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了埋伏,被程敬用計活捉,直接押回長安。
往事曆曆在目,敕彌盤坐冰冷大牢,知道自己終將一死,卻又始終不甘。
他如
何能甘心?
這一切全被那女人算計了。
要是當日那欽死了,他不管不顧,也一刀將那女人捅死,非但能獨吞那欽留下的好處,連懦弱的大利可汗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可他偏偏被章玉碗說動了。
彼時他也沒有信心能完全壓下那欽留下的勢力,所以選擇了合作而不是對抗,但現在人之將死,智慧灌頂,敕彌忽然福至心靈,覺得當時他即使發狠將章玉碗和大利可汗全殺了,局勢也不會變得更壞,反倒從此之後柔然就由他一人作主了。
若能重來——
若能重來,他定不會重蹈覆轍!
他怎能不恨?
腳步聲由遠及近,在幽深空曠的大牢裡異常清晰。
敕彌心頭冷笑,猜測是章玉碗,那女人必是要來耀武揚威的。
他原不想理會。
但實在忍不住,聽見腳步聲在外麵停下的動靜,還是睜開眼了。
居然不是那女人。
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
敕彌盯著對方,不開口。
對方也就這麼靜靜望著他,沒有說話。
兩人相對良久。
敕彌看不出對方平靜麵容下到底隱藏了什麼。
“我要見章玉碗!”敕彌忽然道。
就算是死,他也要在死前出一口氣,將那女人辱罵個夠!
“她不想見你。”男人道。
敕彌冷笑:“她不敢?”
男人搖搖頭,用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看著他。
“她覺得你不配。”
對北朝統治者而言,柔然的覆滅已成定勢,敕彌死了之後,柔然再也無法聚合起一股力量,就算還有漏網之魚,也都四散而逃,敕彌本人更是徹底失去作用。
他唯一的,最後的價值,便是梟首懸吊於城門之上,昭告天下,犯北朝者,皆如此人!
所以,公主根本沒有再見敕彌的必要。
她對在一個死人麵前炫耀得意,也沒有任何興趣。
敕彌勃然大怒:“那你是誰!你來乾什麼!”
男人據實相告:“我是陸惟,長公主駙馬。”
敕彌一愣,反應過來:“你是那女人的新丈夫!”
他像捉住敵人的痛腳,頓時興奮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的公主從前是怎麼在我們腳下求饒的?她剛到的時候,比奴隸地位也沒好到哪裡去,柔然有用妻子款待叔父的規矩你知道嗎?她脫了衣服的樣子我也見過,在床上更是……”
敕彌胡言亂語,想到就說,也不管前後邏輯真假與否。
他所能想到的,侮辱一個女人的方式,就是暴力淩||辱她的貞操,既然現在操作不了,那就在言語上過癮,哪怕能挑撥這男人與章玉碗離心,對他來說也算報了一點點仇。
陸惟忽然笑了。
敕彌停住話語,仔細端詳,卻看不出他到底是否介意。
“你笑什麼!”
“我來之前,還想著你好歹也是在柔然能與她相爭十年的人物,也許有些可取之處。如今看來,她是對的,像你這種人,不過是仗著血統出身,在草原上趁勢而起。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你,輕視敵人,就是輕視你自己,你有今日結果,不冤。”
敕彌聽見他這樣居高臨下的訓斥,就想起章玉碗那女人。
陸惟卻像還未教訓夠,竟然親自開了牢門,準備進來瞧瞧他。
敕彌心頭狂跳,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他不抱著能逃出去的希望,隻抱著殺一個夠本的念頭。
那女人的新丈夫,看著就像個繡花枕頭,竟還有隻身進來的膽量,他定要——
念頭乍起,敕彌像猛虎出籠,猛地撲向陸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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