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賴光像是挑選獵物一般,將幾個女孩子來回打量了一番。
她雖然隻是做個樣子,畢竟她也做不了什麼,還要給那中年人下手坑騙自己的機會,最起碼也要與女孩子相處一兩日,選個順眼的比較重要。
這麼想著,她挑選了其中長相最為豔麗的一個。
這也是唯一一個,唇上塗了口脂的女孩子。
其他人被招呼著下去,留下女孩子甜甜蜜蜜的湊了上來。
“客人可真氣派呢,您能選上春花,春花真的好高興。”名為春花的少女蹭了過來,並沒有第一時間就黏到源賴光的身上,依然保持著令人舒適的距離,言語之間卻是親密無間,仿佛麵前的不是一個初次見麵的客人,而是早已經熟識的老友。
源賴光不置可否,也並不讓春花上前,隻是問道,“你擅長什麼?”
春花一雙明亮靈動的眼睛在眼眶裡咕嚕嚕的轉了一圈,便浮現出一個活潑的笑來,“我嘛,我會彈三味線,會跳舞,會為您舒筋解乏,還會陪您聊天,為您暖床,伺候您穿衣吃飯,您想要哪個呢?”
她話語輕快明亮,仿佛是一個不知道世間愁苦的鄰家妹妹,說出來的話語也沒有半分羞澀,坦蕩蕩的理所當然。
“那先彈首曲子來吧,我剛從京都過來,牛車裡實在憋悶,先讓我透透氣在說。”
“好~”春花開開心心的走出了房間,輕巧的腳步聲逐漸走遠。
源賴光就著已經導出來的甜酒,仰頭喝了一口,不過剛剛放下酒杯,就感覺到了自己後背上傳來的些許溫度和重量。
她偏過頭,隻看到了白色的一點衣角。
白槿的聲音,從背後傳出,“主上,您如果想要聽三味線,白槿也可以為您彈奏的,這種小地方的女人,不知道您的喜好,還不知道會彈出什麼曲子來。”
白槿略帶幽怨的聲音傳來,讓源賴光忍不住一聲輕笑。
她和白槿算是相伴成長,最早她還小的時候,在鍛煉劍術的後山雜草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還不是妖刀的白槿,白槿主動願意當她的式神,被簽下之後,照顧了幾日,到底是沒能活下來。
然而,白槿主動開口,說,知道源氏有將妖怪煆成刀劍的辦法,願意成為源賴光的配刀,於是,便開始了十幾年的陪伴,白槿如同她的兄長,朋友,夥伴,青梅竹馬,是目前僅存的,知道源賴光是女性的人了,源賴光半點不覺得白槿這連說對方不好都說不出什麼的樣子有什麼,反而覺得十分可愛。
她拍了拍白槿的手臂,將他拉到了一邊,伸手撫在白槿的臉頰上,看著白槿滿臉信任,稍稍偏了偏頭,將自己的腦袋放在她手上的模樣,忍不住又笑了一聲,“你這麼可愛,長得又漂亮,不如來給我當小姓,和我一起來聽三味線好了。”
“是。”白槿柔柔的說了一聲,坐在了源賴光身體略後的位置。
外麵再次傳來了噠噠噠的輕快腳步聲,門板伴隨著清脆的刷拉聲推了開來,春花探進頭來,一張臉上笑眯眯的,“久等啦!”
“呀,”剛探過頭就看到源賴光身後多了個人的春花驚訝了一瞬,眼睛大大的睜著,愣了一瞬,就迅速的恢複了開心快樂的樣子,“大人您帶著朋友來的嗎?那春花可要好好表現呢。”
源賴光點了點頭,身體放鬆的向後靠,明明是毫無交流的動作,白槿卻十分自然的主動上前,接住了源賴光向後靠過來的身體,兩人接觸在一起,親密又自然,仿佛天生便該如此。
“是我的小姓。”源賴光閒散的道,“那些粗手粗腳的侍衛,怎麼會伺候人,沒有白槿,我在外麵可沒法過好日子,你說是嗎?白槿。”
她又是反手向上,白槿十分自然的又將自己的臉湊了過去,將自己的臉在源賴光的掌心裡蹭了蹭,一雙美麗的金瞳微微眯起,像是貓一樣,露出了享受的表現,似乎隻要再放鬆一點,就能發出嗚嚕嗚嚕的聲音來。
春花有片刻的不知所措。
她平時遇到的多半是長相一般的男人,有錢的則多半大腹便便,能遇到這麼一個長相精致,有很有錢,還不急色的男人實在難得,誰知道居然還自帶小姓,如果隻是幫處理身邊事物的也就算了,可這種親密的程度……
春花咬住下唇,卻沒有退縮的打算,走到兩人正對麵坐下來,調了調琴弦,將手放到正確的位置上,抬頭對著源賴光笑了一下,酒窩之中幾乎要流出沁人的蜜漿。
“大人您剛才都沒有說想聽什麼,那,春花就隨便給您彈啦,如果比不上您的樂師,可不許凶春花呀。”
源賴光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讓白槿給自己揉起了肩膀。
一邊用身體支撐前麵壓過來的身體,還要騰出手來給人揉按,白槿的姿勢光是看著就知道有多不舒服,但是他臉上依然是甘之如飴的神色,仿佛這是什麼費力的活計,而是源自於上位者的,能讓他全身心都愉悅起來的獎賞。
春花原本是不太甘心的頻頻看向源賴光的,可感覺到對麵兩人甚至沒有看自己的打算,這才按捺住自己心裡的一些小心思,繼續安安心心的彈奏起了三味線。
時間逐漸向著夜晚偏移。
不知何時,源賴光似乎是已經睡著了。春花和白槿並沒有叫醒她,隻是白槿在春花的幫助之下,給源賴光脫了鞋,擦了擦手和臉,散了一頭長發,將她安置在了床鋪之上。
春花已經退下,隻剩下並排的床鋪上,白槿躺在那裡,看著源賴光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