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時間溯行軍, 從一開始,是人類的造物。”
“時代在發展, 人類不停的在探索著神明的領域,然後在某天, 他們終於打開了禁忌的領域。“
“他們成功的,得到了逆轉時間的能力。然後,世界被他們玩的崩解了。”
說著, 緋器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你看,多奇怪啊,神明的怒火不曾讓人類滅亡,妖怪的襲擊不曾讓人類滅亡,天災,疾病,一切的一切, 都沒有讓這些愚蠢自大的家夥們死去。
然後,愚蠢又自大的人類, 滅絕在自己的手中。多可笑啊。”
“讓他們毀滅的, 不是技術, 而是自大。”
“在到手了神明才能擁有的力量之後,理所當然的,人類直接投入了使用。然後,原本隻是研究一些已經失傳的技藝, 探究過去的曆史真相的機器,忽然有一天也落到了狂妄者的手中。”
“有些人是會發光的。越是了解,就越是喜歡。他們像是曆史之中的珍寶一般,即便他們已經死去,他們的部下已經死去,他們的親朋好友也都已經亡故,可人類這個群體依然記著他們。”
“狂妄自大的人說,如果xxx沒有死去就好了。”
“然後,他們開始了嘗試。”
“連神明的領域都敢踏足的人類,有什麼不敢的呢?他們真的做到了。”
“首先,是當時曾經應該好好活下去,將藤原家發展成京都第一貴族世家的藤原道長被刺殺,藤原家的曆史在此刻忽然之間折戟沉沙。”
“然後,是有人說,天皇沒有存在的必要,讓天皇不要出現好了。”
“然後,有人刺殺了神武天皇。”
“然後,他們發現,雖然做了這種本來應該改變未來的事情,他們的未來卻沒有改變。”
“曆史真是奇妙的東西,他們到底有沒有撬動曆史的基石呢?作為已經固定的未來,他們看不到自己做出的行為帶來的改變,於是興致勃勃的,將這些事情當成了一種遊戲,然後持續了下去。”
“這樣的事情,數不勝數。原本的世界之力還能勉強維持,然而,多麼豐茂的大樹,也是無法經受住持續不斷的對於根莖的破壞的。”
“世界的力量被不斷的分薄,然後終於有一天,支撐著他們那個未來的曆史被他們所破壞,他們所在的那個未來,已經無法繼續維持下去了。”
“終於有一天,他們的世界崩毀了。”
“憑借著自己的技術,一些人活了下來。但是,他們已經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了。”
“作為世界的毀滅者,他們失去了落腳之地。而他們想要前往其他的世界,卻也被其他的世界拒之門外。”
“畢竟,連自己的家都能放火燒掉的,不討人喜歡的熊孩子,哪個世界會輕易的放進來在自己的身體上鑿口子呢?”
“他們成了時間之中,無處可去的流浪兒。”
“他們隻能寄希望於一點點的修複,求助於曾經被他們驅逐的神明,憑借神明的力量,前往被自己一時興起改變的曆史拉回正軌。”
“這樣的行為沒有人知道會不會有結果,已經崩毀的世界大約是永遠不會重生成他們熟悉的那個。”
“跟著一群注定沒有未來的家夥,有什麼用處呢?”
“而且你猜,為什麼刀劍男士明明是付喪神,卻會有那麼討人喜歡的外表呢?”
“付喪神,真的是那麼討人喜歡的存在嗎?”
“‘器物放置不理100年,吸收靈力、積聚怨念而得到靈魂,化成的妖怪。’付喪神本身,就是怨念聚集而成,哪裡會對人類有那麼多的善意呢?”
“刀劍男士,不過是那群為了苟活於世的時之政府為了得到其他時間的,能夠拉攏的人的靈力而編製的漂亮的外衣。”
說著,她手臂一展,對著源賴光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你看,我在把他們該有的原貌還給他們。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付喪神,心甘情願的跟著我。”
說完這些,緋器看向源賴光。
“而,那個時之政府,如果沒有他們,世界就不會毀滅。世界被毀滅這樣的未來留著有什麼用呢?我不過是想要將這個不需要存在的群體抹除掉,對所有人,對整個世界都好,你為什麼不同意和我合作呢?”
“所以,來吧,把你自己交給我,然後,我們可以締造一個更加完美的未來。”
說著,緋器的手向著源賴光的方向伸出。
然而源賴光並沒有伸手,也沒有什麼震驚的表情。
“這不是你肆意殺人的原因。”
“殺人就是殺人,作惡就是作惡。你要想改變曆史,那麼,完全可以用更好的方式,但是入內雀並不在這個範圍之內。”
“而且,人類想要活著,想要存活下去是本能。他們以傷害最小的方式,在試圖挽救自己活下去的可能,你憑什麼將他們所有的努力,都當做沒有必要,然後將他們的未來當做可以隨意抹消的存在?”
“雖然我知道這隻是你用來拖延時間的理由,但是,請容許我鄭重拒絕。”
源賴光思考了片刻,補充道,“我之所以如此鄭重的聲明,不是為了你這個人,而是為了你口中,在知道自己的錯誤之後,一邊掙紮還一邊采取儘量不傷人的方式活下去的時之政府。他們的做法我雖然不能認同,隨意拉人入夥還霸王條約,是不正確的。但是,他們想要活下去,並且是以修正自己錯誤的方式,我雖然不認識他們,但是,他們值得我用鄭重的態度來對待。”
源賴光的目光直直的盯著緋器,“倒是你,”
“我看不到你活著的意義,除了給這個世界增加苦難,以及讓這個世界變得醜惡,讓我在這裡同你說話都覺得浪費時間,與你呼吸同一片空氣都覺得想要窒息。你算什麼垃圾?”
“欸?這樣嗎?真是可惜呢,我給你最後一個活下去的機會,也被你自己浪費掉了呢。”
緋器看著自己被拒絕的手,絲毫不生氣。
“嘛,無所謂。反正,我的目的也達到了。而且,你以為你之前的話能讓我生氣嗎?不,對著一個已死之人的瀕死狂吠,我可一點都不會放在心裡。倒是你,想想到底怎麼迎接死後的未來吧,怎麼樣?”
她臉上帶著得意地笑,身形驟然消失在源賴光的麵前。
源賴光猛地抬頭,想要伸手去抓,然而,地麵上的黑色瘴氣,已經如同蜘蛛的蛛絲一般,將她的腳牢牢的固定在了地麵上。
“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從遠處傳來。
那個容貌精致的少女對著源賴光大笑出聲。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對著你,說那麼多有的沒的?我難道傻嗎?不過是用你想知道的事情,絆住你的腳步,讓你乖乖的聽我說完罷了。好了,你就在這裡等著死亡的到來吧。”
說完,緋器的身影消失不見。
源賴光麵上的驚愕神情逐漸消失不見,歎了口氣。
真是的,這樣的智商,總讓她有種欺負小孩子的感覺。
如果這麼明顯的陷阱都看不出來,她當初源氏族長之位難道是靠著臉刷上去的嗎?
這未免,也太小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