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睡得很熟,雖然之前精力消耗不少,但是大約是在家休息的好的緣故,源賴光起床的時候依然覺得神清氣爽,仿佛連著兩日的消耗都被這一晚上的休眠補了回來。
活動下四肢,也沒有運動過度的酸脹感。
穿好衣服,走到刀架前,伸手摸了一下黑色的刀鞘,流光從刀鞘的柄處一路滑落到劍鞘尾端,白衣滾金邊的青年半跪,出現在源賴光的身前。
“主上。”
漆黑的長發垂落在地麵上,蜿蜒出一片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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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寮,是一個獨立於其他機構的部門。
陰陽寮的陰陽師不僅負責星象占卜,懂得相麵測方位,知災異,還要畫符念咒,治愈疾病,妖怪退治。而源氏的陰陽師,大部分時候,都隻看貴族風雅,以及自身的戰鬥能力。
源賴光是天才,卻更傾向於戰鬥方麵,生死看淡,不服就乾,說的就是現在擁有了與尋常人不同的源賴光,但是說到醫藥占卜方麵,她真的不會。
所以,當她站在陰陽寮門口,撞到右大臣夫人的侍女,拉著一個青年陰陽師占卜自己這次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的時候,她是準備當做沒有看到直接進去的。
但是,實在是源賴光這張臉,最近太有名的錯。
那夫人的侍女本來聽了那陰陽師說了自己夫人這胎是女孩之後,便麵色不渝,說他算的不對,那年輕的陰陽師也真當是認真,明明隻要順著那侍女的意思,說出對方這胎是女兒的話,就能迅速脫身,他卻不肯,隻是麵色為難的道,“言語是有力量的,我所說的是我看到的真實,不能隨意更改。”
那侍女一臉薄紅,顯然是已經有些微慍,非要那陰陽師改個說法,那陰陽師被抓著手腕,顯然是文係的纖弱身材,竟然沒能從一個侍女的手下逃脫,隻能四處張望著試圖能夠找到一個幫助自己的人。
而源賴光,正走下牛車,向著陰陽寮的正門走去。
那侍女顯然沒有看到背對著她向著陰陽寮內走去的源賴光,但是那人卻是不同,連忙伸手便向著源賴光招了招。
“先生,您來了。我已經等您許久了!”那人胳膊高高揚起,像是怕源賴光看不到一般,一根細白的胳膊都已經從袖擺之中露了出來,
雖然源賴光十分確認,自己對這個陰陽師並沒有什麼印象,但是也並不妨礙他出手幫這個可憐見的小陰陽師一幫。
她抬腳走了過去,“我還說怎麼等不到你人,來陰陽寮尋你,怎麼,這是發生了什麼?”
說著,源賴光便仿佛剛看到陰陽師麵前還有一個人一般,低頭看向了那因為聽到聲音而轉過頭來的侍女。
侍女驚訝的輕呼一聲,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小半張臉,“賴光大人!”
似乎察覺到了自己行為的不妥,她原本有些咄咄逼人的氣勢瞬間減散不少,整了整自己身上因為與小陰陽師糾纏而造成的褶皺,清了清嗓子,才躬身道,“見過源氏家主。”
源賴光點了下頭,“發生了什麼事?”
侍女細聲細氣的解釋道,“無事,無事,既然是您要找他,那您請隨意。”
說完,她仿佛還怕自己會阻礙了源賴光的步伐一般,迅速的退開幾步,將身後的陰陽師讓了出來。
那陰陽師整理了下自己身上衣衫,走上前,對源賴光便微微一笑,“您既然來了,便直接在陰陽寮中談吧,我為您引路。”
說著,他已經帶著源賴光走了進去。
侍女的身影逐漸不見,那陰陽師才輕輕出了口氣,將源賴光帶到了一個稱得上幽靜的角落,便對著源賴光深施一禮。
“方才不知是源氏家主,冒犯了。”他抬起頭,並沒有直視源賴光的臉,“方才是被那侍女糾纏太過,才不得不失禮的拉您下水,多謝您的配合,我才能如此輕易的脫身。不知您此來是為何事?是否需要我為您帶路?”
“無事,你著急脫身,是有事想做吧,不需要如此恭敬,做你自己的事去吧。”
源賴光神色淡淡的說完,便邁開步子離開。
身後,那身形纖弱,幾乎要撐不起陰陽師衣衫的少年對著源賴光又是一個施禮,才匆匆忙忙的轉身離開。
陰陽寮正廳之內,幾個主事的陰陽寮高層,已經坐了滿滿兩排。
源賴光等侍從打開門踏進去,迎接她的,便是從兩側傳來的近乎灼人的目光。
她腳步微頓,很快便又調整好了自己的氣息,不徐不疾的向著主位走了過去,衣袍一甩,便毫不猶豫的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