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櫻不由自主的跟著點頭,她自然也是這麼想的。
沒想到賀蘭霆又將矛頭對準到她身上,言語冷漠的說:“方才妙容說的話用不著當真,她還年少,沒見過幾個兒郎,什麼都不懂。”
崔櫻吃驚的看著他,麵容逐漸變得羞紅了,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沒見過幾個兒郎,難道是意指她阿兄配不上公主?
雖說崔櫻也從未想過崔珣尚主,但也絕不喜歡賀蘭霆這麼瞧不起她阿兄。
何況這個頭還是公主自己起的,她也非常意外,不知道兄長什麼時候與賀蘭妙容有淵源。
崔櫻抱不平的道:“殿下說的是,我阿兄也年紀尚輕,還未想那麼早成家。”賀蘭霆最好放一百個心,她和她阿兄都不會高攀賀蘭家的人。
辱沒她可以,辱沒她兄長就是不行。
她縱然聲音嬌軟,還是聽得出來心裡有氣,賀蘭妙容都意外的看著她,覺得頗為有趣,更不用說賀蘭霆。
“如此甚好。”他故意道。
崔櫻多餘的話哽在喉嚨裡,吐也吐不出來,眼皮泛起一層桃花似的薄紅。
賀蘭霆:“顧行之與你不在一起?”
崔櫻被他氣到了,根本不想回應他,可礙於身份還是要說話。她說:“去探望受傷的妙善公主了。”
她話音太過可憐,賀蘭霆聽她囁嚅,掃了眼旁邊偷笑的賀蘭妙容,摩擦著袖口中藏有牙印的手指根,心頭免不了有絲絲舒暢的道:“那你想不想回去。”
崔櫻啞然,她當然想的,但她不相信賀蘭霆那麼好意讓她離去。
賀蘭妙容已經吃的差不多了,被侍女伺候著漱口淨麵擦手以後,接了話道:“表……崔家阿姐,你是同我四表兄一起來的罷,他去了妙善那裡那就不是一時半會的事。花會還未結束,我阿兄的園林開放一個月,四表兄負責保全這裡安危等事宜,輕易不得離開的,你若是想回去了,就與我們一塊罷。”
崔櫻是知道顧行之有官職在身的,他最近剛被提拔為六率府的副府君,六率府是專門為太子效力的機構,也是最接近太子身邊權利中心的地方。
事關職位,就不能兒女情長。
但她看到賀蘭霆,哪怕這人再英俊再顯貴,在她心底這時都麵目可憎起來。
他說誰不好,說她阿兄作甚?
崔櫻:“我,我也乘了自家馬車來的,還有弟妹在這裡,就不勞煩兩位殿下了。”
賀蘭霆打斷她,“難道你要等到天黑?”
天黑散場,顧行之還不一定能送她回去。
但崔櫻就是那麼倔強,她沉默以對,意義已經明了。
賀蘭妙容:“那要不,將你弟妹喚來,一起送回你們回去,你看這樣可好?”
賀蘭霆:“她既然想等,那就讓她等。”
他一發話,賀蘭妙容便不再勸了,兄妹二人站在一塊儘顯天家威儀,就連背影都看著凜然不可親近。
在屏退了閒雜人的房門裡,顧行之親自替賀蘭妙善穿好鞋襪,“我該走了,崔櫻那裡還在等我。”
坐在椅子上的女子伸腿將他攔住,一把抱住顧行之的肩膀,“崔櫻、崔櫻,她有什麼了不起,她愛等就叫她等罷,你我這麼久不見,難道就一點也不想我麼?為了你,我拒了多少門婚事,寧願看著顧家為你定親,也想和你在一起,現在你倒是為了一個崔櫻想將我拋下了?”
顧行之將她雙手拽下來,“妙善,你知道家裡不願意我尚主,貴妃也不會讓你嫁給我,我也一直將你視作阿妹一般。”
“可那個崔櫻,她有像我這般喜歡你麼?”
賀蘭妙善兩眼通紅的定定的看著顧行之,“你不是還未成親,那就在成親之前陪陪我,也不行麼?”
崔櫻獨身一人,與落繽等了許久。
是之前顧行之自己說過,要送她回去的,也是他叫她等的。
結果,她最終等來的卻是顧行之的下屬,說:“郎君命奴前來傳話,他臨時有事,送不了女郎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