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再次撕毀試卷直接逃課了。自己拿x先生沒辦法，但試探之後他也確信以自己剩餘的“切斷”次數足以在搶奪“成果”之間抵禦住x先生的攻擊，他的主要攻擊方式多半是被“切斷”所克製的單體。
發覺了將問我的意圖的x先生笑意更濃。
“你想越過我直接搶走“龍髓”？”
六個天使統一地擺了擺食指，“很聰明，但是也很可惜，現實不站在你那邊。”
“現在祭壇裡分泌的並不是真正的“龍髓”，而是殘渣。就像柳河城的始源之地先孕育出了“遺棄”的“蛇”，隨後才是“可能”的“蛟”。”
“隻有在‘殘渣’排空之後，真正的“龍髓”才會凝聚出堪堪一滴，整片始源之地的精華隻會有一滴。”
六個天使放任將問我衝上祭壇，如它所說，金色透明的液體看起來純粹澄澈，但那股汙穢違逆的感覺是直衝腦門讓人猛犯惡心。
少年不甘心，舉起黑刀至半空想要直接摧毀祭壇，但刀上的幽藍最終還是逐漸散去。
或許還有同等級彆的東西能救49999，但她的時間隻夠等這一滴“龍髓”了。
自己一刀下去或許能救下空曠的東京城，一座死物，卻會直接了當的失去自己真正想要拯救的唯一生靈。
將問我與x先生一同轉身，又一次麵對麵。
“怎麼，還想再試試？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吧。”x先生有些無辜，“現在我確實拿你的“破法”沒辦法，但過一會就不一定了。”
“你或許感覺到了，我正逐漸獲得這座始源之地的控製權，“龍髓”也不過是把它整個打包帶走的方式。再過兩分鐘，我就能獲得足夠的始源之地權限讓分身使用‘畸化’超越軀體的極限，在那之後，你的“破法”還足夠應付能無限自愈的超大型敵人的嗎？”
“你黑刀上的裂痕已經暴露了哦。按本地特產裡的說法....”
天使的語氣已經徹底放開，勝劵在握的x先生絲毫不見原本的英倫氣質。
“將問我，你的武器儲備還夠嗎？”
“你可以試試。”投槍化作藍色的閃電迸射，少年特意控製力道之下，其中一個天使直接被投槍帶著飛走了。
黑刀再次劈斬向前，x先生還是懶得依靠飛行能力避開，隻是任由將問我施為。
兩分鐘，其實很快，哪怕將問我的速度能追上聲音，兩分鐘要他研發出針對無慘的“毒藥”也還是太難了。
而且他最多是灶門炭治郎而非繼國緣一，拿“切斷”當日之呼吸都勉勉強強，一瞬間斬出上千刀都做不到更彆說連細胞都一起砍了。
而且，x先生也開始不當人了。
喘息著的將問我半匐著身體，拄著兩柄裂痕密布的黑刀看向天空，上千隻六翼天使漂浮在空中。早在一分半前，察覺到將問我打算以限製自己為主進行戰鬥後，x先生就開始自殘。
“那麼，過家家的時間結束了。”無數道相同的聲音重疊，魔性到了極點。
天使們自主地爆炸成碎片，碎片在演化到一半又炸開，天使的數量開始以指數級的趨勢增長。
隨後無數天使開始扭曲，如藤蔓般的黑色觸手從它們的身體內鑽出，天使們飛向一起，觸手互相攀爬彙聚。
最終，一條能與巨樹本身相比擬的由黑色的藤蔓或觸手組成的龍形生物纏繞著樹出現，兩個巨大的白色靈能洞組成了它的雙眼，紅色的電路紋理遍布它的全身。
扭曲的黑紅巨龍纏繞在遍布紅花的巨樹之上與城區的渺小相對比，褻瀆與詭異並存。
“將問我，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造克隆人嗎？”重聲從龍口中炸響，同時爆發出劇烈的風壓。
將問我頂著狂風，抬手仰望醜惡卻巍峨的龍與樹。
“因為我隻是個力量的集中承載者，而她們，會成為將‘我’擴散出去的傳播者。”
尖嘯從四周，還有背後響起。
‘“魔女”的“增殖”.....有傳染性。’
第四股扭曲的靈性進入了克隆人網絡，一瞬間壓垮了城市中所有的女孩。
扭曲的黑色觸手從女孩的身體裡伸出，將她們包裹起來，逐漸構成一個個玩偶的樣子，同時兼具翅膀和樹皮般的皮膚。
少年感受到了身後宇航服裡女孩的不斷掙紮，心中一沉，無力感升起。
“你終究是救不了那個失敗品的。還是不明白嗎？一開始她就注定是要走向死亡的。”
“今晚你唯一能破局的機會就是放棄她破壞祭壇。那樣你就能拯救除了她以外的一切，毀掉眼前的一切。”
“為什麼要壓抑自己呢？將問我。”巨龍低下頭顱，將抽象的龍頭頂在了將問我眼前。
“我能感受到的，你在舉起刀刃的那一瞬間，‘就這樣毀掉它算了’，對吧？那樣龐大的毀滅欲從你的身上滿溢而出。”
“為什麼不遵從它呢。舍棄這些無用的感情，投身於你心中那股單純的毀滅欲望當中，你會成長得比誰都快。”
焰白的靈能龍瞳晃動著，勾動著將問我的靈魂。
“她現在已經徹底走向死亡了，這個狀態連“龍髓”都不一定救得了。可你還有時間與機會摧毀祭壇，既能釋放你的毀滅欲，又能成為拯救城市的英雄，為什麼還不動手呢？”
x先生能感受到將問我靈魂中自己的“禮物”正在生長。
將問我從鳩假冒的何星手中接過49999並趕過來找到x先生這個過程，就是“接受禮物”，自己的靈魂碎片已經通過“權能·蒲公英”紮入了將問我的體內。
隻要靈魂失控，那麼他的身體就歸自己了。
x先生能感受到，將問我身上的毀滅欲猶如實質的黑，就要將他自己吞沒。
快了，快了。
但，一直盯著自己的將問我隻回答了一句話。
“你說這些....誰懂啊。”雙刀的最後一次“切斷”，送入了焰白龍瞳。
“啊啊啊啊啊！！”
直擊靈能的“切斷”第一次給x先生帶去了“疼痛”，巨龍一個甩尾，把將問我拍飛出了巨樹。
將問我像是破布玩偶一般極速地飛在半空，巨樹在視野中極速拉遠，風聲在耳邊呼嘯，黑刀因最後的“切斷”崩碎，麵具更是被超乎想象的巨力擊碎，連“脊”都有了折斷的趨勢。
狂嘯的風聲中，將問我還是聽見了身後傳來的聲音，依舊空靈好聽。
巨大的動能撞擊反饋到了背上，吧接近極限的“脊”又向前推了一把，少年已經感覺自己整個下半身沒知覺了。
但他在最後及時地把卡扣直接扯斷將49999換到了身前，護住了奄奄一息的女孩。
“我在。”少年的聲音很是勉強。
49999在整個戰鬥過程中都是清醒的，此時她意識到了自己導致將問我承受了難以想象的重創，而她最終也難逃變成怪物的結局。
愧疚甚至蓋過了獸化的苦痛。
我。”
“說什麼胡話呢。”少年毫不猶豫地拒絕。
“胡話....是什麼？”
“就是我不允許。”
少年與女孩嵌在了郊野的山石當中，遠處的城市裡群魔亂舞，醜陋的龍與扭曲的巨大玩偶在樓宇間行進，通天的巨樹在這麼遠的地方看，身上的石蒜像是塗了一層血。
難看得要命。
將問我摘下了阻隔自己與女孩的“眼”和宇航員頭盔。
“我不允許真正美麗的東西比如此醜陋的事物先一步死去。”
將問我想起來了天守閣頂發生了什麼。
“還不如，由我來摧毀這醜陋的一切。”
少年抬手伸向虛空，憑空握住了一把模糊的劍柄。
“如果揮劍不是單純地為了毀滅，就無法摧毀敵人。”
他想起來了自己一直以來殺人殺獸不斷戰鬥，手起刀落地奪去那麼多生命並非毫無感覺，自己其實，很享受那種持有力量儘情施予毀滅的感覺。
哈，原來自己同化特質的傾向不是“進攻”，而是“毀滅”。
模糊的劍被逐漸抽出。
“但，如果施予毀滅不是為了守護，那就毫無意義。”
少年抱著女孩重新站起，嶄新的“脊”重新爬上了他的身後，荒蕪的白地出現在腳下，三瓣花出現在不遠的眼前。
天空中不知何時成了湧動的黑海。
雨啊，傾瀉而下吧。
我已察覺那光，永不消逝。
那花朵絕不會被黑色的海洋所淹沒。
來吧，我。
少年的靈能湧動著，不再是純淨的幽藍，而是在幽藍間伴隨著另一股如夜般的黑。
黑與藍交織，狂亂的黑色暴雨打在少年的臉上。
三階，登臨。
那模糊的劍也因為其主的靈能得到了真實的解放而逐漸定型。
作為靈能者，能夠喚起奇跡的唯一王牌。
唯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