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1 / 2)

齊州城,府衙後堂。

知府白從章坐在上首,左邊是自己的師爺姚先生,右邊是捕頭熊俠,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六目相對,沉默半晌,俱都長歎一聲。

“唉——”

“這怪魚之禍當真棘手,一個月了,連著派去三撥人,受傷的受傷,失蹤的失蹤,王縣令說村裡的漁民也快呆不住了,吵著要下河捕魚,屆時萬一出了人命,咱們這些人的官就都彆做了。”

白從章端起桌上茶盞湊到嘴邊,卻不小心碰到唇上燎泡,疼得一哆嗦,乾脆又把茶放下,焦躁道:“二位可有良方?”

熊俠是齊州府捕頭,二十出頭的年紀,人如其名,是個虎背熊腰的魁梧大漢,見上司開口問了,站起一抱拳,聲如洪鐘:“回知府大人,屬下認為應讓王縣令再加派人手,封鎖河段,防止村民鬨事!”

白從章搖頭:“東章縣大半衙役都已派去焦家村了,再多人手估計也沒有,況且漁民以捕魚為生,斷一個月生計尚可勉強過活,長此以往隻怕還要生事端。”他說著又去看自己師爺,“姚先生認為呢?”

姚先生三十來歲,白麵有須,書生打扮,見大人問自己,摸摸胡子沉吟道:“學生覺得大人此言甚是,這件事宜急不宜緩,一來漁民要靠捕魚生活,二來眼下正值春時,是魚兒產子的季節,若再拖下去,大怪魚生小怪魚,魚又生魚,魚又生魚……實不敢細想啊!”

“得得得,彆說了。”白知府被他一番話嚇得臉都白了,“那該如何是好?咱們官兵也派了,高人也請了,結果和尚受傷道士失蹤,難不成讓本府去水軍司借個戰船來?”

白從章一番話說完愣了下,沉思片刻一拍大腿,站起來就往外走:“罷罷罷,大不了本府頭頂烏紗帽不要,隻要能消滅怪魚,去趟水軍司又何妨!”

“大人且慢,且慢!”姚先生連忙攔住他,“啟用水軍並非良策啊!”

白從章停下腳步,免不得有些急頭白臉:“那依你之見,良策是啥?”

“魚患乃是怪魚作祟,此種怪魚生利齒,開口能言,為妖邪之物,就算大人借來戰船與水兵,人與妖戰,必定慘烈,所以學生認為怪魚一事,還是當請與之克化之人。”

“可是要去哪裡請呢?本官已經請了千佛山的大師,又請了五峰山的道長,結果你看……”白從章抖抖手,表情不言而喻,這些所謂高人沒一個能打的。

“其實應當還有一人,便是小公子近來常常提起的那位從天而降,彈指間降服魔物的女子。”姚先生道。

“你是指澤琰說的那個什麼打敗盧正的高人?”白從章不以為意,“書院一事早已查明,盧夫子隻是急火攻心得了失心瘋罷了,什麼入不入魔的,澤琰當時狀態也不好,說不得是他的幻覺。”

“學生倒覺得小公子講的真實,應當確有其事,而且前幾日大人不是還說書院損壞嚴重,不似人為嗎?”

“唉,話雖如此,可這等怪力亂神之事要讓人如何信服,更何況就算是真的,人海茫茫,去哪裡找那捉妖的女子呢?”

“若說是捉妖的女子,屬下倒是知道一個。”熊捕頭搔搔後腦勺,插言道,“我也是聽我們街上孫大娘說的,說是他家小孫子夜夜啼哭不止,便找了個仙姑來看,這仙姑與旁的仙姑不同,是個特彆好看的小娘子,而且不設壇不做法,一進門就找到了藏在她家角落的夜啼鬼,當場捏死了,前後不過半盞茶。”

“八成就是小公子說的那位!”姚先生高興道,“熊捕頭可知那仙姑姓甚名誰?家住哪裡?”

“說是住在五峰山,叫——叫、叫什麼娘……?”

熊捕頭冥思苦想,突然猛一敲手心,“靨娘!對沒錯,就叫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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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靨娘並不知道知府大人已經在來尋她的路上,她酒意未消,拿過小道士的斬妖劍挽幾個劍花,側頭道:“什麼口訣來著?你再教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