”
沈璐看著他，眼裡帶著鄙夷的笑，她說：“如果我跟你說，他們兩家人跟我爸比，還差遠了。你應該懂我的意思了吧。”
顧葉明一愣，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中間還夾著汗水。
“我爸有一點還算是個人樣的，他會孝順我奶，對我奶好。簡單來說，除了我媽，他對誰都好。當然他現在後悔也沒有，我媽絕不可能回頭，而且我也不會讓她回頭。”
提到這些親人的時候，沈璐的語氣和眼神裡充滿了厭惡。
沈璐幾乎很少討厭一個人，在沈璐的生命裡，這些人幾乎占據了她所有的厭惡和痛恨。
把菜全都洗好後，兩人起身往一旁的灶膛走去。
顧葉明幫她抱著菜，猶豫著問：“那你奶奶怎麼辦？”
沈璐笑了一下，“放心吧，我還有幾個姑姑，我爸也在。該做什麼我心裡有數。”
顧葉明臉上有所緩和。
“怎麼了？”沈璐問他。
顧葉明：“沒什麼，我在想你會不會把這一切全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