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教會徒弟吃掉師傅(2 / 2)

“哪兒這麼容易?哪兒就能這麼快了?”

“你就不能等一等再去信人,不能緩一緩再去判斷一個人的品性?你這麼急乾什麼?”

“你看看你,你一急,又落到我的手上了吧?”

我語氣輕鬆地指出他應該改正的地方,但梁挽隻沉靜不語,一雙銳眼透著幾分若有所思。

“我落到你手裡,你開心麼?”

我卻搖搖頭,有些無奈道:“其實我並不開心,還有點失望。”

“我教你騙招變招,是希望讓你打敗顏丹卷,也希望你能漲點心機,能跟上我的思路。畢竟你之前確實和我很默契,但作為敵人,你還可以更默契點。”

“戰勝一個強大的敵人和對手,對我來說才是更好的曆練。”

梁挽歎了口氣:“我現在終於想明白——你發現自己舊傷要發,就立刻改變劍路,教我破招法門,你既是讓我幫你鬥那顏丹卷,也是讓我和與他兩敗俱傷,好讓你得利。”

“顏丹卷以為他是漁夫和黃雀,實際上你才是。”

“你也確實是我此生見過的,最精明冷靜、最會謀算人心的對手。”

我疑道:“你隻當我是對手,不當我是敵人?”

梁挽卻忽的不作聲了。

我眉間一凜,卻覺得足尖踩著的那隻手腕在漸漸發力,在以一種蓄勢待發的力道在抵抗著我。

他居然還有幾分力氣?

若讓他翻腕下來,隻怕局勢會瞬間逆轉。

我足尖微一擰踵,重量加了幾分,梁挽就皺了皺眉,他的手腕便如被踩中了七寸的蛇,不能動彈,就如同我那隻被他拗得脫臼的右手腕一般。

而此刻我踩著他,踩著那隻劈金斷石、猛打我身的手,但這個動作我平時想都不敢想,做也不敢做,此刻貿然做來,我雖是麵無表情,內心卻感覺到有一種無可形容的隱秘快|感,從這個冒犯人的足尖,傳遍了全身上下。

為什麼會這麼快樂呢?難道我是個小變態?

我忽然有個離譜的想法——我若脫下鞋襪,赤著腳踩在他掌心,或胸膛那兩個點,又是怎樣的滋味?

梁挽歎了口氣,卻依舊不說話。

我心裡好奇,臉上依然冷漠道:“我這樣踩著你,你不生氣、也不著惱麼?”

梁挽忽然笑出聲兒來,帶著點兒輕覷自嘲的味道。

“明明你的傷一直在流血,卻一直緊繃著提防我,連包紮都不敢去包紮……”

“你還是這樣害怕我麼?”

我眉頭一皺,愣愣道:“你……你說什麼……”

他忽失了溫潤氣度,笑得更是自信幾分,仿佛已預料到了什麼篤定的結果,已經有了反轉的勝機。

“小聶,你把足尖踩在我的手腕的同時,不也是給了我握住你腳踝的機會?”

我眉心一動,頓時覺得足尖之下一股悍然巨力傳遞而來,心頭隻有一個想法。

他不是精疲力儘了麼?哪兒來這麼大力氣!

我頓時撤開足部,左手拿了重劍要撩他的掌心。

結果就在我把注意力放在他手腕之上的時候,梁挽忽的雙足一個猛翻旋絞,登時如烏龍絞柱一樣翻騰開來,雙足撲棱而出,連踹在我重劍之上!

靠!騙招了!

他手腕根本使不上力,隻是騙我撤開足尖,好施展腿法踢我!

我登時後撤幾步,他卻猛攻急襲到我背後,還解下了他腰間一抹纏帶,如投龍入海一般,忽的就卷住了我的足踝,然後用力一拉!

我整個人就被逼著扯近了幾分,一個手肘狠撞他的胸膛!

他卻忽的發力一沉,一棍子打在了我的大腿,我也忍痛不語,一腳踹在他的肩膀,借力翻身一躍,半空中一劍投出,欲刺向他的身軀!

可是身軀呢?

我視線中不見梁挽,登時意識到他已閃身到後方,可我腰間舊傷又是一疼,轉身已有些遲滯,這時梁挽從背後翻出一整條右臂,箍住我的脖頸,另一隻手去拿我持劍的手!

讓他箍住脖頸就沒救了!

我咬牙一狠心,右手則棄劍化掌,用一道劍掌去對著他的擒拿手,左手一個手肘狠狠砸他肋骨,再砸幾下他必然持痛脫手。

沒想到梁挽無奈地歎息了一聲,箍住我脖頸的右手忽然翻出了一道兒絹帕,往我口鼻處猛地一捂。

……我去!我讓你不點穴不揉暈,你就想了這出啊?

藥味撲麵而來,我登時頭昏腦漲,呼吸有些困難,使了勁從他臂膀中掙脫出來,可越掙越是頭昏身沉,手足失力,被他抱著便如箍緊了的魚兒,無處跳脫,最後隻能在他身上慢慢滑落。

我大概是要觸碰大地,從這場反複戰鬥中解脫了。

結果梁挽手上一托,又把滑落的我給拱了回來,他還貼在我耳邊,幾乎是輕輕歎了口氣:

“這是我給傷患用的藥帕,你不讓我點穴,也不叫我揉暈你,就隻能這麼做了……得罪之處,還請勿怪。”

我脹熱著臉瞪他:“你在乾什麼……”

梁挽目光定定地看我:“我是不是贏了賭約?”

我一愣,忽然想到這個賭約的結果就是——我得落到他的手心裡?

可剛剛還是你落我手裡,局勢不能這麼快反轉啊!

說完手上發力,想做最後的掙紮反抗,卻被梁挽拿了繃帶,在手腕處來回包裹,竟然縛住了我一雙持劍的腕,反綁在了背後。

我隻咬了一口銀牙:“你又在玩什麼花樣?”

我力氣一旦恢複,這些繃帶豈能困得住我?

梁挽沉默片刻,眼裡不知翻著什麼篤定難測的心思。

我依舊疑惑,盯他想他如思慮一個對手的時候,他便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伸手輕揉開我腮,把藥帕團成一團兒,塞了口唇,我心頭一驚,口中嗚嗯悶哼一聲兒,便再也發不出聲息,他又脫了外袍,罩披在我背後,算是動作溫柔地遮擋了我那雙被纏縛的雙手,然後,他竟就這麼半攬半抱地把我帶走了。

做了這麼多,他難道真的隻是為了要我……落在他手心裡?

可落在他手心以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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