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僅在全文多次強調受有翹臀,還多次用油膩的文筆描述——攻的胸很大!”
……
怎麼個油膩法?
首先,我真的不是對男同文學感興趣。
我就想聽聽他怎麼描述一個男人胸大的。
是不是有梁挽的胸那麼大那麼白那麼美?
可赫連羽也說不出到底寫了什麼,具體怎麼個油膩法他也講不明白,我隻道:“習武之人胸肌碩大不是很常見的事兒嗎?除非是大到可以垂下來,不然這特征怎麼能拿來找人?你就沒彆的更精準點兒的雷點嗎?”
“好像還有個雷點是……攻比受美?”
“……”
難怪係統這麼放心讓我來找你。
但凡你能說點有用的情報,也不至於一個有用的情報也沒有啊!
我拿手扶了扶冒著寒氣的額頭,無力道:“罷了,你既然已經接了係統,你打算怎麼做?”
見我問到了正事兒,赫連羽沉默了一瞬,無奈地透了一個驚天的消息。
“其實唐約在襄州出沒之時,就已經惹到了當地的塔教教眾,我奪舍的這位教主,早就已經定下了一個計劃——要把他引出來殺死。”
我目光一動:“這個計劃還在執行?”
赫連羽點了點頭,猶豫道:“原主好像把計劃交給了一位副教主去執行,我……我也不知道進行到哪一步了。”
……除了四大護法以外,還有個副教主?
我皺著眉頭,覺得不對:“你沒有試圖詢問?”
赫連羽低頭沉默了半晌,道:“副教主神出鬼沒,我也掌控不了他的行蹤……”
我盯著他半晌,忽的撂下一句涼話:“那麼……你希望副教主成功殺死唐大俠麼?”
赫連羽表麵上不動聲色,可他的雙手已凸顯緊張地抓住了那寬大的紅紗袖擺,好像那是什麼救星似的。
“你為什麼問我這個……”
我歎了口氣,語氣平靜,語調蒼冷地道出一段話,算是把他目前的遮掩給一層層地揭了,再把裡麵的皮給翻出來。
“如果你什麼都不做,可以坐視副教主去對付唐約,或者看他們二人鬥得兩敗俱傷,那樣你就不用親自出手了,或者說,你隻需在最後一步出手補刀,是不是?”
赫連羽緊張得臉色有些紅漲,無奈道:“唐約本就惹到了塔教,就算我出言阻止,底下人還是會出手的……”
我淡淡道:“你若想阻止,是可以阻止的。”
赫連羽一愣,而我繼續道:“你身上屬於原主的詭邪內功還在,你的身手也沒被廢掉,隻是需要日以繼夜的練習去習慣,如果你想施加權威,你可以阻止的。”
“可問題是——你想去阻止嗎?”
我目光平靜地看他,每個字都要敲擊在他的骨頭上。
“我想知道的是——你希望殺死唐約麼?”
赫連羽沉默低頭,燭光照不亮他的麵孔,便使得他整個人仿佛一下子陷入了黑暗的禁錮中。
良久,這個人抬起一張堅定的臉,揚起一句失了遮掩、隻剩人性的話。
“我隻想回家。”
他眯了眯眼,話裡的喑啞像是和心裡的痛苦猶豫在作戰,最後隻剩下了一段看上去與我的問題毫不相乾、卻很有作用和重量的話。
“我在這裡沒有家,我的家人一天見不到我都會擔心得要死,如果他們一輩子都見不到我,一定會發瘋,我得回家……我無論如何都要回家!”
我笑道:“所以,你不想阻止。”
赫連羽像是徹底拋開了包袱似的,沉聲道:“我去阻止了又如何?你以為係統就不會找彆人殺唐約?是係統要他死,而不是我要他死。”
“你應該明白的,不然你怎麼會來這兒找我?”
我隻是看著激動的他,冷淡而平靜地一笑。
要殺一個素未謀麵的人,第一步是什麼呢?
有些人覺得第一步是準備武器,有些人認為第一步是準備計劃,有些人覺得第一步是準備盟友。
可我認為這些都不是真的第一步。
真正的第一步,是給自己做思想工作。
什麼樣的思想工作呢?
最好的思想工作就是讓自己覺得——殺人也沒那麼錯。
就算我不殺,他也是會死的。
他現在不死,將來也會死的。
我隻是想回到自己的家。
他有那麼多雷點和缺陷。
我隻是想要和家人團聚。
他又沒有家人在這兒。
我本人非常優秀。
他毫無人格魅力。
我是個穿書者。
他隻是個土著。
我被係統逼的。
他先惹上我的。
他活該去死。
我應該成功!
總而言之,我沒殺人,是彆人替我殺人,我被係統逼著去演這個反派,我又不是存心正意地去作惡。
我隻是沒有阻止彆人作惡罷了。
這個思想工作我替你做得好不好?喜歡嗎?
我收回嘴角嘲諷的笑意,儘力維持著麵無表情:“我不是來幫你殺人的。”
赫連羽一愣:“那你……”
我糾正道:“我隻是看著你去殺他,然後確保你不被彆人殺……至於你殺不殺得了唐約,那和我沒有關係。”
赫連羽疑惑道:“可我有很多人保護……你不需要……”
我忽然收了笑:“你現在可是塔教教主,你以為唐約不會率先出手刺殺你麼?”
赫連羽再度陷入了沉默,可他這次的沉默和以往的沉默都不太一樣,這次顯得更有質量和決斷一些,良久,他忽然抬眉,懇切道:“那就麻煩小棠哥,保護我了。”
“沒問題啊。”
我笑了笑,可心裡到底還是有一些沉重的哀涼。
你到底不是他,我卻總以為我能再遇到一個他。
看在真小棠的份上,我也隻會保護你這一回了。
第二日,赫連羽出了驚雁樓時,身邊已多了個保鏢。
季蒼雙,一個使左右雙劍的青年錦衣劍客,容貌冷峻,且帶有淫邪之氣,兩張麵孔仿佛是陰陽的臉,半笑半不笑,就像他的人一樣,一個人能當兩個人用,殺起人來總是浩浩蕩蕩、以一敵多。
這人當然就是我。
真的季蒼雙和關意一樣,做了難以饒恕的惡,然後死在我手下。他的雙劍就在我手裡,劍法也落在我腦子裡,他的身份自然也能被我用一用了。
而這次不同的是,有赫連羽的易容技術作為外援,我的骨骼都發生了一些變化,實在有趣的很。
我跟著赫連羽左逛右走,到處轉悠買吃的喝的,他倒是試圖低調,我卻高調地四處逡巡,如視察自己的領地,就這麼半玩半走,我們來到了巴陵老街。
我忽然意識到,今日就是梁挽說過的開廟會之日。
而如他所言,今日這條街果然是熱鬨非凡,舞獅的舞成一條兩條的龍,頂碟子的能頂出個五花聚頂,胸口碎大石的可以把石頭碎得和豆腐一樣,賣小吃的吆喝聲能傳到五條街外,果子鋪前排長隊的隊伍可以繞著整個鎮子走一圈。
赫連羽看得起勁兒,我卻四處觀察著人群和地形。
忽然,他衝著一個糖葫蘆的商販那邊走了過去,似乎想買個精致甜蜜的糖葫蘆。
我瞧著那賣糖葫蘆的老奶奶看著麵善,心內一軟,便也和他一起去買了一串兒。
在我們掏錢欲付賬的時候,那老奶奶忽的慈祥地看了我們一眼,拔出了一根糖葫蘆的一根插條,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赫連羽的眼珠子那邊紮下去!
與此同時,舞獅隊裡閃出一把熟悉的紅色刀鋒,刺向赫連羽的後背!
胸口碎大石那邊扔出來了一把熟悉的船槳,砸向赫連羽腦袋!
而我邪氣且頗具淫意地一笑,當空清光一閃。
瞬間劈刺出數道冷光!
落地瞬間,糖葫蘆的插條已切了個粉碎,刀鋒被劈了個半彎,船槳被原路拍打了回去!
我一個人當兩個人用完之後,轉身一踢,就用一個足尖,把赫連羽給大力踢進一旁的小巷。
而這時已有一道再熟悉不過的白影,猶如一陣急風化作的厲刀剪了進來,瞬間就要襲到那匆忙奔逃的赫連羽!
而我忽的一掠而過,兩把一模一樣的冷劍從腰間交叉而出,直向那人頭頂一個交叉劈按!
這若是能被我按到,就得把這個人的脖子像一根草似的這麼壓下去!
白影瞬間從交叉冷劍之下一個翻身擰走,落到一邊時,似乎覺察出了一種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他用一種極為疑惑的目光看著我。
這個人當然就是梁挽。
和他的三個小夥伴。
可是他們怎麼會來?
我還以為來的會是唐約!
我此刻已護在赫連羽身前,扯了扯新鮮長出來的嘴角,衝著梁挽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淫意的笑:“哪兒來的美人這麼急著對我投懷送抱,想要與我親近麼?”
梁挽眉間一顫,似有些不確定地看著我,那李漾就怒吼一聲:“什麼塔教的狗東西,也敢在這兒造次!”
我冷笑且不耐道:“白衣的美人都未曾生氣,你這美人養的走狗在生什麼氣啊?”
李漾一愣,那梁挽卻以一種耐人尋味的目光觀察著我,好像方才的某個動作出賣了我,某個部位又讓他想起了我,又或者我的某個神態叫他覺出了一種熟悉的配方和熟悉的味道。
“你剛剛衝出來的一瞬,我還以為你會是我認識的某個人。”
我卻笑得越發淫且邪:“你這小子,若想與我親近,直說便是,何必拿彆人做借口?這也太俗氣了。”
我這油膩倒胃的繞梁餘音一轉,他似也被膩得轉了想法,轉了神色,轉得眼裡已是森然冷烈至極。
“我是有一瞬看錯了人,可如今再看你這骨相——‘雙劍淫首’季蒼雙,你又哪裡配得上像他一分一毫?”
說完,他擰身一縱,如白雲中一道蛟龍翻飛抖擻而出,直撲我雙手雙劍,半空中忽然翻出數道蘊含了千斤巨力的猛踢,竟想直接踢斷手骨,這是致殘的重招!
怎麼這麼生氣?
就因為一個邪惡的淫|賊和聶老板幾分像,你一出手就動真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