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晚上開始的交際, 但是實際上並不會持續到早上,真正到了夜深時刻, 從各地而來的陰陽師便駕上朧車的上朧車,騎上式神的上式神, 打開特殊陣法的打開特殊陣法, 在於源氏陰陽師告彆之後, 各自回到了各自的來處。
源賴光這晚上雖然並沒有得到什麼實質性的信息, 但是能夠認識這麼多的陰陽師, 已經是莫大的收獲了。
全程跟著她的奉禮長老沒有誇獎她的行為,卻也沒批評什麼, 隻是給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讓源賴光自行了解, 就讓她早些休息, 轉身離開。
而源賴光, 卻有些睡不著了。
她本來提出要開宴會的這個事情, 就不是為了表麵好看, 而是為了自己的目標。
原本的目標是,怎麼能讓她將那個教唆式神食用妖怪, 又教唆人吃妖怪的那個幕後之人露馬腳, 讓她能夠抓獲, 然後避免還有人繼續因為這人的幾句言語而受到損失,但是現在……
蛇神這東西,好煩。
她現在比較想知道怎麼能斬斷她和八岐大蛇的聯係。
兩者都是問題,並不衝突, 可以同時解決。
在已經更衣的狀態下,源賴光又披衣起身,手指尖點燃著一束灼灼靈火,向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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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下來的問題並不算多,但是已經是源賴光能想到的所有問題。
思考果然是催眠的最好方式,想著想著,對著搖曳的燭火,源賴光便已經睡著。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源賴光剛剛感覺到有些異樣,伸手去扶,卻沒有摸到任何人,隻剛好拽住了一件剛好從自己肩頭滑落的羽織。
細膩的料子帶著熟悉的香氣,是她自己的味道。
源賴光手中撚著羽織的領子,心裡空茫茫一片,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又仿佛什麼都沒有在想。
門外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源賴光起身,放下了手中的羽織。
“是誰?”
門外,有著一張令人頗感親切的清秀麵容的武士,浩人,正帶著些微驚訝的看著源賴光從內打開了門。
他微微躬身,對著源賴光道,“早上有人拜訪,侍女說未曾在您的房中尋找到您,在下便想是不是在這裡……閣下要換身衣衫再見人嗎?”
浩人的視線,若有所指的看向了源賴光帶著些皺褶,穿了一夜的華服。
源賴光微微低頭,雖然用的是最好的料子,如果就這麼見人的話,肯定是會失禮於人。
源賴光抬腳,跨出了還帶著些微暖香的書房。
“替我收拾書房,我去更衣。”
說完,源賴光已經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是。”
浩人目送源賴光離開,看向門內明顯還帶著些微痕跡的軟墊,麵上露出了近乎於憐愛的表情。
“哎呀。真是辛苦了呢,家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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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人,其實有些出乎源賴光的意料。
是昨晚見過的一位陰陽師家主,麻倉家的家主。
源賴光腳步遲滯了片刻,很快便走到了正抬頭看障子門外景色的麻倉家主對麵,稍稍打個招呼,便坐了下來。
她的臉上帶著能讓人感到親切的笑意,“昨晚未能儘興暢聊,還想著何時能有機會,卻不想原來竟然是心有靈犀。”
麻倉家主像是正在發呆,聽到源賴光的聲音有並不明顯的慌神,但畢竟是久坐上位,很快便鎮定了下來,對著源賴光便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確實是一見如故,源當家。”麻倉家主對著源賴光也露出了親切的笑容。
源賴光坐下的動作有一瞬間凝滯,很快便順著對麵那人的話語,坦坦蕩蕩的坐了下來。
自己家的房子自己家的榻榻米,自己家的矮桌自己家的蒲團,難道她還坐不得?
不過,怎麼坐的這麼難受呢?有人往她的蒲團裡裝了針不成?
不過一句話,便已經感覺到了什麼叫做如坐針氈的源賴光不動聲色的品了一口還冒著嫋嫋熱氣的香茶,差點沒讓自己的茶水燙了舌頭。
不過,好在麻倉家朱此來顯然是有求於人,並沒有注意,又或者是注意到了也當做沒有看到,對著源賴光說出了自己此行的原因。
麻倉家主臉上帶著親切又和緩的笑,臉上似乎還帶著些讚賞的意思。
“早就聽聞,源氏陰陽師擅長戰鬥,是陰陽師家族之中,最常出現善戰的天才的一族,不知麻倉家是否有這個榮幸,能夠親眼見證,源氏陰陽師的戰鬥力呢?”
源賴光眨了眨眼睛。
她有種自己聽錯了或者是誤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