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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後悔

距離帝都最近的S級高段異能者郗飛, 在家接到了救援命令。

“老婆,出事了。”

他和家人聚少離多, 剛回來就要走,郗飛帶著歉意道:“我要趕往帝都星,抱歉,不能陪你了。”

“沒關係。”見郗飛臉上的焦急,便知道不是小事,忍著擔心,理解的抱了抱丈夫,將人推走,“快去”。

郗飛來不及再和廚房裡忙碌的女兒女婿打招呼, 發揮異能者的最快速度,離開了家。

聽到動靜的郝家姐妹跑出來。

看到失落的母親和空蕩蕩的客廳,便明白發生了什麼。

兩姐妹互相使了個眼色, 一左一右的坐到母親身邊,抱著她無聲的安慰。

她們早習慣父親常年不在家。

回來休假, 也可能遇到意外被調走。

理解歸理解, 失落的情緒是難免的。

郗飛是剛從第二軍區換防回來的。

第四軍區出事, 在挑選S級異能者的時候, 郗飛也在被考慮的行列。

那時, 他剛回麥拉阿星, 和家人不過相聚一天, 就出了第四軍區的事。

考慮到郗飛的回歸時間太短, 最後還是沒有選他。

這會兒,各大軍區是真的慶幸沒有選郗飛。

論距離, 數郗飛距離帝都最近。

否則,救援的時間線還要拉長。

對於休假期間被拉去救援, 郗飛是沒有什麼怨言的。

他著急還來不及。

快速的登上在港口待命的軍星艦,向著帝都趕去。

“希望趕得上”,郗飛小聲的自語,緊張的搓著手心。

**

帝都第一軍區駐地的指揮官,有意的沒有將突現蟲獸的事,報告給厲朔。

遠水救不了近火。

位處不同星域,第四軍區距離帝都實在太遠了。

送索倪的軍星艦緊趕慢趕,差不多半個月才趕到,這已經是能發揮的極限速度。

厲朔沒有回援成功的可能性。

身陷危險的,是厲朔的愛人。

彙報上去,除了讓厲朔乾著急,對現狀沒有任何幫助。

但直播的太寸了,直接掀了時元嘉的馬甲,導致全星網都在討論這件事。

封鎖消息是封鎖不過來的。

主要是,他們沒有精力將時間浪費在這上麵。

帝都的民眾們,因為稽婭思的存在人心惶惶。

S級高段蟲獸,在沒有同等強者坐鎮的帝都,猶如虎入羊群。

恐慌是難免的,星網管理部門在忙著引導輿論,安撫帝都的民眾。

厲朔還是知道了。

他知道的時候,時元嘉已經遛著蟲獸,在帝都外的無人區滿地方逃竄了。

S級高段的蟲獸,一旦破了時元嘉的精神防禦……

厲朔都不敢想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他從來沒有這麼慌過。

害怕的情緒不斷地啃噬著厲朔的心臟。

沒有人比厲朔更了解時元嘉的實力。

時元嘉的戰力,可以說是他一手教出來的。

了解才更怕。

沒有消耗前的時元嘉,都抵擋不了S級高段的蟲獸太久,何況是消耗之後。

於睿小心的盯著厲朔。

他比厲朔知道的要早,一直關注著厲朔的狀態。

就是擔心厲朔知道後,會有過激反應。

提心吊膽的瞞著,還是沒有瞞住。

短暫的失神過後,厲朔猛然站起身來,力道之大,直接帶倒了椅子。

哐當——

椅子砸在地麵,發出巨大的聲響。

這是要做什麼?

於睿擔心厲朔衝動下做出不理智的事來,上前擋在他的麵前,“厲朔,你冷靜點兒,回不去的,第四軍區離帝都太遠了。”

在強調事實的同時,於睿拿責任來束縛厲朔,“第四軍區需要元帥,你不能離開。”

厲朔看向擋住他的於睿,眼睛通紅。

他的眼神裡含著想要毀滅一切的暴虐,帶著屍山血海過來的濃鬱殺氣。

於睿被這一眼看得下意識退後一步,卻不肯讓開,神色堅決的擋在厲朔身前。

厲朔知道,他幫不上任何的忙。

距離太遠了,遠到他想破了腦仁也想不到立刻到達的辦法。

他心裡深深地恨著自己。

明明提前察覺到了危險。

為什麼不在意。

都怪他。

光顧著第四軍區,桓南的回防沒有引起他的一點兒警覺。

以致於造成了現在的危局。

“最近的S級高段異能者前去救援了。”於睿安慰道:“元嘉不會有事的。”

這個安慰很無力,但於睿沒有辦法,隻能靠厲朔自己想通。

厲朔的理智知道他該怎麼做。

情緒上,卻有一股不顧一切的瘋狂在蠱惑著他。

哪怕知道是在做無用功,還是想離開。

他想到時元嘉身邊去。

想隔空幫時元嘉消除身邊的所有危險。

那念頭太強烈了,幾乎要將厲朔逼瘋。

激烈的鬥爭過後,理智還是占據了上風。

隔著遙遠的星域,煎熬的等待著帝都的消息。

**

“時治愈師出事了!”

帝都大學的新美院畫室,因老師的一句話,下了最後一節課的同學們沒有離開,全在看星網上的消息。

“好恐怖的人形變異蟲獸!”

“我們班的元嘉同學,就是時治愈師?”

“怎麼可能!”

有同學將正在看的視頻放出來,“星網的視頻都傳遍了,你看。”

同學們議論紛紛:

“元嘉請假半個月了,是為了索倪元帥的事吧。”

“時治愈師竟然一直在我們身邊,和我們一起上課!”

“看著很危險,這隻蟲獸好像專門盯上了元嘉。”

“細思極恐,想想稽婭思的告白,早盯上了。”

“那時有厲朔元帥在,接著是桓南副元帥,才嚇的這隻蟲獸不敢動手。”

有同學忍不住大聲罵道:“我艸,桓南副元帥走的時候沒動手,等時治愈師消耗精神力後再動,好陰險的一隻蟲獸。”

這麼一說,更讓人生氣了。

有脾氣暴的跟著罵,“媽的,它對付我們沒有戰力的治愈師還使這樣的下作手段,不要臉。”

有人不滿反駁,“時治愈師是有戰力的,還很強!”

“是我說錯話了。”某位脾氣暴的糾正,“是對我們不擅長戰鬥的時治愈師使這樣的下作手段。”

有同學附和,“就是,奸詐壞蟲,它不會還肖想索倪元帥吧。”

一句驚醒夢中人。

班級裡的同學們義憤填膺,痛罵起蟲獸的無恥來。

和時元嘉關係最好的陳翼全程聽著,傻眼了。

才知道出現S級蟲獸攻擊時治愈師,就發現時治愈師是他的好友時元嘉。

信息量太大,陳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的好友,和他一起上課的時元嘉,是時治愈師?

這怎麼可能呢。

好像也不是無跡可尋。

回憶起知道索倪元帥出事的當天。

時元嘉著急請假,應該就是因為提前得知了第四軍區的戰況。

關鍵點明了。

一切發生過的事情串聯起來。

他爸的隱瞞,各種事的巧合,甚至是布萊特的奇怪表現,一一在陳翼的腦海裡回放。

和“迷失”的菜色相似。

出自一人之手,當然相似。

那天,應該是他誤會了布萊特。

大概是布萊特不知道從哪裡發現了時元嘉的身份,借他來打聽時治愈師的日常。

角色對調,他也忍不住。

原來這麼多漏洞。

陳翼感慨,他真是笨的可以。

看著星網上的消息,陳翼卻沒有多餘的情緒再糾結身份的問題。

無論是作為朋友,還是作為不認識的陌生人,他都不願意時元嘉受到傷害,在心裡默默地祈禱著時元嘉能平安。

星際的民眾,大多和陳翼的想法相同,希望時元嘉能脫離險境。

當然,也有不希望的。

邵澄興奮的盯著光腦,恨不能蟲獸幫他報仇,將時元嘉撕碎。

知道時元嘉的身份,邵澄心中的恨意更深。

一個地位那麼高的治愈師,為什麼要回到邵家。

明明在外麵能過的那麼好,卻回來將他的生活搞的一團亂。

若是時元嘉沒有回來,或許他還過著以前小少爺的生活,而不是在這個家裡淪落到連傭人的地位都不如。

覺醒了那麼強的異能,還要回來和他搶。

就是專門不讓他好過。

“活該”,邵澄毫不掩飾惡意的笑著低喃道:“婭思公主,好好幫我折磨時元嘉,讓他死的越痛苦越好。”

和邵澄不同,邵家其他人的情緒是複雜的。

得知時元嘉就是時治愈師,首先感覺到的,是和軍區權勢失之交臂的痛苦。

邵父要後悔死了。

這是他的親生兒子!

但凡將人接回來的時候好好對他,邵家現在是不是已經更上一層樓。

不,是輝煌。

邵家會變成一個完全不同的邵家,帶上軍區的光環,在帝都無人敢惹。

他卻沒有把握住,將時元嘉得罪的死死的。

同樣的名字,他怎麼就沒有想過這個可能。

想和軍區搭上線這麼久,送上門來,反而被他拒之門外。

隻要這樣想想,邵父就喘不過氣來,心臟抽抽的疼。

回想起初始對時元嘉的壞印象,好像是邵景輝帶來的。

邵父對這個寄予厚望的大兒子也不滿了,“身為邵家繼承人,不多動動腦子,被邵澄戲耍,你仔細想想,最初的你是不是被邵澄影響,對時元嘉抱著惡意。”

邵景輝一直是看不起時元嘉的。

他看不起的人,搖身一變變成了他需要仰望觸之不及的存在。

造成這個錯誤的,自然不能是自己。

聽邵父這麼說,邵景輝找到了扔鍋的人。

當初若不是邵澄哭哭啼啼的裝可憐,他又怎麼會對時元嘉產生厭惡的情緒。

這樣想的邵景輝,全然忘記了,厭惡的情緒是他看不起平民的原因造成的。

裡麵固然有邵澄的暗示調撥,但發揮作用的前提,是邵景輝根深蒂固的偏見。

“對不起爸,是我被蒙蔽了。”邵景輝道:“邵澄從小在邵家長大,我對他沒有防備,一時不察。”

“糊塗!”邵父訓斥道:“上位者,最忌優柔寡斷,被感情左右,你看看你,因為邵澄招惹了多少回時元嘉。”

邵景輝低頭認錯。

邵母在一旁看著,也沉浸在後悔的情緒裡。

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兒子躋身高位,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這是何等的痛苦。

全怪有人頂替了她兒子,鳩占鵲巢。

邵母不禁幻想,若是時元嘉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長大,會給她帶來多大的榮光。

身為高位治愈師的媽媽,帝都最頂層圈子將有她的一席之地。

一個調換的舉動,全毀了。

本來有彌補的可能,她辛苦養大的邵澄卻在拖後腿!

三人非常一致的,對邵澄的痛恨又增加了幾分。

帶著恨意生活,邵家注定不得安寧。

後悔過後,三人開始想該怎麼補救。

時元嘉無論生死,對邵家的情況都是不利的。

時元嘉死亡,翻舊賬的民眾產生的怒火會燒了邵家,軍區裡和時元嘉相熟的,會不會伺機報複,邵家很難在帝都再有立身之處。

時元嘉活著,那些想巴結時治愈師的家族,會自發的幫時元嘉報仇,邵家可能也不會好過。

兩害相較取其輕。

相較於死亡,邵父還是期望時元嘉活下來的。

他們到底是時元嘉的親生父母,有時元嘉在,想必那些人不敢下死手。

若是能將時元嘉哄回來,邵家大翻身也不無可能。

**

大學的學生都能猜到的意圖,軍區自然不會猜不到。

選擇這個時機,不僅可能是打著消耗時元嘉精神力的念頭,還有可能是盯上了索倪元帥。

在將治愈院的治愈師們送走的時候,軍區連帶著將索倪元帥藏到了安全的地方。

如今,軍區要做的,就是幫助時元嘉對付蟲獸。

這麼追下去不是個事兒,太危險。

激光炮就位,信息部鎖定稽婭思的位置,隨時準備進行轟擊。

這時,時元嘉還在上天下地的和蟲獸拉開距離。

人老在天上,可跑範圍有限,也不踏實。

飛久了,時元嘉會跑到地麵逃竄一會兒。

借助地勢或者建築物的遮擋,還能迷惑一下蟲獸的眼睛,讓其浪費能量感知他的存在。

為了消耗稽婭思的能量,時元嘉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想儘辦法,能耗一點兒是一點兒。

他勝的天平或許能稍微再往回傾一傾。

正在地麵打遊擊戰的時元嘉,接到了指揮官熱武器就位的消息。

他的光腦連接的軍區信號,能直接和指揮官對話。

跑了這麼久,時元嘉也累了。

遛蟲獸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該打的還是要打。

“我用精神力嘗試困住它。”

時元嘉通過光腦,遠程和軍區商量配合問題。

指揮官道:“時治愈師,我將您的光腦頻道連接到了信息部,困住後請第一時間敲擊光腦提示。”

擔心時元嘉跑到轟炸範圍,指揮官不放心的叮囑,“請您一定和蟲獸拉開距離,敲擊後攻擊會立刻落下,幾乎沒有時間差。”

“我知道。”時元嘉回道。

停下逃竄,時元嘉開始朝稽婭思丟絲線結。

用絲線結,可以迷惑對方,遮掩自己的真實意圖。

受到絲線結的攻擊,稽婭思不怒反喜。

這是,終於跑不動了?

時元嘉的實力,著實超過了她的預估。

在學校對戰時,稽婭思已然察覺了不對勁。

和她預想的輕鬆將人收拾掉不同,時元嘉竟然和她有一戰之力。

一個治愈師,哪來的這麼高戰力。

將不同的天賦疊加到一個人的身上。

作為一隻蟲獸,她都要感歎造物的不公了。

早知道時元嘉這麼厲害,還得瑟什麼,偷襲不香嗎?

和那點兒無用的滿足情緒比起來,吃到嘴裡的才是真實的。

稽婭思懊惱,是她輕敵,讓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

耽誤了這麼久,另一隻獵物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

以人類的機敏,或許早將人藏了起來。

最重要的是,稽婭思知道,人類肯定會派和她實力相當的異能者來帝都救援。

必須趕緊將人解決掉!

吃飽了就離開。

她可不想折在帝都。

等吸收了能量,再換個合適的身軀寄生,又能過上人類的好日子,還可以繼續尋覓下一個獵物。

待她的實力提升到可以和厲朔一戰,將其異能核吞吃,她將再沒有敵手,可以在人類世界肆意橫行。

想象著美好的未來,稽婭思用能量將絲線結打散,焦急的向著時元嘉的方向發出攻擊。

絲線結散開,卻沒有完全消散。

裡麵藏著的精神力流出,向著稽婭思的四肢纏繞而去。

緊接著,時元嘉醞釀的攻擊打向稽婭思。

稽婭思被異能擊中,絲線順勢纏住了她的四肢。

這點兒傷害,連她的防禦都沒破。

稽婭思輕敵的毛病,到現在還沒有改。

她沒有當回事,覺得絲線控製傷害不到她。

就是現在!

時元嘉敲擊光腦,示意困蟲成功。

敲擊完的下一刻,數道激光炮衝向稽婭思。

這麼快?

時元嘉趕忙往外退了退,省的波及到他。

激光炮精準的轟擊在稽婭思的身上。

轟——

爆炸包圍了稽婭思。

巨大的蘑菇雲不斷地升起,火舌席卷,熱浪扭曲了空氣。

柳覓帶隊的機甲小隊在爆炸間隙,像一道道流光,自空中劃來。

煙塵滾滾,模糊了人的視線。

卻擋不住異能者們的感知。

處在爆炸中間的稽婭思,生命能量和之前一樣旺盛。

異能者被機甲師們拋出來。

五顏六色的異能,齊齊扔向稽婭思所在的方向。

時元嘉也一起湊了回熱鬨,扔了精神異能過去。

被異能包圍,濃灰的蟲獸能量卻穿透各色異能,向著攻擊稽婭思的所有方向反擊回去。

異能者返回機甲,機甲師控製著機甲在空中快速躲避。

有機甲被擊中,從高空墜落。

機甲師和異能者緊急脫離成功,才沒有造成犧牲。

煙塵稍稍散去,稽婭思模糊的身影顯現。

時元嘉有精神力加持,“看”的清清楚楚。

她身上的裙子破爛,露出黑色紋理的褶皺皮膚,手腳變了模樣,全化作短肢。

臉上白一塊黑一塊,人類的皮和它本身的皮連接,不似人樣。

它匍匐在地上,化作短肢的手抓撓著沙土。

眥著參差不齊的利齒,嗚嗚的叫著,口水黏膩的一滴滴落在地上。

而那肩膀上的螳螂鐮刀狀的東西,伸在兩邊間歇性的顫動著。

時元嘉:“!!!”

救命,他就沒見過這麼醜的東西。

前線星域的蟲獸他見多了,是都不大好看,但這隻著實是醜上加醜。

最可怕的是,它還保留了一部分的人類特征。

不怕異類醜,就怕異類它有點兒像人。

給人的視覺衝擊和單純的蟲獸完全不一樣。

這不僅考驗他的戰力,還TM考驗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太造孽了。

他上輩子犯了什麼錯,要對上這麼醜的蟲獸。

“時元嘉”,該蟲獸發出了一聲似人非人的叫聲,帶著咕嘟冒泡的口音。

能聽得出來,這隻蟲獸它挺生氣。

時元嘉:“……”

它還能說人類語言,更膈應人了。

後腿蹬地,蟲獸咕嘟的哼叫著,向時元嘉彈射過來。

它想近戰!

意識到蟲獸的意圖,時元嘉覺得頭發都要炸起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生氣就要近戰,他還膈應呢。

扔著精神異能,時元嘉不斷地和蟲獸拉開距離。

不知是不是解開了某種封印,蟲獸的速度明顯要比之前快一些。

纏的時元嘉無法逃脫。

脫離人體,蟲獸喪失了稽婭思的思考能力。

與之同時,增加了戰力。

和人類的智慧相比,蟲獸的腦子不大好。

它本來不想舍棄稽婭思這副身軀的。

寄生是有條件的,不是隨便抓個人過來便能寄生。

能找到這麼一具合適又在人類社會地位不錯的身體,多虧了稽婭思喜歡包養男人的愛好。

來帝都前,它是選擇了一個偏遠星球的男人寄生的。

恰巧那個男人長的很帥,被稽婭思看中,給它提供了改換寄體的絕佳條件。

寄生時,它的身軀完全融入人類的骨血,甚至能奪取人類的記憶,擁有和人類一般無二的行為舉動。

靠著這項特殊技能,它順利的混入了人類社會。

可能是這項特殊技能的原因,它的身軀比其他蟲獸要小很多,在蟲獸群裡是最不受歡迎的蟲。

無論是作為蟲獸還是人類,它都是討厭這副身軀的。

可是照這麼拖延下去,它可能在救援到達之前,都解決不了時元嘉。

等了這麼久,它當然不甘心就此放棄。

在大量的熱武器攻擊下,蟲獸用稽婭思的腦子想了想,選擇舍棄人類身軀。

沒了人類身軀的桎梏,蟲獸的速度更快了。

堪堪躲過蟲獸的衝撞,時元嘉被衝出了真火。

這惡心人的玩意這麼玩,誰能受得住。

以目前蟲獸的速度來看,跑是跑不掉了,那就戰!

第72章 晉升

“糟了”, 柳覓心裡一涼,彙報道:“指揮官, 時治愈師和蟲獸正麵對上了!”

指揮官心提了起來,“怎麼會這樣。”

追逐戰的時候他都提心吊膽,生怕有個意外。

直接正麵對戰,本來主防禦的異能輸出方式,必定會大部分轉化為攻擊。

時元嘉沒和蟲獸戰過,首次麵對的,就是比他等級要高的蟲獸,這怎麼打。

“蟲獸的速度太快,時治愈師的速度處於劣勢。”柳覓焦急道:“指揮官, 沒辦法了,我帶著小隊頂上,讓時治愈師撤。”

時治愈師絕對不能出事, 這是他們的共識。

指揮官捏緊了拳頭,“時治愈師, 請配合柳上校, 交換對戰位置, 儘快撤離。”

這是什麼安排。

用不知道多少軍士的命, 來換那微小的逃脫可能性嗎?

很明顯, 蟲獸的目標是他。

換下他的位置, 相當於用軍士們的命去填。

發怒的蟲獸, 會掃清一切阻擋它的障礙。

以蟲獸等級實力的絕對壓製, 他還不一定撤的掉。

開什麼玩笑。

“撤不了。”時元嘉回道。

他不允許用軍士們的命,來換他一個逃脫的可能。

否則, 就算僥幸逃脫,背負那麼多的生命, 他往後餘生恐怕也會噩夢纏身,不得安眠。

“時治愈師……”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對帝國的重要性,指揮官在心中喃喃道。

這場意外,犧牲是難免的,獨獨時元嘉是他們最不想犧牲的人。

看似不值得的互換,以時元嘉的能力,以後會救回來更多的軍士,現在的犧牲就是值得的。

兩方都沒錯。

一方是站在大局下的無奈選擇。

一方是承擔不了那麼多生命的重量。

柳覓帶隊衝下來。

機甲師和異能者配合著和蟲獸纏鬥。

時元嘉沒有退。

用於防禦的精神力,全部化作了攻擊技。

他的實戰經驗太少,在打鬥的過程吸收著厲朔曾教給他的技巧,應用到蟲獸身上。

從開始的生疏,到越發熟練。

天色暗下來,泛著星點的金色絲線熒熒閃光,和濃灰的能量廝殺。

機甲一架架掉落,被蟲獸能量炸成廢鐵。

舊的被炸毀,又接上新機甲。

軍士們悍不畏死,用儘全力的衝上來。

受傷的軍士被送下去,又有新軍士補上。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時元嘉早已放棄感知時間流逝,專心應對和蟲獸的戰鬥。

【宿主……】

係統小聲的叫道,它不知道該怎麼幫助時元嘉。

時元嘉沒有聽到係統的聲音。

因精神力消耗過度,過度壓榨精神海域,海域裡漂浮著的異能核不堪重負,以疼痛向時元嘉發起著抗議。

臉上血色全無,嘴唇泛著不健康的白,額發被汗水沾濕,打著縷貼在眉峰處。

他向來是為軍士們去除體內的蟲獸能量,還是第一次體會到蟲獸能量帶來的疼痛。

原來這麼疼。

蟲獸能量衝擊著每一條經脈,全身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到極限了嗎?

眼前一陣陣發黑,時元嘉靠著戰鬥本能,控製著精神力和蟲獸纏鬥。

蟲獸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

臉上的人皮全部褪去,發皺的黑皮滲著血,前麵的一條短肢被截斷,泊泊的留著鮮血。

“嗚嚕咕嘟嘟……”蟲獸喘著粗氣怪叫著,凶相儘顯。

它不明白,一隻實力不如它的獵物,怎麼會將它傷成這個樣子。

本就不多的智商,被怒火占領。

想的全是要吃掉眼前的獵物,甚至不顧吃掉後能不能逃脫的掉。

失去了稽婭思的腦子,蟲獸失去了思考能力,被情緒和本能操控著。

帶隊的柳覓身受重傷,被救下去。

和時元嘉一起戰鬥的,早不知道換了幾茬軍士。

蟲獸這邊的戰鬥力減弱,人類這邊更甚。

沒了S級幫忙,時元嘉消耗過度,很難有再戰之力。

和柳覓不同,時元嘉拉足了蟲獸的仇恨值。

在蟲獸緊迫盯人的前提下,以它的速度,除非救援趕到,沒有軍士有能力從蟲獸的手裡救下時元嘉。

縱觀全局的指揮官心緊緊地被攥著,他找不到破局的方法。

該怎麼辦。

難道時治愈師真的救不回來了?

救援的異能者還在路上,最快七個小時才能到達。

七個小時,時治愈師哪裡等得起。

絕望在蔓延,指揮官恨不能親身上陣,奈何他沒有異能,上去就是送菜的,根本幫不上忙。

異能者們在拚命。

軍士們發現了時元嘉的狀態,想將他從蟲獸那裡搶過來。

世界在旋轉,周遭亂轟轟的。

精神海域被抽乾,漂浮的異能核沒了滋養,不甘的顫動著。

不能放棄。

他有了親人,有了愛人,這一世的生活這麼圓滿,怎麼能這麼死去。

他死了,他們會有多傷心。

有人在等他。

時元嘉升起了強烈的求生欲望。

不死心的運轉著異能核,他妄圖壓榨出更多的異能來。

“嗡——”,在時元嘉強烈的念頭下,精神海域劇烈的一顫。

似是鏡麵碎裂,海域顛倒,他仿佛懸空置身於虛幻,“看”到了新的源泉。

海浪濤濤,新的源泉湧入。

眨眼間,海域煥然一新,變得更為廣闊,仿若看不到儘頭。

“時治愈師!”,耳邊傳來驚恐的叫聲。

危機感陡然升起,將時元嘉振回了現實世界。

眼前瞬間清明,精神海域裡似乎有了無儘的精神力,如廣闊的浩瀚滄海,用之不竭。

那本來難以抵擋的蟲獸能量,在時元嘉的感知裡變得軟綿綿的,沒有力道。

調動著精神力,精神絲線驟然散出。

金光大作,星點發出耀眼的光芒,蘊含的力量要比之前強數十倍。

蟲獸能量被撞散,消散在空氣裡。

縷縷的絲線聚成流光,力道不減的繼續朝著蟲獸衝去。

“砰——”,這一擊,直接將蟲獸撞飛了出去。

在空中滑翔了好一會兒,蟲獸才掉落到地上,掀起陣陣塵土。

軍士們:“!!!”

心臟起伏像是在坐過山車。

嚇死他們了。

還好還好,時治愈師沒事。

怎麼會突然爆發出如此強大的異能。

難道是,突破了?

猜到這個最有可能的答案,軍士們兩眼冒光,心中狂喜。

S級高段的更高等級是什麼,是SS級啊!

看這情況,八九不離十。

還沒從艱難的戰鬥脫離,軍士們的激動已經按捺不住了。

蟲獸發出了疼痛的哀叫,翻滾掙紮著想要重新爬起來。

時元嘉的這一擊,是他晉升後的第一擊,還沒有學會掌控力道。

隨意的回擊,便幾乎要了蟲獸的命。

脖子和畸形的腦袋堪堪用一塊皮和筋連著,隨著它的掙紮,腦袋像是隨時會掉下來。

因疼痛,還算完整的鐮刀高速的顫動著。

滿血複活的時元嘉:“……”

臨死前還膈應他。

這隻蟲獸在這方麵也算鍥而不舍了。

他被膈應的一時沒有動手,異能者們的異能可沒有消停。

趁它病要它命。

雖然看著是不大行了的樣子,但蟲獸的生命力頑強。

經驗教訓,軍士們養成了事後補刀的好習慣。

何況他們打的這麼難,心中的火氣還沒發散出去。

差一點兒,他們的時治愈師就被蟲獸給……

這一後怕,更生氣了。

數道異能,不約而同的帶著軍士們的火氣攻向蟲獸。

掙紮不起來的蟲獸,哪裡躲得過去,被結結實實的擊中。

防禦早被時元嘉的異能全線擊潰,這麼多道異能,直接將蟲獸炸的四分五裂。

時元嘉:“……”

還包分屍的。

畫麵有些讓他不忍直視。

前一秒還勝券在握,後一秒死於非命,連遺言都沒來得及留。

這反轉,蟲獸大概死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沒的。

大戰過一場,時元嘉反而精神的很。

星點控製不住的逸散,繞在他的周邊,在黑夜裡熠熠生輝。

這就是SS級的力量。

精神海域裡的精神力充盈,靜靜地流淌著,平和下,蘊含著巨大的力量。

異能核歡快的轉動,好似在為時元嘉慶祝。

【恭喜宿主,晉升SS級!】

係統興奮的恭賀道。

它剛才大氣都不敢喘,還以為這次要和宿主一起寄了。

果然生死之間是最好的升級時機。

當然,這種要麼死要麼升級的晉升機會,能沒有還是彆有了,它的小心臟扛不住被這麼刺激。

危機解除,所有參戰的人發出劫後餘生的呼叫聲。

主管監控和熱武器的信息部控製室裡,軍士們歡騰著擊掌相慶,激動地互相擁抱著。

他們縱觀全局,為這場戰鬥的反轉高興不已。

同樣身處在控製室的指揮官眼含熱淚,被旁邊的戰友大力的拍著背。

一場必死的局,竟然就這麼破了。

大家甚至有種做夢的不真實感。

“時治愈師,您怎麼樣。”

“時治愈師,您有沒有受傷。”

……

軍士們圍到時元嘉的身邊,七嘴八舌的詢問著。

時元嘉笑著回道:“都好。”

小型戰艦落地,是專門來接軍士們回軍區的。

在戰鬥過程中它也沒閒著,到處接收受傷的軍士。

“元嘉”,簡濮存和戴斯從軍艦裡跳下來,向時元嘉跑來。

他們是負責治療戰鬥中受傷軍士的治愈師,專門申請過來幫忙的。

狠狠地將時元嘉抱在懷裡,戴斯哽咽道:“你小子,嚇死師兄了。”

簡濮存在一邊看著,眼眶發紅。

將時元嘉放開,戴斯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有沒有哪裡受傷。”

“一點兒事沒有。”時元嘉利落的轉了個圈,展示他有多健康,“因禍得福,連消耗都可以忽略不計。”

他給自己施了個治愈術,身體內的蟲獸能量被驅逐。

因等級晉升,比和蟲獸對戰前狀態還好。

“那就好。”戴斯擦了擦眼淚,掩蓋自己的失態。

新到的後勤部軍士們在清掃戰場。

大晚上的,開著大型探照燈搬運屍塊。

時元嘉看了一眼,默默地移開眼,場景略血腥。

危機解決,還要研究類人蟲獸誕生的原因。

不知是個例還是人類中還隱藏著這樣的蟲獸。

這些蟲獸的屍體,是要被運回研究院的。

打掃的軍士們小心的處理著,將屍塊放進隔離箱。

經此一役,大概要研究探測儀器,對每個人進行身份檢測了。

高興過後,軍士們走上回歸的戰艦。

簡濮存道:“走吧,小沛被接到軍區了,你去看看,她很擔心你。”

事發後,學校對學生們進行疏散。

第一軍區的人很快到達,擔心時元嘉的親人也遇到危險,將邵沛接回去保護。

時元嘉跟著老師和師兄坐上戰艦,和軍士們一起回軍區。

第四軍區軍政廳元帥辦公室,於睿陪著厲朔一起等消息。

光腦響起,於睿點開光腦查看消息。

厲朔呼吸一窒,交握的雙手劇烈的顫抖著。

按照預估,救援還沒有到。

這麼快來消息,不是好的預兆。

他太害怕了,害怕聽到壞消息,甚至想要脫離這裡。

於睿也害怕。

吸了口氣,內心祈禱著點開第一軍區的來信。

看到第一眼,於睿的心情飛速上漲。

快速的看完,抬頭笑容滿麵的彙報道:“元帥,是好消息,時治愈師晉升到SS級,反殺了蟲獸。”

“真的?”厲朔沒有聽到SS級,好消息三個字在腦子裡盤旋,語無倫次道:“元嘉有沒有受傷,他好不好。”

於睿回,“沒有受傷。”

“太好了,太好了……”厲朔連連重複著道,手依舊不斷地顫抖著。

繃著的神經鬆開,腦子裡渾渾噩噩的,不知要做什麼。

打電話,不,開視頻。

他要親眼見到時元嘉好端端的。

之前一直不敢打電話,害怕打擾到時元嘉。

這會兒得知時元嘉平安,當即點擊視頻通話。

“厲朔”,坐在戰艦上的時元嘉打招呼道。

眼淚湧上眼眶,時元嘉叫他的名字,原來這麼動聽。

是他聽過的,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

厲朔定定的看著時元嘉,“平安就好”。

……

兩人開著視頻,偶爾簡單的聊兩句,沒有再多說什麼。

被負麵情緒包裹的太久,厲朔還沒有從長時間的擔心中回過神,有些呆呆的。

隻有看到視頻裡的時元嘉,才有安全感。

時元嘉知道厲朔擔心,一直沒有掛斷。

“哥”,見到時元嘉回來,邵沛腫著眼撲過去。

好好的上著課,老師通知疏散,說學校外出現蟲獸。

邵沛慌亂的跟著一通跑。

好不容易跑到遠離學校的地方,跟著一起跑的那幾個家長,開始說起學校門口發生的事。

邵沛這才知道,原來自家哥哥竟然來接她了,還被蟲獸堵住。

要不是旁邊的薊囡死死的拽著,她都想再跑回去。

被接到軍區,陪在她身邊的軍士安慰她不會有事。

邵沛不知道蟲獸的具體等級,但一直沒有消息,再多的安慰也沒用,讓她越來越害怕。

“沒事了。”時元嘉安慰著邵沛,“眼睛要腫成核桃了。”

不是時元嘉誇張,邵沛的眼睛紅紅的,腫了一圈,眼睛看著都比以往小了些。

“不怪我。”邵沛嘟囔道:“是眼睛的錯。”

一哭就上眼,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容易腫,隨便哭一哭,第二天早上都能腫成核桃。

這次她是沒睡,沒得到消息,她敢睡嗎?

但因哭的久了點兒,還是腫的厲害。

時元嘉叮囑道:“睡前記得冷敷,不然第二天更嚴重。”

“嗯嗯”,邵沛點著頭,哥哥說什麼是什麼。

**

軍星艦上,郗飛還沒到,就收到了危機解除的消息。

既然沒事,軍星艦調轉方向,中途返航回麥拉阿星。

大戰的準備都做好了,結果白折騰一趟,但心情還是很美妙的。

返程回歸,這個好消息自是要告訴家人,郗飛打電話給妻子,“老婆,我很快就能回家啦。”

對麵說了些什麼,郗飛回道:“啊對對對,是好事。”

“嗯嗯,回去吃頓好的,慶祝慶祝,啊哈哈——”

大聲笑著掛斷電話,臉上的喜悅壓也不下去。

時元嘉進階SS級,反殺蟲獸的好消息,很快傳遍了星際。

【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什麼,軍宣布發的是真的嗎,彆是我眼花。】

【第一位SS級治愈係異能者,誕生啦!!!】

【時治愈師,有治愈能力還能斬殺S級高段的蟲獸,以後不得在前線星域橫著走。】

【……有畫麵感了。】

【普天同慶,前一秒還在擔心,現在好消息炸的我熱血上湧,是真的嗎,是真的嗎,來個人告訴我。】

【是真的,軍宣部還能讓人盜號不成!激動狂奔jpg.】

【大悲大喜,神一般的發展。】

【我知道時治愈師會晉升SS級,但沒敢想過會這麼快晉升。】

【夢裡的我還是太保守了,夢到過時治愈師三十九歲時進階,還給夢裡的我高興的不行。】

【二十一歲的SS級,誰能想到!!!】

【當初厲朔元帥的速度也沒這麼快。】

【要麼不出SS級,一出出了位這麼年輕的,帝國要迎來最好的時代了嗎?】

【恭喜時治愈師晉升嗷嗚,因太激動,人已下樓跑圈。】

【全星際值得恭賀的大喜事,也恭喜第一軍的軍士們,你們上戰場可有保障啦。】

……

全星際都在祝賀,SS級的治愈師,民眾們等的太久了。

“憑什麼!”邵澄臉色扭曲,撕扯著手下的床單。

一個人怎麼能好運到這種程度,遇到S級高段的蟲獸,不僅化險為夷,還能得到天大的好處。

SS級治愈師啊。

他窮極一生,都接近不了的人物。

邵澄仿佛能預見,時元嘉以後處於高位被民眾們追捧的順遂一生。

因為時元嘉,他活的這麼痛苦,卻告訴他沒有報仇的機會,甚至看不到仇人一絲跌落神壇的可能。

光是看著時元嘉的輝煌,他就止不住的生氣。

以他的了解,邵家對他的態度隻會變本加厲,既然報複不了時元嘉,那就全從邵家討回來。

星網的網友們在高興過後,想起了關鍵時刻時元嘉被扒的馬甲來。

【emmm.時治愈師有點慘,瞞得好好的,一隻蟲獸給攪了。】

【這掉馬,一點兒不給時治愈師找補的機會,直播那位大哥不地道啊,你看看你,嘖嘖~】

【飛速跑去刪評,以前沒有顧忌的咳咳,不可說,誰讓時治愈師那麼好看呢,唉,顏狗犯下的顏色罪。】

【聯歡會單人表演的剪輯視頻裡,一堆褲子飛飛的,勸你們趕緊的處理一下。】

【‘迷失’鐵粉,在不同地點發了上百條的我,繁忙中路過……】

【好慘哦,澀澀有風險,發出幸災樂禍的大笑。】

【沒關係的,時治愈師之前也沒管,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

【彆說那麼嚇人的話,時治愈師看到,那還了得?】

【你們又忽略了一個問題,時治愈師脫單,厲朔元帥脫單,厲朔元帥口口聲聲喜歡的人守護過他,這麼多巧合,答案不做他想了吧。】

【好家夥,厲朔元帥要是看到,被醋淹的元帥,確定不會扛著大炮去轟你們?】

【必須不能被看到,這就去刪!!!】

……

一堆人嗷嗷叫著去刪評,到處在各軟件翻找曾經的胡言亂語。

生動演繹了飛褲子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當代最年輕的兩位SS級結合,民眾們喜聞樂見,火速組成CP超話。

細數曆史糖點,甜到爆炸,吸引來眾多愛磕人士,直接榮升CP超話排名第一的位置。

這喜聞樂見的,就真沒人顧忌他的死活唄。

事後知道全星網掉馬的時元嘉,在心裡罵了某蟲獸一萬遍。

一隻蟲子,搞出這麼多花哨來。

這能不引得好事的圍觀群眾拍攝嗎?

這回更好,直接開直播了。

恰逢危險時刻,星網管理部門根本沒精力處理,直播錄屏滿星網飛。

“果然,Flag是用來倒的。”邵沛感歎道:“小說誠不欺我。”

時元嘉:“……”

說不出這隻是意外的話來。

不能說完美複刻,也能說大差不差,緊抓全星網的關鍵詞,讓他來不及彌補一點兒。

他的普通大學生活啊!

邵沛安慰道:“哥,和晉升SS級比起來,這都是小事。”

終於有CP超話了,她不再是孤軍磕CP。

邵沛眼睛一亮,進去先點關注。

超話裡討論雙魚演的最多,還有聯歡會、直播等等,都是爆炸糖點。

這瞅瞅那看看,看的邵沛眼花繚亂,猶豫著該先挑哪個話題加入討論。

“雖然它們不是一件事,但你說的也沒錯。”

事情已經發生,時元嘉不糾結了,撿回一條命還實力大升,確實沒有再值得抱怨的道理。

第73章 邵家下場

“彆刷光腦了, 敷完眼睛去補覺。”時元嘉催促道。

去軍區接了邵沛,兩人回到科那園, 在懸浮車上刷會兒就算了,回到家不趕緊補眠,還在興致勃勃的刷光腦。

也不知道看的什麼,一路上笑容不斷。

看邵沛的興奮勁兒,不提醒大概是沒有自覺去睡的可能了。

邵沛比較道:“哥你也沒睡。”

“我吃了飯再睡。”

他快餓死了,這些天本就沒有好好吃飯,救治索倪前隨意喝了瓶營養液湊合,他是打著接完邵沛回家吃飯的打算的,結果蟲獸來添亂。

時元嘉問過了, 在得到他安全的消息後,邵沛在守著她的軍士大姐的安慰下,吃了一些, 倒是不用再吃。

吐了吐舌頭,邵沛尷尬, 忘記她哥沒時間吃飯的事了, 灰溜溜上樓補覺去了。

時元嘉懶得做, 讓家用機器人給他熱了份梅菜扣肉和一份米飯。

帶著皮的五花肥瘦相間, 入口酥爛, 混有梅菜的香氣。

時元嘉餓的狠, 就著米飯連吃了幾塊大肉, 這才緩過來不少, 接著寵幸被肉蓋著的梅菜。

梅菜酸鹹、微甜,具有一定的開胃效果。

和五花肉配在一起吃, 猶如甜鹹永動,是時元嘉最喜歡的菜之一。

時元嘉挑食挑的多, 最喜歡的菜也多,很難分清排名。

其中魚肉是他的心頭好,在最喜歡食譜裡占據的菜類最多。

星網上的熱鬨還在繼續,大多人是跟著一起熬到現在的。

不僅沒有困意,精神兒還很亢奮,用網友的某句話來說就是:睡什麼睡,起來嗨。

‘迷失’在星網留下的痕跡比較多,身份一疊加,民眾趁著興奮勁聊起來沒完沒了。

尤其是時元嘉的成長經曆和人際關係,大家很感興趣。

當初事情鬨得比較大的邵家,再次被提溜出來。

【時治愈師的成長經曆也太苦了叭。】

【我隻能說,邵家你糊塗啊!】

【邵家怎麼想的,時治愈師不暴露身份,看起來也很優秀的,這麼好的親兒子和親弟弟不要,要一個假貨。】

【那個假貨他真好也行啊。】

【好久沒聽到邵澄的消息,說不定是邵家怕丟臉,把人藏起來了。】

【潑天的富貴擺在麵前,邵家沒一個人知道珍惜,不對,人家一初中小姑娘都比三個大人會。】

【羨慕死了,被時治愈師當妹妹養是什麼感覺啊,我也想要這樣的哥哥,哇哇大哭jpg.】

【妹妹有時治愈師接放學,檸檬樹上檸檬果,檸檬樹下你和我,打一個字。】

【酸死我了!】

【我想知道現在邵家那三位是什麼想法。】

【邵家:在後悔了,勿cue,謝謝。】

【時治愈師脾氣真好,天涼王破邵家啊。】

【2333,小說看多了,霸總人設不要強行往時治愈師身上安啊。】

【還有某位左家的追求者,和元帥做了回情敵,榮幸不?】

【哈哈,彆皮,左靖琪要被嚇死了。】

……

身份曝光的餘波,看著一時半會兒是消停不了了。

左家在考慮該怎麼處理左靖琪的事。

左靖琪追求過時元嘉倒沒什麼,偏偏他在失敗後去當麵找人算賬。

說的話那麼難聽,還上升人身攻擊,這就有什麼了。

時元嘉現在是沒計較,不代表以後想起來不計較。

上位者的脾性是最不能揣測的。

何況時元嘉身邊有那麼多人,誰知道哪天會不會事後算賬。

還容易被對手當做筏子,用來攻擊左家。

左家不能容忍有這樣一個風險繼承人。

思考過後,直接剝奪了左靖琪的繼承權,連夜將人送出帝都星。

左靖琪是不想離開的,外麵的生活哪能比的上帝都,但他也怕。

回想起當天說的那些話,換做一個平民到他麵前來說,他自認接受不了。

他和時元嘉的差距,比他和平民的差距還要大。

沒有人願意為了左家和時治愈師作對。

想巴結時治愈師的人如過江之鯽,難免會有人將念頭打到他身上來。

還有厲朔,不談他自身的身份,單單是看厲家旗下的集團,對左家來說都是需要仰望的龐然大物。

時元嘉說句話,就能讓左家的產業化為烏有,讓他過上貧困潦倒的生活。

留在帝都星,萬一哪天時元嘉想起來收拾他,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左家要送他走的時候,左靖琪沒有反抗,麻溜走了。

經此一事,左靖琪收斂了很多。

縱使在離帝都星十分遙遠的偏遠星球生活,也不敢再和以前那般張揚,他怕再招惹上惹不起的人物。

畢竟,在時元嘉身份曝光之前,他怎麼也想不到時治愈師會低調成那個樣子。

以前邵家被嘲笑,大家還沒那麼過分,這次在圈子裡是徹底成笑話了。

哪家豪門,有本事將SS級往外推。

邵景輝不止一次的在外麵表現出嫌棄時元嘉的情緒來,多有貶低,看不起的態度明顯。

圈子裡的人紛紛嘲笑邵景輝狗眼看人低。

那些和邵景輝不睦的,更是肆無忌憚的當麵嘲諷,將邵景輝的臉放到地上踩。

“邵家少主好大的本事,看不上時治愈師。”

“好愚蠢的繼承人,邵家還有救嗎?”

“不止邵景輝一個人蠢啦,邵家一蠢蠢一窩,有這麼個繼承人不奇怪,劣幣驅逐良幣,時治愈師這不是被驅逐出去了。”

“邵家其他人最起碼沒在外明著說,還是邵景輝最蠢。”

“比蠢嗎?那是邵景輝贏了。”

“邵澄也不遑多讓啊,天天裝作一朵迎風搖曳的小百花出來招搖,還覺得自己手段挺高明。”

“哈哈哈,笑的我停不下來,本年最大的笑話,一位SS級治愈師,人家能屈尊看你一眼就不錯了,他反過來看不起人家。”

……

這些話在邵景輝的腦海裡循環著,說話人的表情動作,讓他如鯁在喉。

他想發怒,想大聲斥責那些嘲笑他的人,卻不知道該怎麼駁斥回去。

無能狂怒,隻會引來更多的嘲笑。

踩高捧低,圈子裡最常見的現象。

以前邵景輝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是真的厭惡透了。

邵家勢弱,邵景輝將沒有受過的全受了一遍。

連被他欺壓過的人,都敢在他麵前叫囂了。

這一切,全源於一場換子。

誰能想到,當年仇家的做法,真的成為了瓦解邵家的一步棋。

在發現真相後,他們是生氣的,生氣的力度有限。

養大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這件事已成定局,自然要選擇利益最大化的方式來解決這個錯誤。

這個做法不對嗎?

豪門利益當先,當時的時元嘉,並沒有展現出他的價值。

若是時元嘉在邵家長大。

邵景輝不自覺的和邵母想到了一起。

他不僅不用麵對如今的境況,還會有一位SS級異能者的弟弟。

他想起了和時元嘉的初次見麵,時元嘉坐在懸浮車上,不好意思和他們搭話,被他理所當然的認為是小家子氣的行為。

他的認為有錯嗎?

那樣的表現,就是不夠大氣。

全星網都知道的真相,在邵景輝這裡依舊虛浮的很。

不明白那樣一個人,怎麼能是高位治愈師。

是了,在覺醒之前,時元嘉曾經過了十幾年的孤兒生活。

有那樣的表現,是成長環境造成的。

以致於讓他有了這麼大的誤會。

無論從哪方麵看,歸根結底,還是時元嘉自小被偷走導致的。

那頂替了時元嘉,造成邵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邵澄,有什麼資格繼續享受著邵家的資源。

在外受氣的邵景輝,回到家後忍不住爆發了。

氣勢洶洶的跑上樓,砰砰砰的砸著邵澄的臥室門,“邵澄,出來。”

門在敲砸中被打開,邵澄低垂著頭走出來。

“邵澄,當初要不是受你蒙蔽,邵家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邵景輝指著邵澄的鼻子,痛罵道:“愛使陰招的下作東西,陰暗溝渠裡的耗子似的,天天在家不開燈拉著個窗簾,你想乾什麼。”

邵景輝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想用這種方法來引起同情,我告訴你,不可能!”

“我們看透你了。”邵景輝推搡著邵澄,用手指狠狠地戳著邵澄,“不要再妄想用手段博取同情,邵家不歡迎你這樣的雜碎,現在立刻滾出邵家,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滾出邵家?

晚了。

邵澄陰陰的笑著,先是邵父邵母,接著是邵景輝。

這個家,不斷地在找他麻煩。

不在邵家生存,邵澄想不到他要怎麼活下去。

存款早就被沒收,邵家不會允許他帶一點兒東西出去。

他隻有流落街頭這一個下場。

想趕他出去,沒門兒。

這個家是他的。

邵澄猛地用力,將邵景輝撞了出去。

沒有防備之下,邵景輝被撞的接連後退。

房間靠近樓梯口不遠,邵澄有意選的方向,邵景輝腳下踩空,身體控製不住的後仰,眼看著就要從樓梯滾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邵景輝揮舞著手抓住了欄杆。

“你敢這麼對我。”

借著欄杆穩定住身形,邵景輝怒了,拽住邵澄反方向用力拉人。

邵景輝一手抓著欄杆,兩隻腳上下站在不同的台階上。

側著身子靠著欄杆借力,另一隻手使勁往下拉邵澄。

邵澄力氣小,在邵景輝沒有防備下還能將人撞下去,這會兒是掙紮不過了。

他一時站立不穩,被拽了下去。

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邵澄發出一聲慘叫,頭朝下撞到樓梯上,咕嚕嚕的滾了下去。

真將人拽下去,理智回籠,邵景輝才真怕了,喘著粗氣看向沒有動靜的邵澄。

邵澄臉上沾著血,平躺在那一動不動,地板上還沾著零散的血汙。

傭人早就嚇呆了。

立在那裡不知所措。

走下樓梯,邵景輝站在邵澄的身邊,眼神兒慌亂,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按開光腦,他想打電話詢問去醫院檢查的邵父。

突然,邵景輝感到一陣氣悶。

接著,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感覺空氣裡的氧氣好似被抽乾。

張開嘴,大口的吸氣輔助鼻子呼吸,卻無濟於事。

過度的呼吸造成胸腔悶疼,邵景輝眼前冒著星星。

捂住胸口,邵景輝像是一隻瀕死的魚,不斷地想要汲取到救命的氧氣。

“救……救救”,邵景輝憋得青筋暴起的著看向傭人,踉蹌著想走向她,掙紮著邁出幾步,便徹底倒地。

傭人:“!!!”

倒了兩位少爺,先生和夫人還不在家,這怎麼辦。

性命關天,她拿出光腦,撥打了通用急救電話——120,害怕擔上責任,還順帶打了110的星督局電話。

沒有一點兒遮掩,傭人將她看到的經過告訴星督察。

星督局有調取監控的權力,她必須在邵父和邵母沒有回來之前將自己摘出來。

現場除了兩位少爺隻剩下她。

萬一邵澄有點兒什麼事,邵家能眼睜睜看著邵景輝進監獄?

不抓緊機會說清楚,她怕沒機會再說。

邵家的監控,還不是邵家說了算。

說監控壞掉再布置一下案發現場什麼的,這案子就落到她頭上了!

傭人的危機意識很強,半點兒不敢猶豫,生怕晚了將自己搭進去。

和工作比起來,還是小命重要,她不想無故攤上牢獄之災。

星督察先行趕到,勘察了現場。

隨後到的救護車將兩人拉走。

邵澄摔的不輕,嚴重腦震蕩伴有肋骨斷裂,手腕骨折。

推人的邵景輝情況更嚴重,被送去急救室急救,情況不明。

邵家一下進醫院兩位少爺,還是在邵父和邵母去醫院檢查身體的時候被拉進去的。

水逆也沒有這麼犯的,簡直奔著滅口去逆,引起大家的諸多猜測。

邵家的關注度太大,星督局緊急成立專案組調查。

案子的難度不算高,專案組很快將真相查明。

原來,邵父和邵母感覺到身體不舒服,是因為服用了YAO-DU-12。

YAO-DU-12是醫院放射性藥物的一類,屬於嚴格管製藥品,用於基因病的治療。

醫院用藥會選擇適當的劑量和方法,邵父和邵母卻大量攝入,嚴重損害了細胞結構,感覺到不適來醫院檢查時,身體的某些功能退化,無法治愈。

經檢查,邵景輝同樣攝入了該藥品。

他的身體相較於邵父邵母要好些,身體暫時沒有出現明顯反應,但因和邵澄爭執中情緒起伏過大,導致該藥物在身體內發生作用,急性發作。l

急性發作下,呼吸困難,引發了低氧血症的並發症。

讓本該比邵父邵母好些的邵景輝,情況更加嚴重。

藥是同樣躺在醫院的邵澄下的,分批少量多次的下在食物裡。

下的少,三人嘗不出味道,沒有察覺到不對。

藥的來源,是邵澄曾經的朋友馮新榮給的。

馮新榮家旗下有私人醫院,在病人的用藥上下功夫,神不知鬼不覺的獲得了一些。

藥不是近期得來,邵澄保留到現在,大概馮新榮都忘記有這麼回事了。

拔出蘿卜帶出泥,和邵澄絕交的馮新榮,被投毒事件拉下水,順帶還連累了一波馮家。

罪魁禍首邵澄躺在醫院裡治療,馮新榮卻先被星督局傳喚審訊,馮新榮都要恨死邵澄了。

家庭投毒事件,值得上一個社會新聞。

【這該不該說,難道是報應?】

【狗咬狗,這回邵景輝和邵澄都得進去。】

【二樓到一樓的樓梯而已,摔的還挺重。】

【這種看命,邵澄運氣有點兒差,但比直接摔死的運氣好多了,還好吧。】

【幸虧時治愈師帶著妹妹跑了,這一大家子太能折騰了,時治愈師再厲害,也經不住陰謀詭計輪番上場。】

【還好沒下給時治愈師!!!】

【時治愈師不在邵家住的,邵澄想下也沒什麼機會吧。】

【怎麼沒機會,偶爾還是會回去的。】

【不會啦,哥哥不在邵家吃飯,他不愛吃。】

【啊啊啊啊啊,捕捉到妹妹一隻,是妹妹嗎?】

【肯定是,誰敢冒充時治愈師的妹妹,在星網上也不行啊。】

【時治愈師還挑食的嗎,get偶像一個小習慣,挑食什麼的,好可愛。】

【你的濾鏡可能有些厚,但放在時治愈師身上,是變得很可愛。】

……

邵沛看著評論,有些糾結。

網友理解的不太對,不過說的沒錯,哥哥是有些挑食,不愛吃的就會扔給厲朔元帥。

解釋有些麻煩,邵沛沒有回複。

反正網友又沒有說錯。

大量服用了YAO-DU-12,三人的身體呈衰敗狀態,經過醫院救治,也沒有完全恢複的可能性。

三人喪失了最基本的生育能力,隨著發作,器官將出現不同程度的衰竭,功能很難恢複到原來的狀態。

身體免疫力降低,可能會大大影響壽數。

這個結果,對醒來的邵家三人猶如晴天霹靂。

他們體會到了,有再多的錢卻買不到健康的痛苦,將邵澄恨之入骨。

邵父虛弱之際,通知了邵家的律師團。

在邵澄沒有醒來的時候,律師團已經在研究怎麼判的更重一些。

三個受害者互相抱怨。

邵父抱怨是邵母沒將邵澄教好。

身體出現問題,想追求的一切成了空,邵母也不再隱忍,抱怨邵父沒有將邵澄早些趕出去,才導致了這一切。

更讓邵父生氣的是,他們全部喪失了生育能力,邵家注定會落入外人的手裡。

邵父的擔心是多餘的。

邵家一家進醫院,敵對公司趁機下手,分食著邵家的這塊大蛋糕,讓邵家的產業縮水越發嚴重,直至徹底破產清算。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現在的邵家,還處在互相痛恨、互相埋怨的階段。

這發展,給圈子裡的人看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假少爺,留到現在,還能沒有防備心的差點兒被團滅。

不早該趕出去了才對。

吃瓜的豪門們自是不知,邵父隻是為了維護名聲,才將人留下的。

邵家的亂象,時元嘉看了一眼,便沒有再管。

晉升到SS級,救治索倪元帥就更容易了。

在時元嘉的再一次治愈下,處於昏迷狀態的索倪元帥蘇醒過來。

之前時元嘉遇到危險,在轉移索倪時,將人送進了治療倉沉睡,以修養身體。

不然,上次治療恢複期間,就能短暫的醒來了。

索倪在戰場多年練就的反應能力,在蘇醒後,第一時間查看周圍的環境和感知自身的狀況。

應該在某個治愈院的治療室。

讓她疑惑的是,她的身體狀況。

以她的傷勢,能醒來就是個奇跡,哪能在短時間內恢複到這種程度。

難道是,過去了很久?

見副官紅著眼湊上來,索倪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半個多月。”副官安撫道:“元帥放心,軍區那邊厲朔元帥趕過去了,軍心穩定。”

讓開一點兒,將後麵的時元嘉露出來,“是時治愈師救治的您,異能核也能修複。”

“謝謝你,時治愈師。”索倪驚喜道,她臨昏迷前還以為自己很難活下來了。

結果不僅活了,還能修複異能核。

異能核破裂,治愈師是沒有修複能力的,要靠異能者花大量的時間,用異能滋養,或許有恢複的一天。

這必然會導致她的異能等級大降,第四軍區將麵臨重新擇選元帥的情況。

元帥的位置,索倪倒是不在意。

她擔心的是少了她這份戰力,第四軍區的巔峰戰力陷入弱勢。

不止是她,任何一位S級高段以上異能者的犧牲,對所在軍區來說都是不小的打擊。

“您客氣了。”時元嘉道:“元帥剛醒,要多休息,我還有事,就不打擾您了。”

副官站起身來,眼神兒躲閃,“時治愈師,我送您。”

他有些愧疚,因消耗了精神力,讓時元嘉陷入險境,他還沒有幫忙的能力,和元帥一起被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時元嘉沒有推辭,和不熟悉的人,他不太會用那些你推我讓的交際方式,莫名覺得有些尷尬。

副官回到治療室,看出不對勁的索倪問,“你這是什麼情況?”

“沒什麼。”副官不想多說,省的索倪和他有一樣的心態,擔心索倪深究,轉移話題道:“告訴元帥一個好消息,時治愈師晉升到SS級了。”

“真的?”索倪支棱起身體,“我這一場昏迷,都錯過了什麼!”

“小心些。”副官扶著索倪,將枕頭放在她的身後。

“沒事,快說說……”

兩人在治療室聊起了時元嘉晉升的事,副官挑揀著索倪愛聽的,講故事般的說給她聽。

第74章 畸形

第四軍區, 因戰爭失利導致的低落士氣再次有了提升。

好消息接連傳來,索倪的恢複情況, 給軍士們打了一針定心劑。

自那隻繁衍獸王受傷退走,雷達小離一直追蹤它的蹤跡。

受傷的繁衍獸王很警覺,不斷地在移動位置,身邊有無數蟲獸保護。

想要將它一舉殲滅,並不容易。

隨著軍士們的修養,第四軍區的戰力恢複了不少。

厲朔製定了計劃,決定趁著繁衍獸王受傷的時機將其消滅。

計劃很順利。

佯攻驚動蟲獸群,讓繁衍獸王受驚。

厲朔帶隊深入,打亂蟲獸群對繁衍獸王的重重保護。

沒有受傷的繁衍獸王都不是厲朔的對手, 何況是受了傷的。

在軍隊的配合下,厲朔很快解決了這隻怪異的獸王。

“快,將屍體運上戰艦帶走。”厲朔吩咐道。

屍體很大, 動手去抬明顯不好下手。

這難不倒底下的軍士們,兩個機甲師登錄機甲, 控製著手臂一起搬運獸王。

倒不是一架機甲搬不動, 純粹是為了平衡屍體。

失去蟲獸能量防禦的屍體, 對於機甲來說很脆弱。

一個用力錯誤, 可能直接給屍體擠成肉醬。

這是個技術活。

跟玩大型夾娃娃機似的, 兩架機甲動作緩慢, 生怕碰壞。

期間, 厲朔帶隊警戒。

這裡相當於蟲獸老巢。

戰鬥還沒完, 前方的攻擊打的劈裡啪啦。

這片是被他們清空了,周圍可到處是蟲獸。

繁衍獸王剛死, 底下的蟲獸正處於暴躁不可控期,很難預估它們的行動。

“要屍體乾嘛”。有位憨憨軍士問道。

他總有種在四麵都是蟲獸的地方, 狗狗祟祟運它們老婆屍體的詭異感,怪怪的。

但這是元帥的吩咐,他實在不好將他的感覺說出來,多有損厲朔元帥的臉麵。

每一隻跟隨繁衍獸王的蟲獸,都可能是助力獸王產卵的預備役。

獸王會在追隨它的蟲獸中選擇合適的繁衍對象,進行□□。

旁邊的軍士拍了憨憨軍士的頭一下,“笨蛋,這是變異獸王,當然要抬回去研究!”

“這隻也需要啊。”

以吸收卵增強力量,他想象不出來研究它有什麼用,還能研究出預防方法不成。

總不能阻止蟲族□□吧。

憨憨軍士在腦中發散著,沒有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

他覺得旁邊的戰友肯定也不懂,換了個方向道:“這隻應該是蟲族裡的變異體,沒想到蟲族也搞歧視這套,哪裡都不好混啊。”

區彆於其他繁衍獸王,這隻明顯不受待見些。

獸王之間有領地意識,但領地意識不強。

關係好的獸王是能混在一起的,遇到受傷的情況,通常會到彆的獸王地盤養傷。

這隻繁衍獸王孤零零的一隻獸,看著就挺獨的。

“住嘴吧。”旁邊的軍士咬牙製止。

對著隻獸王,哪來的那麼多感慨。

機甲平時用於作戰,對精確度要求很高。

畢竟,機甲師要和異能者配合。

一個操作不好,容易發生自己打自己的慘事。

操作搬運屍體,機甲師還是能做到讓脆皮獸王“毫發無損”的。

雖然獸王早被厲朔元帥的精神絞殺傷的麵目全非,但好歹得給科研院送過去具勉強囫圇的屍體吧。

他們要是再擺爛,獸王得碎成什麼樣。

用手臂小心的將屍體托起,放入提前準備好的大型密封箱,再給運送到戰艦上去。

搬完蟲獸屍體,厲朔命令道:“撤”。

軍士們上戰艦的上戰艦,登機甲的登機甲,訓練有素的撤離現場。

感知到獸王死去,蟲獸們暴躁了一段時間。

像是失去了指揮官的小卒,很快潰不成軍,被軍士們打的節節敗退。

第四軍區大勝。

一場勝利,磨平了稍許上一場失利的挫敗和痛苦,軍士們的臉上露出了罕見的笑容。

搬回來的屍體,被密封保存好,送上前往帝都的軍星艦。

接連出現兩類高等變異蟲族,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帝都科研院蟲獸研究部,還在為屍塊忙得腳不沾地。

科研院科研方向繁雜,蟲獸研究的研究方向顧名思義,是研究蟲獸相關。

研究蟲獸的身體構造、基因組成以及能量運轉等等,以尋找蟲獸的弱點。

經過研究,研究員們對變異S級高段蟲獸有了初步了解。

會上,各小組彙報完結果,進行到了自由發言的討論環節。

某研究員拿著筆疑惑道:“獨自一隻蟲獸混進來生活這麼久,它沒有發情期的嗎?”

有研究員補充,“肖想繁衍獸王,是每一隻公蟲獸刻在基因裡的本能才對,它還強行改了變蟲獸的生活習性。”

頭發稀少的研究員摸著頭頂,提出他的猜測,“難道是寄生讓它擺脫了這個本能?”

“它也不是先天寄生在人類身上的。”女研究員反駁後,接著道:“在前線星域的時候,它應該憑借著本能早就追隨了一隻繁衍獸王。”

她用最通俗的比喻形容著,“強大的蟲獸搶著要,和人類世界的擇偶標準差不多,不愁市場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另一位女研究員得到啟發,大膽猜測,“這隻蟲獸的外貌不討獸王喜歡,按該蟲獸的體型來看,在蟲族裡算是畸形吧。”

眾研究員:“……”

好有道理。

不知道怎麼反駁。

會議室裡陷入短暫的安靜。

過了一會兒,有研究員弱弱道:“我們按照人類的想法揣測蟲族,真的對嗎?”

換位思考,得在同族裡換,跳著種族來,這跨度未免太大了點兒。

“那你說為什麼。”初次提出理論的女研究員道:“好端端的離開族群混進人類世界,難道是臥底?”

這理論更奇葩了,組長忍無可忍,“蟲族有這個腦子,我們還活不活!”

在力量上,蟲族比人類要占優勢,這要是再長了腦子,他都沒法想這戰爭要怎麼打。

某研究員分析,“和時治愈師的戰鬥初期,該蟲獸應該是用婭思公主的腦子進行思考的,從寄生能獲得記憶便能看出來,它可以繼承人類身軀裡的一切,放棄婭思公主的身體後,看著是不太聰明的樣子,但是……”

轉折時頓了頓,接著道:“肯定是比其他蟲獸有腦子的,不然怎麼寄生的。”

“你是不是忘了,蟲族有天賦本能!”

這麼簡單的東西都能忽略,他們剛剛還提過繁衍本能。

禿頭的研究員有些煩躁,語氣不怎麼好,“寄生它還用的上腦子,靠本能不就行了。”

會議室裡的討論逐漸向著吵架的語氣發展。

“蟲族是蟲族,人類是人類,彆老是瞎帶入。”

“怎麼就瞎帶入了,這是合理猜測!”

“是他忽略的問題,彆開地圖炮,我的畸形理論是有探討價值的。”

認同的研究員紛紛站隊:

“我也認可畸形理論。”

“燕華說的有道理。”

……

亂成一團,一堆研究員跟小學雞似的,吵的麵紅脖子粗。

“停!”,部長將手邊的文件夾狠狠敲了下去,“是讓你們討論,不是掐架,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像什麼樣子,這裡是科研院,不是菜市場。”

緩了緩語氣,部長道:“時間緊迫,沒有時間給你們拿來浪費,討論暫停,不要來猜測這套,回去繼續研究。”

再吵下去也吵不出結果,不如抓緊時間做實驗。

研究員們老實了,“是,部長。”

“部長,我還有話要說。”女研究員站起來道:“我提出的畸形理論不全是揣測,是有一定依據的。”

“體型不同,交/配型號不符,這可能是繁衍獸王不願選擇該蟲獸的原因。”

高等蟲獸依附和低等不同,高等蟲獸的實力和獸王相當,獸王不能無視,必須要滿足蟲獸的發情生理需求。

眾研究員:“!!!”

有些粗魯,但在理。

“不錯”,科研方麵的問題,是不需要無端羞恥心的,部長神色自然道。

“回去繼續深入研究,前線星域又運回來一隻獸王屍體,是那隻用卵提升力量的獸王,已經在路上了。”

想想最近的工作強度,部長不禁為自己的頭發感到擔憂,“在新屍體到達前,我們要儘快將手上這具研究透徹,不能耽誤屍體的新鮮期。”

現在的保存手段,很難阻止屍體能量的消散,研究就必須要快,趁著屍體還有能量殘餘的時候抓緊進行。

“是,部長。”

回答的聲音稀稀拉拉、有氣無力的,像是沒睡醒。

不是研究和討論,研究員們幾乎全部進入省電狀態,不怎愛搭理人,對頂頭組長的態度也一樣。

熬夜使人沒精神。

部長早習慣了,也不在意,“散會!”

研究員們零散的散場。

蟲族是群居族群,公蟲獸先天的繁衍本能,讓他們向往追隨繁衍獸王。

反過來,繁衍獸王的能量,天生有壓製和克製蟲獸的能力。

因此,繁衍獸王的身邊,追隨的高等蟲獸裡,甚至有和獸王等級相等的存在。

它之所以能夠擺脫繁衍的先天本能,不去追隨繁衍獸王。

研究員們最認可的猜測,還是沒有繁衍獸王想要它。

和普通蟲獸比,這隻變異蟲獸的體型實在太小,和人類的體型差不多。

有了研究院的初步成果,問題來了,婭思公主常年生活在帝都,蟲獸是如何寄生到她身上的。

第一軍區成立了專門的調查小組,目前將嫌疑鎖定在公主的情夫們身上。

婭思公主玩的花,情夫來源廣泛,是最容易被鑽空子的地方。

作為皇庭公主,稽婭思的身邊有專人記錄她的生活,調查起來簡單,裡麵最惹人懷疑的,就是消失的來自波利裡偏遠星球的倫丁。

倫丁地位低,蟲獸卻遲遲沒有更換地位高的寄體,由此得出該蟲獸有限製選擇寄體的條件,不能無限寄生。

這樣的結論,讓調查組安心不少。

帝都混進蟲獸,大家難免懷疑人群裡還隱藏著同等蟲族。

為安民心,軍區將調查結果公示,表明這種蟲獸出現的可能性是極低的,以安撫民眾。

【人啊,果然還是老實點兒好。】

【公蟲獸寄生婭思公主,果然是蟲族,都不挑男女的。】

?

【喜歡濫交的人們,看到這有沒有汗流浹背的感覺,可能會交到蟲族呦~】

【……婭思公主,慘。】

【想想人皮下批的是醜陋的蟲族,張大嘴嘔吐jpg.】

【是蟲獸的問題,關婭思公主什麼事,誰能想到啊。】

【婭思公主是喜歡玩,罪不至此,完全是倒黴玩到了蟲獸,歎氣jpg.】

【皇庭太子還被蟲獸給咬死了,皇庭要一蹶不振的節奏。】

……

如網友們所言,皇庭的情況慘淡。

太子死亡,公主因不光彩的事被寄生,在民間本就不多的威望跌到穀底。

皇庭的存在,是曆史遺留,大家習慣了皇權的統治地位。

哪怕失去政權,還是作為帝國吉祥物被保留下來。

皇帝子嗣不豐,太子是他培養出來的唯一繼承人。

為掩蓋這一事實,後宮裡養著的皇子們,是從他親屬那裡偷偷過繼進來的。

太子一死,皇帝失去了鬥誌。

爭的再多,相當於為皇侄做嫁衣,大權也落不到他的血脈身上。

皇庭和十三行政的奪權爭鬥,暫因皇帝的頹喪落下帷幕。

導致第四軍區戰事失利的獸王死亡,索倪元帥在穩健康複中。

大難過後,好消息接連傳來,民眾們高興的同時,也沒有忘記悼念在第四軍區犧牲的軍士們。

各星域舉行了祭奠送行儀式,為犧牲的軍士們送行。

送行儀式,是特意挑選日子舉辦的,在犧牲軍士們全部送回家鄉以後進行的擇選。

他們被葬入當地的烈士陵墓。

陵墓前鮮花不斷,祭奠著逝去的英雄。

索倪參與了帝都的送行,那是她手底下的軍士,她怎麼也要送一程。

時元嘉也在,帶著邵沛一起。

哀樂響起,被鮮花圍簇著的,是一張張組合在一起的犧牲者照片。

台子很大,烈士牆一眼看不到頭。

真實的見證到,才知道那一組犧牲數據,代表的是什麼。

來到星際這麼多年,時元嘉還是不能習慣這裡的戰爭。

他前世所處的是和平年代,犧牲是有,但不會像現在,有如此大規模的犧牲。

每一張照片,代表著一位犧牲軍士,代表著一個家庭的悲痛。

時元嘉每看到一張,就心臟抽痛,哽的喉間難受。

前來送行的人烏泱泱的,擠滿了周圍的街道。

大家自發的拉開距離,慢慢地向前移動著。

前排到達警戒線停下,後排跟著及時停住。

沒有人交頭接耳、嬉笑打鬨。

大家手捧著鮮花,神色悲痛,秩序井然的低頭哀悼。

不知道戰爭何時才能停止。

在這種氛圍中,時元嘉想要戰爭結束的願望格外強烈。

這個願望不止是時元嘉的,也是星際民眾們的共同願望。

哀樂循環播放著,索倪元帥走到烈士牆前。

她一身黑色,胸前帶著白花,眼含著淚深深地鞠躬。

從牆頭走到牆尾,索倪仔細的看著每一張照片,像是要將所有人牢牢刻在心裡。

那些照片裡的臉,有熟悉的、有陌生的,全是和她在前線星域浴血奮戰過的。

大多數的犧牲軍士還很年輕,卻永遠的成為相框裡被悼念著的黑白照片,再無生機。

統一節選的生前笑容燦爛的照片,在世間留下最好的一麵。

人已不在,笑的越好,對比越強烈,讓生者們看的更加傷心。

時元嘉同樣身穿黑色西裝,胸前帶著白花。

拿著香,放到燭火裡點燃,放到眉間,閉著眼低頭鞠躬。

將香插到香爐裡,細縷的煙霧嫋嫋升起。

送行在沉重的氣氛中結束。

【不敢看,逼著自己去看,他們全是為了守護居住星球而犧牲的。】

【不喜歡這種大型的送行儀式,一旦舉行,代表著有很多軍士在大戰中犧牲了。】

【這些照片的背後,會有多少父母失去孩子,丈夫失去妻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爸爸或媽媽。】

【是無數的家庭在承擔悲痛。】

【哭了,前線星域的戰爭何時能停,蟲獸就不能老實待在它們的星域嗎?】

【蟲獸不亡,戰爭難止,它們好像和我們是天生的敵對關係。】

【就像動物的食物鏈,人類不也屬於動物的一種。】

【希望軍士們的家人能得到好的照顧,所在政府可要安頓好了,不然我們會鬨的。】

【撫恤金儘快安排到位,有些地方拖拖拉拉的。】

……

“哥”,回去的路上,邵沛心情低落,“你和厲朔元帥,會一直好好的吧。”

今天的衝擊對她來說太大了,戰場無常,生死不由己,明知這話問的傻,邵沛還是忍不住的想得到一個保證。

時元嘉,是邵沛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親人。

會為她打算,為她出頭,讓她感受到親人帶來的溫暖。

邵沛很珍惜。

看到那些犧牲的軍士,難過的同時,還很害怕。

那天的事再次出現在邵沛的腦海裡。

前線星域,猶如噬人的猛獸,張著血盆大口,隨時吞噬前往的軍士。

她的哥哥,是治愈師,卻是唯一一位能上戰場的治愈師。

時元嘉保證道:“當然會”。

他感覺的到,邵沛被嚇到了。

但這種送行儀式,邵沛是要參加的。

戰爭時代,民眾要正視軍士們的犧牲,包括自小的成長教育。

不正視,如何懂得感恩。

軍士們在前線星域犧牲,後方卻連知悉他們的犧牲都做不到的話,這對犧牲的軍士們將是何等的不公。

而邵沛的情緒,是每一位家屬在前線星域的人都會經曆的。

一路沉默,時元嘉將邵沛送回科那園。

隨著軍士們下葬,遺言信箱開啟。

當地星督局將每一位軍士臨終想說的話送到親人手上。

在前線星域,遺書是提前準備好的,每位軍士做好了隨時迎接犧牲的準備。

哭泣、痛苦,在各地的犧牲軍士家庭中上演著。

時元嘉的生日撞上了這樣的日子,自是沒有心情過的。

大家也知道這種情況下不合適,不約而同的一起略過了二十一歲的生日。

第四軍區的事發生後,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時元嘉有些疲憊。

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回到治愈院,他還要為索倪元帥進行異能核修複。

這事拖不得,早一天治好索倪,第四軍區軍士們的心早一天徹底定下來。

沒了那隻繁衍獸王的威脅,厲朔回到第一軍區,索倪的正式回歸是重新回歸正軌的開始。

“索倪元帥,精神力在修複異能核時,請儘量壓製您的異能,不要讓它發起攻擊。”時元嘉說著注意事項。

每個人的異能核都有排外反應,它像是住在家裡的主人,不願意讓外來力量入侵。

發現敵人,會自發運轉異能進行攻擊。

這就需要索倪的配合。

否則,他的精神力容易被打出來。

索倪認真道:“我會努力控製。”

“修複過程可能會很疼……”這是沒辦法的事,時元嘉避免不了。

“嗐”,索倪不在意的揮揮手,“我最不怕疼,時治愈師隨便治,怎麼有用怎麼來,戰場上摸爬滾打的,早習慣疼痛了。”

在一旁守著的副官眉峰忍不住顫了顫。

又騙人。

疼痛哪是能習慣的東西。

時元嘉提醒,“那我開始了。”

“嗯”,索倪點頭示意她準備好了。

時元嘉閉眼,精神力滲透到索倪的靈核附近。

他“看”到了緩慢旋轉的菱形晶體,晶體泛著淡紫色的光芒,周圍不斷地生出電弧,圍繞著靈核明明滅滅。

靈核上,明顯有大大小小的裂痕,像是摔的傷痕斑駁的水晶球。

縷縷金色的精神力撲上去。

異能核旋轉的速度加快,電弧不悅的雷光大作,眼看著就要攻擊,接著被索倪鎮壓,不甘的冒著小電弧。

精神力溫柔的包裹著靈核。

可能是感受到了精神力的溫和,靈核不再抗議,旋轉的速度變慢。

時元嘉趁機送入了更多的精神力。

異能核上細小的裂紋被修複,平緩下來的靈核劇烈的顫動起來。

外麵,索倪早已滿頭大汗,神色痛苦。

副官在一旁小心的幫她擦著汗。

修複還在繼續。

大的裂痕在精神力的滋養下慢慢變小,直至恢複如初。

說起來簡單,滋養的過程是漫長的。

曆時六個多小時,這場修複才結束。

靈核破碎著實麻煩,要不是時元嘉精神力提高,就不是花費幾個小時的事,而是要兩三個月甚至更久的蘊養修複。

第75章 羨慕

長時間的治療, 索倪堅持不住的昏睡了過去。

守在旁邊的副官察覺到治療停止,期待的看過去。

時元嘉道:“靈核修複順利, 修養幾天,異能便會恢複到原來的狀態。”

在副官的不斷道謝中,時元嘉離開治療室,正要回辦公室,被對方叫住。

“時治愈師,稍等。”

停下腳步,時元嘉看向副官,“還有事嗎?”

“我想跟您說一聲抱歉。”副官麵色愧疚,“對不起, 讓您遭遇S級蟲獸的襲擊,我,我還沒有幫您, 躲,躲了起來。”

時元嘉笑著搖搖頭, “副官, 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可不是個好習慣。”

人是要知道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但過猶不及, 時元嘉不知什麼樣的經曆, 才造就了副官這樣的性格, 這麼容易陷入自我內耗的自責情緒裡。

“這是蟲獸的問題, 它打定主意要鑽空子,沒有你們, 還有彆的機會,下個機會, 或許情況會更糟也說不定。”

“身為一名軍士,在其位謀其政,你是索倪元帥的副官,自是要跟在她身邊。”

“而且,這不是都解決了。”時元嘉接受不了這樣的歉意,勸道:“不要多想。”

“謝謝您。”副官重複著這句不知道對時元嘉說過多少遍的話。

他們不是導致時元嘉陷入險境的直接凶手,但到底在裡麵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人的情緒不是那麼理智的。

生死間走一遭,產生怨怪的情緒很正常。

可時元嘉對他竟沒有一點兒厭惡,真心的在勸導著他不要放在心上。

看著時元嘉離開的背影,副官想,軍區真是個好地方。

在這裡遇到的人,都很好。

擺脫原生家庭,他獲得了新生。

可惜,想保護的弟弟,再也看不到了。

“叮咚~”

是光腦消息的提示音。

時元嘉邊走邊點開消息。

陳翼:【元嘉,在忙嗎?】

時元嘉回:【不忙】

發完消息的下一刻,視頻電話響起,時元嘉滑動接聽。

“元嘉”,視頻裡的陳翼難得拘謹。

他擔心打擾時元嘉的正事,沒有立刻打電話詢問,忍到現在人還不回學校上課,終於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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