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冷靜地說:“裡麵有我媽媽的東西。”
“是嗎?”他幽幽地反問,撥了撥上麵的鎖。
這鎖老舊,但很好解。
至少對於裴聿來說,很好解。
江綰的喉間有些刺,“裴聿,把箱子給我。”
裴聿沒給。
一步步地後退,直到圍欄的地方。
他把箱子懸在外麵,強有力的手臂支撐著,很穩當。
但江綰的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彆!”
裴聿不疾不徐地盯著她,說:“那幅畫,是你畫給顧斯年的,對麼?”
江綰的呼吸一窒,驚恐地看向眼前的男人,他怎麼會知道的?
那幅畫,確實是畫給顧斯年的。
隻是,沒來得及送出去,他就離開了,這幅畫也被封存了起來。
“我猜對了。”裴聿緩慢地點了點頭,隨之湧上的,是那抹嗜血的氣息,他薄唇勾了下,卻不像是在笑。
江綰如炬的目光盯著他手裡的箱子,“你怎麼樣才肯給我?”
裴聿朝她勾了勾食指,“過來。”
“吻我。”
江綰不可置信,這個時候,他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男人麵色波瀾不驚,那股勝券在握簡直一覽無餘,是篤定她一定會過去。
江綰深吸一口氣,一步一步,沉重地上前,主動獻上了吻。
可這個吻,並不美好。
她的心思,都在旁的身上。
隻有覆蓋下來的,微微顫抖的睫毛透露了一絲心緒。
裴聿猛地扣住她的後頸,加深了這個吻,長驅直入,炙熱而猛烈,一觸即發。
“結婚紀念日快樂,老婆。”
他說。
江綰被吻得發蒙,後知後覺。
可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陷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你這輩子,隻能在我身邊。”
猶如惡魔的低語,在她的耳畔敲響警鐘。
緊接著。
——啪!
裴聿鬆了手。
江綰眼睜睜看著箱子從她的眼前墜落下去。
她腦子裡的那根弦崩斷了。
她顧不上那麼多,推開眼前的男人,猛地衝了下去,踉踉蹌蹌的,摔了一跤也不管不顧。
男人就在三樓,眼神裡沒有一絲溫度地看著她急迫的模樣。
箱子裡的東西散落一地,江綰撲了過去,拚命地將那些東西撿起來,眼淚砸在照片和信件上,暈開了一片,她隨意地抹去,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紅著眼眶,頹敗又可憐,就像是在拾起她破碎而淩亂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