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完飯就順帶把藥也吃了。
這會藥效開始發作,他也昏昏欲睡了起來。
但房內借浴室的人還沒出來,沈黎隻能強忍著困意。
大概又等了十分鐘左右,陳斐才拿著他的衣袋出了房間。
他穿的是薄款浴袍。
衣領微開,隱約間,還能窺見大片強勁的肌肉。
“謝謝沈老師。”陳斐走到他身邊道謝。
“不用客氣。”
沈黎聞著熟悉的沐浴露味,鼻尖莫名癢癢。
“那沈老師早點休息,晚安。”
陳斐走著走著,腳步停頓,忽然回頭說:“沈老師如果想按摩,就聯係我。或者,直接來敲門也可以。”
沒等答複,陳斐就轉身走了。
已經決定要遠離陳斐的沈黎,直接把這句話拋擲腦後忽視掉了。他揉了揉眼睛,就回房休息了。
六樓的兩個租客。
隔著走廊跟白牆,一同與周公赴約,酣然入夢。
.
a市位臨荊河楚山交界處。
清晨,天邊泛起了一絲魚肚白時,銀光就順著連天的翠峰,熙然灑落,躍至荊河麵上。
整座城市開始複蘇。
昨晚決定要開始碼字的沈黎也在水水火火的乾擾下,逐漸醒來。
他睡眼惺忪,愣了幾分鐘後才緩了過來。
起身洗漱完後,他就端著熱牛奶開始了碼字之旅。
之前,因為寫作作息顛倒,所以沈黎的身體總是鬨大大小小的毛病。
上個月去醫院檢查完後,他才決定要調整作息,將下午晚上的碼字任務,調到了早上下午。
他雖然常年碼字,但實質上還是個時速一千的手速廢。
所以一個上午,加上修稿潤色,碼完也就三千左右。
房內,時間在敲鍵盤聲中溜走。
屋外,一碧萬頃,清風徐徐。
坐落在市中心的黎爾律師所,不僅在a市聲譽極高,即使是在全國,也算的上是行中翹楚。
律所裝修彆具匠心,所內眾人各自忙碌著。
右間的會議室裡,陳斐跟一位美裔華人正坐著談論新案情。
“陳律師,我的代理人已經跟你將基本情況說清楚了。不知道你是否有具體的解決方案了嗎?”
陳斐一直看著手上資料,聞言才抬頭覷向案主。
“你的代理人之前跟我們律所助理說,你隻是想拿回遺囑中屬於你的那部分。”他將紙質資料放下,沉聲道,“但今天這份遺囑複印件上,隻是提到了兒子一詞。據我們了解到的情況,費老先生包括你在內,有三位兒子。”
美籍華人聳了聳肩,用他那蹩腳的中文說:“這點小問題應該noproblem吧?”
但這個滿臉痞笑的美籍華人隻知道陳斐名聲顯赫,本事了的。卻未曾聽聞這位年輕律師,最忌諱的就是鑽法律的空子,借法謀私,更恥於同流合汙。
所以他話音剛落,陳斐就冷了臉。
他起身,居高臨下地睥睨:“我拒接。”
“why?”美籍華裔看看資料,又看看陳斐,“如果陳律師嫌少,我可以再多加…”
“多少錢都不能侮辱法律的尊嚴。”
.
天色漸晚。
天氣預報報道明天a市有雨,所以,沈黎結束碼字任務打了幾把遊戲,就出門買明天晚上要做的菜了。
公寓離市場不算遠,十幾分鐘就到了。
市場內熙熙攘攘,沈黎特意帶了眼鏡出門,避免弄得太臟。
他走到肉區,撲麵而來的腥味惹得他捂住了鼻子。
挑揀完雞肉跟牛肉,他又踮起腳尖瞅了瞅對麵更加多人的海鮮區。
猶豫了幾秒,沈黎還是邁步走了過去,但他剛走到人流較少的拐彎處,就被絆了一跤。
菜市場地麵較臟,沈黎身子直直往地麵摔時,他用手上的肉袋,護住了手。
一旁站著幾個穿著校服,痞氣痞氣的學生。
為首染著黃發,個子較高年齡較大的男人,伸手去扶沈黎:“沒事吧?”
沈黎知道是他們故意絆的他。
他拍了拍手跟褲腳,就重新站了起來。撿起地上的袋子後,沈黎正想繞道走開,就被黃毛男人攔住了路。
“剛才問你話,你沒聽見嗎?”
菜市場明明很吵,但沈黎卻覺得這些聲音變得小而遠了起來。
他疑惑地看著黃毛男人,問:“你說什麼?”
站在對麵旁觀的學生們嘖了聲。
“我們宇哥跟你說話,你聽不清啊?”
“說了兩次還不回答,難道你耳聾啊?”
瞧見沈黎瞬間變得蒼白的臉色,為首的黃毛男人痞笑道:“不會真的是個聾子吧?”
沈黎之前練過一點唇語。
他伸手摸向耳朵,碰了碰,才發現他的微型助聽器掉了。
剛剛事發忽然,他撿起袋子後,並沒有注意到這點。
沒了助聽器的沈黎相當沒有安全感。
他掐住指尖,讓自己冷靜下來去找助聽器。
但黃毛男人卻攬住了他的肩:“聾子也行。來,陪哥哥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