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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係統前宿主還被他們看管著,也安排了人密切關注他的身體狀態。但就這幾天的情形來看,他除了在身體上吃了點小虧,倒是沒多大影響。

“說起這件事,也得謝謝小同誌你提供的技術,否者那宿主就被係統抹殺了。雖然這事與他自己心性貪婪脫不開關係,但國家法律不容褻瀆,他犯的錯自有法律判斷,而不是由著一個莫名其妙的係統來斷定生死。”大老板神態肅然,將律法放在首位。

季深道:“您說的對,法律神聖不容褻瀆。不過您也不用過於擔憂係統帶著氣運逃逸,隻要它還在本位麵,我就有辦法讓它把掠奪的氣運還回來。”

大老板道:“它已經知道我們發現了它的存在,若已經或者打算離開我們位麵了呢?會不會向高等文明暴露我們星球的位置?”

大老板很清楚,就他們現在的科學技術連係統的存在就檢測不出,甚至連太陽係都走不出去,與可以隨意在宇宙中躍遷的高等文明對上,完全沒有勝利的可能。

就算拿人命去填,不在相同的維度上,也無異於雞蛋碰石頭。

藍星就是那顆不禁碰的雞蛋!

季深安撫道:“您先彆著急,係統穿梭時間與空間是需要足夠的能量的,它在沒獲得足夠多的能量前是不會輕易離開這個位麵的。”

換句話說,在位麵崩塌或者瀕臨崩塌前,鑽進這個位麵的所有係統都會像螞蟥般死死地扒住它,吸髓啃骨,直到榨不出最後一滴血。

而且,來都來了,也不必走了。

大老板仍然憂心忡忡,思考著要不要把安全等級提到最高。

季深見狀,說道:“您若不放心,我去做個乾擾器,讓它們有來無回?”

大老板連忙道:“那就麻煩你了。”

季深:“不麻煩。”

有季深的承諾,大老板麵上的憂色才淡了些許,但他還是決定開個國家級會議,打算擴招軍人,加大各方麵訓練,隨時做好作戰準備。

大老板很忙,幾乎沒有獨屬於自己的時間,和季深見麵的時間是百忙之中抽出來的,剛和季深聊了半個多小時,秘書長就來通知他,該進行下一個行程了。

大老板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笑著說:“時間過得真快,讓人放鬆的時間過得更快。我還有一些雜事要忙,就不和你多聊了。”

他站起身,伸出手:“季深小同誌,一切都拜托你了。有任何需要的,都直接和高相伏說,若高相伏那邊解決不了,就讓高相伏來找老陳,整個國家科學院,都將以你的研究項目為主。”

老陳就是大老板身邊的秘書長,身處華夏權利中心,手握無數人前程未來。

可以說,他就是大老板的代言人。

季深回握住大老板的手,點了點頭:“好的。”

大老板:“辛苦了。”

秘書長親自送季深出門,然後又匆匆忙忙回到大老板身邊,繼續忙碌。

季深抬頭看向湛藍的天空,在他的眼裡,雲彩飄蕩的天空從深處生出了無數灰黑色的裂隙。

這些裂隙像是被打破的鋼化玻璃,紋路從中心點開始向四周蔓延,現在還能被勉強粘合維持形態,但用不著太長的時間,就會徹底崩潰。

到時候,這個位麵將會麵臨的結局,是誰都不敢想的!

他倒是可以憑自身能力輕輕鬆鬆離開位麵,可為國為民白了頭發的老板們怎麼辦,戍守邊疆的戰士們怎麼辦,把自己關在實驗室隻為國家發展的科學家們怎麼辦,汲汲營營為了生存的人又該怎麼辦?

他的眼前掠過許多人的麵容,高相伏,李毅李洱,張明遠,秦教授,徐青年……以及無數忙忙碌碌行色匆匆的路人。

季深歎了口氣,就算所有人他都不在意,也無視他們的生死,但位麵裂隙擴大與他有著莫大的關係,他無法視而不見。

歎息完畢還得繼續工作,休息時間也被重新調整,他轉頭又進了實驗室。

李毅被留在實驗室外麵,欲言又止。

作為季深的貼身安保,他的責任就是保護季深的人身安全,安排他的衣食住行和休息,但跟在季深身邊這麼久,他就沒進到過安保人員的責任。

李洱眨了眨眼睛:“哥,深哥不是說要給自己放假幾天嗎?怎麼就又進去了?”

李毅其實不想懷疑自家堂弟的智商,可此時此刻他還是忍不住想掀開他的天靈蓋瞅瞅,看裡麵究竟裝了點什麼玩意兒。

李毅幽幽說:“隻能說情況比你我預想的更糟糕。”

季深原本是打算休息幾天的,是和大老板聊過後才改變主意的。

大老板作為國家最高領導人,他知道的遠比他們知道的多。

也許在和大老板交流的過程中,大老板向季深透露了些什麼。

李洱忍不住罵娘,高緯度文明是沒長眼睛嗎?他們這顆小破球有什麼好覬覦的?

還有那狗屁主係統,彆讓他逮著它,不然他肯定讓它碎成無數渣渣。

季深進了實驗室,被放假的研究員們都還沒離開,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後續工作,他們也在爭分奪秒,為這個位麵爭取繼續生存發展的希望。

見到季深,研究院們都有些緊張,要知道季老師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人,見他們還沒離開,他會生氣嗎?

季深沒理會研究員們的小心思,人沒走更好,這次可以讓他們自己作為主導進行係統複刻。

季深順著實驗室走了一圈,就大致清楚他們的進度了。

他說:“我現在給你們發布複刻係統任務,自由組隊,三個月出成品。”

陳訴語氣,不容置疑的態度。

眾研究員麵麵相覷,在心裡哀嚎,老大是真看得起他們啊!

然而在季深清淡的目光落到他們身上時,一個個又抬頭挺胸,大聲道:“好的老大,沒問題。”

季深見人麵露難色,想想又說:“我把小二留給你們,有不懂的地方就去問它。”

研究員們懸著的心總算落到了實處,有小二老師帶著,若他們還不能完成任務,那就隻能怪自己太廢了!

在季深看來,複刻係統最難的步驟已經全部完成,具體數據也都記錄在資料中,現在讓研究員進行複刻,完全就是依葫蘆畫瓢,再簡單不過。

但這隻是因為他曆經百餘個世界,精神力被鍛煉的異常強悍,過目不忘是最基本的技能。

再加上他還去過不少高等位麵,接觸過高級人工智能技術,這才讓他覺得已經被他親手研究出來的係統技術很簡單。

他心裡也清楚,這項技術對於其他研究員來說,無異於讓古人造飛機。

季深也想給人時間慢慢學習,慢慢領會,可是高等文明不想再給藍星時間了。

現在的藍星還算和平,兩個月後,三個月後的藍星呢?

季深把小二留給了實驗室,他向高相伏申請到了紀年,就自己鑽進了小實驗室。

半個月後,十五個複刻係統從實驗室放出,飛向藍星的各個國家。

又兩天,十五個複刻係統回傳消息,全球二百多個國家裡有八個國家擁有係統,共十三個係統,這些係統集中分布在華國,漂亮國,北熊國,以及滿天星洲。

之前也有兩個係統分布於相對貧窮的國家,但因為所綁定的宿主無法滿足它們的需求,便抹殺了舊宿主,重新綁了人。

就複刻係統回傳的消息來看,這些係統綁定的人沒有幾個是無私的,他們在係統的幫助下混得風生水起,一個兩個都功成名就,成為了人人豔羨的人上人。

至於在成為人上人的過程中踩了多少人的骨頭,這是他們不在意的。

不是每個人都是駱江流,在得到係統後,還想將係統內儲存的知識都學到自己腦子裡,也有不少人是夢想著一步登天的。

比如:

其中一個宿主綁定的是神豪係統,神豪係統的獎勵與彆的係統獎勵不同,它的獎勵要麼是巨額資金,要麼是天價彆墅,再不濟也是名表名車,隻要宿主完成係統發布的任務,就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裡成為一個頂級富豪。

可惜係統售後工作做得不好,關於欠款來源,豪宅豪車來處從不做處理,這導致宿主的異常是肯定要被人注意到的。

擁有神豪係統的宿主在賬戶中第三次出現不明巨額來款後就被人監督上了,在名下又兩次無故有豪宅登記後,就直接被拘留了。

神豪係統擁有者正是華國人,在擁有係統前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能力普通,家世普通,收入也普通。

在剛開始擁有神豪係統時,他還謹記著普通人的生存之道,低調內斂,可神豪係統又怎麼會允許它選定的宿主苟著,於是在係統的任務操作下,宿主成功被官方逮捕了。

被逮捕監視的宿主自然沒辦法在完成係統發布的任務,於是神豪係統不複當初一心一意為宿主著想的模樣,開始強製要求宿主做任務,並在任務失敗時對宿主實施懲罰。

最後宿主不堪忍受,向官方吐露出了係統的存在。

神豪係統看不上它選定的宿主,也篤定宿主不敢冒著失去它的風險向外界透露它的存在,結果沒想到——

竟然被自己看不上眼的宿主將了一軍。

它一怒之下是想抹殺了宿主的,但被莫名其妙的製止了,隻讓宿主受了點小傷,然後脫離了宿主。

在收走駱江流的係統後,季深就動手做了點小東西,可以使係統周邊的磁場紊亂,阻止它隨意抹殺宿主。

但當時捕捉係統的能力隻有季深有,就隻能任由神豪係統脫離原宿主,去綁定新的宿主。

也幸好神豪係統的原宿主被帶到了京都,否則他小命危矣!

相關部門在整理完關於神豪係統的資料後就立即上報了,事關整個人類的生死存亡,該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

神豪係統就是當初大老板與季深談到的係統,那係統現在重新綁定了宿主,是個家世優越的富二代,行事比之前更加張狂。

大老板有意向季深了解對係統的防備技術,但季深也是沒辦法防備的,畢竟係統能防,人心難防。

一個人,一個普通人,一個心性普通的人,在突然擁有了能叫自己翻身的能力後,他會做出怎樣的選擇,這是可想而知的。

整合了複刻係統傳回來的資料,季深立刻讓紀年送到了高相伏手裡。

他自己則是對複刻係統進行修改,他想試試,能不能做出掠奪版本的複刻係統。

即——

不必通過能量橋連接就能將對方的能量據為己有!

在掠奪對方能量的同時還不引起主神係統的注意。

主神係統讓季深在各個世界都不得好死的仇,他是肯定要報的。

但能量掠奪的研究比研究係統更加困難,他手裡又沒有試驗數據和器材,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連續忙碌了大半年,季深打算走出實驗室,先給自己放個長假。

在放假前,他去檢查了研究員們的實驗成果。

還不錯!

在小二的幫助下,低版本的複刻係統也算做的有模有樣。

季深肯定了他們的成果,研究員們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到了實處。

一個個緊繃的臉立刻放鬆,高興的笑了起來。

跨時代的研究,終於還是在他們手裡誕生了!

不說青史留名,但族譜單開一頁是必須的了。

坐在角落的小二滿臉幽怨,它一個人工智能都被累懵了!

它發誓,以後隻給深哥打下手。

第115章

九月的天氣異常燥熱,新學期剛開始沒幾天,老師學生都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張明遠依然是徐青年的老師,在上學期末時張明遠差點被一個女學生陷害丟掉熱愛的教師工作,好在證據找到的很及時,讓他洗刷了冤屈,能依然□□的站在講台上。

而且,也因為那件事,因禍得福……

不過那件事到底還是給張明遠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讓他在麵對女學生時都保持足夠的距離,絕對不單獨相處。

下課鈴響起,張明遠下意識的瞥向後排角落位置,那個位置的桌凳早已搬走,空蕩蕩的仿佛從未出現過。

可他分明記得,曾經有個少年就坐在那裡,那少年安靜懂事,驚才絕豔。

下課鈴響了不到半分鐘,有的學生已經開始躁動了,眼睛頻頻向窗外瞅,甚至有人笑著喊:“老師,下課呀,待會兒飯菜都讓那群吃貨搶沒了!”

張明遠笑回:“人家哪有你們積極呀。”

又有學生道:“以前我們也不著急呀,現在我們吃飯的時間往後麵挪了五分鐘,您知道這五分鐘對於我們這些飯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說起這個,同年級絕大部分同學都是心有戚戚然,按理說他們上高三的不是該早下課幾分鐘去搶飯麼,結果高三年級所有學生被放在了年級最後,好東西都讓學弟學妹搶的差不多了,他們就隻能和同年級的老夥伴們競爭,你不讓我我也不讓你,誰都撈不著自己喜歡的。

年級主任還美其名,說讓他們提前感受時間的緊迫性。

謝邀,高三還沒上多久,就已經感受到高考的可怕性了!

張明遠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搶飯的活也乾過不少,深知與同學搶飯是他們這個時候為數不多的愛好了,所以也不再拖堂。

“知道你們著急,我就不拖……”

“老師您再說幾句,我的紅燒肉就進彆人飯碗了。”

張明遠:“下課!”

學生們一哄而出,邊跑還邊笑:“老張再見,下午見。”

“老師,我們和你不同,你有女朋友的愛心午餐,我們隻有食堂大鍋飯,我們比你著急!”

張明遠震驚,這群兔崽子是怎麼知道他有女朋友的!

不對,他和女朋友雖然認識好多年了,但真正確定關係也就這幾天,他自己都還處在不可置信的懵逼中,他們咋就知道了?

而且,看樣子,知道的人還不是一個兩個!

張明遠突然就有些臉紅,年少的夢突然照進現實什麼的,也太叫人害羞了!

等張明遠回過神,教室裡已經沒幾個人了,甚至還有調皮的學生朝他甩飛眼:“終於下班咯,都好幾個小時沒見著卿卿啦,也不知道她想沒想我,反正我想她!”

“這該死的破班,又不是她,誰愛上誰上,反正我是不想上了,我想她!”

“想她!”

“一直想她!”

“想一直陪著她!”

張明遠:“……”

怎麼把他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要不你們住我肚子裡當蛔蟲算了!

有學生開大:“老師,有人看到您和師娘牽手,你倆親親抱抱了嗎?見過雙方父母了嗎?房和車買好了沒,彩禮給多少?什麼時候婚期,我們可以參加婚禮嗎?還有,啥時候要寶寶,我們能玩上嗎?”

張明遠目瞪口呆,他都沒想到這麼遠,他最多想到等老了和心愛的女朋友手牽手看落日!

“就你們話多,還不快去搶飯,待會兒涮鍋水都不給你們留。”

不過這群兔崽子也沒說錯,他得好好算算自己有多少存款,然後和卿卿好好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結婚提上日程。

張明遠總覺得忘記了點什麼,急切道:“快走快走,看到你們都眼睛疼。”

然而在場的人都不著急,甚至興奮的和張明遠聊起來:“老師,您和師娘是怎麼認識的,是不是和偶像劇一樣浪漫?”

“或者是和虐文小說一樣狗血,她逃你追,你們都插翅難飛?”

張明遠嘴角揚起,比AK還難壓:“沒你們想的那麼麻煩,我們就是再簡單不過的青梅竹馬,從小學相識,一起走過初中高中,和未來的人生而已!”

被塞把狗糧的同學們:“……”

噎得慌!

真的!

“走了走了,原以為是什麼驚天動地的愛情故事,結果……”

張明遠無語,他覺得他們的愛情故事很驚天動地呀!

不想再和這群正處於中二期的學生扯皮,張明遠收拾好東西,溜了!

徐青年也慢條斯理的起身,慢步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從季深離開後,徐青年越發沉穩,行事也和季深越來越像。

仿佛,他讓自己活成了季深的模樣!

但徐青年除了沒以前跳脫,又哪裡都是正常的,這讓熟悉他的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卻又無從下手!

張明遠倒是和徐青年聊過兩次,但他給出了非常正當的理由。

他想好好學習,向夢想前進!

人家都這麼說了,他們還能說點啥?

再多說幾句,就有阻礙人家學習,破壞人家前程的嫌疑了!

徐青年和張明遠一前一後走出學校,然後就親眼看到有個年紀不大的男人把張明遠請向一輛黑色的轎車。

隻見剛開始還和男人兩臉不熟的男人在和男人聊了兩句之後就變得激動起來,邁向轎車的腳步都快了許多。

徐青年猶豫了兩秒鐘,還是朝張明遠的方向追了過去。

張老師看似聰明能乾,本質卻單純無比,看誰都是好人。

在追過去前,他喚醒了正在休眠的長江,隨時做好戰鬥準備。

有長江在手,不管對方是好意還是惡意,都不用擔心。

隻見那年輕男人把張明遠請進轎車後,又朝他看來,露出個黃鼠狼給雞拜年般的笑容,朝他走來。

徐青年腳步頓住,狐疑的看著男人。

這大半年來,他跟長江了解過許多以前接觸不到的東西,所以輕而易舉就看出了,走向他的年輕男人身手並不普通。

他也不怕,徐青年戒備的看向在他一步開外停住的人。

對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年輕男人正是李洱,他其實對徐青年的信息心知肚明,但他麵上還得裝作不知道他的模樣。

李洱打量了下徐青年,自我介紹:“請問是徐青年同學嗎?我們老板有請。”

徐青年下意識的想,是組織研究aptx-4869的那個黑老板嗎?

老板實現長生不老的美夢了嗎?

還有他酒廠那些員工,知道死神小學生就是奪命高中生了嗎?

但他隻是點了點頭,沒問他老板姓甚名誰,他是否認識,而是道:“走吧。”

張明遠在車上,不管那老板是誰,他都要去。

徐青年捏著長江的手微微發緊,要是對方真不懷好意,他就讓長江掀車,打斷他們的爪子!

李洱與徐青年並肩走向轎車,他邊走邊好奇的說:“你就這麼跟我走了,不怕我是壞人麼,要知道現在壞人不僅拐賣婦女兒童也拐賣青少年。”

徐青年篤定:“我有自保手段,你們要是想對我不利,吃虧的不會是我。”

李洱:“……”

現在的小朋友都這麼自信了嗎?

還是說徐青年就沒注意到他衣服下的大塊頭?

距離不遠,很快就到了。

兩人剛走近,車門就從裡麵被打開。

徐青年下意識的抬眼望去,就見張明遠和一個相貌清雋的年輕人相對而坐。

而那青年,與之前相比似乎更加蒼白憔悴了些,身形更加瘦削,讓人懷疑他這大半年是不是叫人關了小黑屋。

青年正是季深。

季深在快穿前與這個世界的糾葛不算深,他為數不多的牽掛都在這座城市。

快穿回來,他對這個世界的牽掛幾乎沒有,想不到去哪裡打發假期時間,就又回到了這座城市,剛好來看看張明遠的桃花劫度過了沒,也順便看看他從小到大的朋友。

剛看到張明遠的瞬間,季深就從他的麵相上得出桃花劫已過,並且還因禍得福,成全了正緣,往後餘生都是美好。

張明遠是個好人,善良正直。

也是個好老師,桃李滿天下。

倒是配得上一個美好的將來。

張明遠神色開懷,見徐青年過來還抬手招呼他。

“青年,你瞧這是誰回來了?”

徐青年的目光死死盯住季深,張了張嘴,慢慢開口:“好久不見。”

在看見車裡坐著的是季深的時候,徐青年整個人都懵了,他說不清楚此時此刻心裡的複雜感受,很歡喜,很興奮,又有些猝不及防的茫然和長久不見的疏離……

最終,千般複雜都化作一句好久不見。

季深微笑,仿佛當初的爭吵隔閡從未出現過,他偏了偏頭:“上來聊聊?”

徐青年緊握著長江的手緩緩鬆開,他垂下眼簾,沉了口氣說:“好!”

徐青年上了車,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在了張明遠身邊,他以前從沒想過會和季深生疏至此,見麵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季深也沒為難徐青年,和張明遠說話:“還沒恭喜老師,祝您幸福!”

張明遠:“……你也知道啦?這也不是壞事啊,怎麼就傳出千裡了呢?”

季深:“當然不是壞事,是關係到老師一生幸福的好事!”

剛開始被學生調侃,張明遠還很不好意思,到這時宛如巨浪般的情緒已經褪去,隻留下漣漪似的波紋,心情依然不平靜,卻能冷靜對待這件事了。

張明遠露出個膩歪的笑容說:“謝謝你的祝福,我也覺得我們會永遠幸福的。我和她結婚的時候給你發請柬啊,你要是能來的話就來湊個熱鬨嘛。”

季深掐指算了算,算出了張明遠的結婚時間,很趕,就在年前,那時候他是肯定沒有時間的。

見季深沉默,張明遠理解道:“來不了也沒關係,心意到了就成。”

張明遠知道季深在研究院工作,也知道研究員一旦進入工作狀態是不能輕易被打擾的,他很理解季深。

張明遠說:“你看起來瘦了很多,臉色也不好,以後還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季深道:“我會的,謝謝老師關心。”

“老師結婚我來不了,但我可以送老師一份新婚禮物,您有什麼想要的嗎?”

張明遠失笑:“什麼禮物都可以?我想要天上的星星,這也可以嗎?”

季深認真道:“自然誕生的不行,人造的可以。”

聽李毅說,人造恒星的生產線已經布置完成,隻等製作材料到位,人造恒星就可以量產,用於生活的方方麵麵。

張明遠自然知道人造衛星的原理,見駕駛座的李毅頻頻回頭,連忙道:“小祖宗彆說了,老師可不敢肖想天上的星星,老師就是個俗人,有三五十個好友祝福,有一堆人給我的婚禮湊熱鬨就心滿意足了,你可千萬彆把我剛才說的胡話放在心上啊!”

他雙手合十,一副拜托拜托的模樣。

才剛找到幸福,一點都不像進去吃大碗牢飯啊!

張明遠眼角餘光瞥著李毅的雙手,思考著要是李毅現在拿出手銬他要怎麼應對,解釋有用嗎,求饒可以嗎?

季深也沒說出啥不得了的消息,應該不至於吧?

張明遠戰戰兢兢,心裡慌。

就在此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如釋重負的看著季深:“家裡催了,我先走了啊,另外找個時間約哈!還有青年,下午還有課,記得準時到教室啊!”

張明遠也知道這時候走開,下次要再見到季深會很難,但他也確實不想再和季深聊要命的話題了!

國家機密,是他這種小蝦米能聽的嗎?

他配嗎?

他不配!

車門自動打開,張明遠弓起身,猶豫了。

要不再聊幾分鐘?

季深笑道:“老師去吧,後天周末,我請您和師母吃飯。”

張明遠這就知道了,季深暫時不會離開。

還是周末再聊吧!

張明遠離開後,季深看向徐青年:“你看起來不怎麼好,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按理說不可能啊,徐家自渡劫成功後,發展得如日中天,又有國家明裡暗裡庇護,現在的徐家不說是行業前幾,但肯定是沒人敢欺負的。

第116章

徐青年抬起頭,季深關切的眼神讓他有些心酸。

他知道自己不該計較兩個季深間的關係,反正兩個都是他的好朋友,但他確實做不到。

以前的季深沒有親人,朋友也少得可憐,若他這個自詡是他最好朋友的人都毫不計較,那以前的季深就太可憐了。

可現在的季深,也確實對他很好,很好!

徐青年抿唇,搖頭說:“我挺好的,沒事,就是覺得挺久沒見到你了。”

生疏了!

季深看了眼時間,說道:“距離下午上課還有些時間,要一起去吃個飯嗎?”

徐青年垂眸:“還是不了,我家裡有給我送午餐。”

說完,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車開到了校門附近,他抬手指了指車:“來了。”

說實在的,徐青年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季深。

帶著逃避般的心理,徐青年和季深說了再見後便飛快下了車。

李毅帶著審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徐青年離去的身影,直到他上了車,關了車門,這才收了回來。

李毅轉頭望向季深,見他神態沒有多少變化,這才鬆了口氣。

要知道這位現在可是整個國家的寶貝,他的心情要是受到了影響,那對整個國家乃至全世界來說,都是莫大的損失。

上麵給的國寶飼養手冊上還專門標注了,首要關注國寶的心理健康,其次才是人身安全,最後才是各種科技。

跟著國寶這麼長時間,國寶的心態一直都非常穩,體檢也很健康,所以李毅基本沒在這兩方麵操過心。

但是這次不同,徐青年是季深最好的朋友,也是他視作親人般的存在,季深走出科學院的第一件事就是來看徐青年,結果徐青年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和季深生疏了!

這得多傷人心啊!

李毅想問要不要再請徐青年過來,就聽季深說:“回酒店吧。”

“好的,您打算後天請張老師和他未婚妻吃飯,我待會兒就去提前訂好餐可以嗎?”

季深可有可無的應了聲,他這次出實驗室也是想來和以前告個彆,以前的老師,以前的朋友,還有以前的不愉快。

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的時間,他大概都是要在實驗室裡過了。

仿版係統的出現或許能在短時間裡迷惑主神座下係統,也暫時不會引起主神係統的注意,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總會有係統檢測到問題,會有漏網之魚將對它們不利的情況反饋給主神係統。

季深目前對‘主神係統’隻有個模糊的猜測,他倒是不懼,但這顆星球上的生命過於脆弱,經不起任何摧殘。

在找上主神係統前,他必須保證這顆星球的安全。

李毅見季深垂眸不語,以為他是因為徐青年的態度不開心,便找李洱說:“老弟,你還記得周老三嗎?”

畢竟是同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對方撅個腚就知道要放啥味的屁:“當然記得了,還沒滿月就開始和我們混的好兄弟,他咋啦?”

李毅道:“我上次回老家探親,剛好也碰上他回老家,我們都麵對麵遇上了,他竟然敢裝作不認識我,還是被我揍了一頓才委委屈屈的喊了聲哥!”

李洱故作驚訝:“怎麼會這樣?”

李毅:“可能和我們這些大老粗不同,我們混跡在部隊,和誰都能侃上幾句,那小子麵皮薄,兩年不見,竟然不好意思了。”

李洱:“人麼,都是這樣,天天看到覺得煩,也容易因為各種各樣的小事吵鬨打架,但感情是真的好。久了不見,總會生疏些。”

李毅悄悄瞥向季深,見他還是不說話,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是個沒啥文化的大老粗,不知道怎麼開導憂愁的小朋友!

等回京都,還是要繼續學習,免得被人擠下去。

他還在想,要不要提前聯係心理專家,等季深回京都就幫他做個心理輔導,免得他心理出現什麼不好的問題。

季深自然知道李毅李洱的好意,他睜眼瞥向不斷後移的街景:“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李毅問:“那麼,吃飯的時候要請徐同學嗎?”

季深點頭:“幫我定個明天中午的餐,用來招待徐青年和徐家叔嬸,口味稍微清淡點。”

李毅記在心裡,打算把季深送回酒店就去辦。

季深在酒店裡休息了段時間,晚上的時候,在網上衝浪的小二告訴季深,說駱江流還是等到了腎源,並已經完成移植,現在正在休養期,還在住院期間借助在係統那裡學到的超前知識各種搞事。

原本在各方勢力的打壓下,駱氏集團已經日薄西山,但有駱江流這麼個商業鬼才在,駱氏集團隱約有起死回生的架勢。

各方勢力當然不允許駱氏這條快死的老鯊魚再次長出鋒利的牙齒,對駱氏進行了更加瘋狂的打壓,奈何駱江流不走尋常路,直接放棄了國內的大部分市場,從國外劈出來一條血路。

小二調出駱氏集團的信息:“深深哥,要不要給他們添點麻煩,或者讓駱氏直接破產?”

小二一直對駱江流惦記季深腎臟並為此付出實際行動的事耿耿於懷,也是它前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不然根本不可能有駱江流出頭的時候,要是它騰出手來收拾駱江流,保證他墳頭的草都兩米高了。

季深瞥了眼小二調出來的信息,駱江流在商業上確實有天賦,在商業係統的培養下更是眼光和手段都不缺,奈何國外的技術在季深看來都太落後了,不值得投資。

“駱江流的腎臟來源正當嗎?”

小二馬上去查,幾秒鐘後:“來源正當,我查過腎臟捐獻者的信息,是意外事故,卻不是人為意外事故。”

“駱江流運氣很好啊,明明都要嗝屁了,竟然讓他等到了活命的機會。”小二老氣橫秋的感慨。

小二把捐獻者的信息調給季深看,從麵相上來看,確實死於意外,無人為因素。

季深就把這件事放下了,對小二說:“駱江流的事不用管,他走不遠,國外的芯片很快就會被淘汰。”

小二氣呼呼道:“等我回實驗室就把一納米的芯片做出來,氣死他。”

季深:“這件事你也不用管,科學院那麼多人呢。我們都提供了那麼多資料了,若他們連這點東西都做不出來,就沒意思了。”

小二:“……”

那現在怎麼辦?

就眼睜睜看著駱江流得意唄?

小二眼珠子轉了兩圈,壞主意立刻浮上心頭。

不能在事業上給駱江流添亂,但它可以給駱江流的心靈添堵啊!

駱江流的媽媽柳煙,為了駱江流的事綁架季深,此外還涉及到了他的外家,如今綁架案已經宣判,駱江流的媽媽和他年邁的外祖都在監獄裡唱起了鐵窗淚。

監獄的日子當然是不好過的,小二便截取了一些他們過得異常不好的圖片,定時發送給駱江流,給他添堵。

收到外祖和母親狼狽不堪的圖片的駱江流確實被成功添了堵,他甚至想把發圖片給他的人拖出來打死,但他心裡更清楚,能拿到監獄內部圖片的人不是他輕易能動的。

但他也不能過於被動!

駱江流在心裡不斷推測,是誰這麼不道德的把圖片發給他。

為了發展,他父親在行事方麵確實有些不折手斷,與燕都許多家族都結了仇。

外家更是在他母親的縱容下囂張跋扈,得罪的人不計其數。

所以前段時間駱氏落難,柳家破產,燕都數得上名號的家族少部分在冷眼旁觀,大部分都在落井下石,恨不得把他們踩爛在腳底。

不管腦子有多好使,駱江流到底還是個未成年,心性方麵比不上曆儘千帆的老油條,在連續多天收到來自監獄的問候後,終究是忍不住出了院,申請探監。

因為身體原因,家裡很少與他說商場上的事,許多事都是他根據母親和妹妹的隻言片語推測出來的。

駱江流的探監申請很快就通過了,他坐在玻璃窗外,失神的望著瘦弱狼狽的母親。

在入獄前,他的母親宛如驕傲的孔雀,雍容中還帶著些不諳世事的天真,入獄不過四個月,竟已經被磨平了棱角,整個人看上去畏縮惶恐,看到他,他母親臉上並沒有多少驚喜,反而是害怕居多。

駱江流抿了抿唇,壓下心裡的酸澀。

他拿起話筒,問:“媽媽,您還好嗎?”

柳煙反應有些遲鈍,她愣了好會兒才說:“江流,媽媽知道錯了,媽媽不該做違法犯罪的事,你可不可以跟人求求情,讓他們放過媽媽,媽媽再也不敢了。”

聲音哽咽,卑微惶恐。

駱江流立刻就抓住了柳煙話裡的重點,試探著問:“媽媽,您在裡麵被人欺負了?有和警官說過麼,警官什麼態度?”

柳煙:“我和管理我們的警官說過幾次,每次說完後他們還會收斂一點,但是後麵他們就更變本加厲了,警官……警官也讓我們自行處理矛盾,江流你說是不是有人故意整我,你現在還有沒有錢,能不能幫媽媽打點一下,就算不能讓媽媽提前出獄也沒關係,就幫媽媽打點一下。”

“媽媽我有錢,我這就幫你打點。”

柳煙的哀求讓駱江流心疼難耐,說到底母親還是因為他才會鋃鐺入獄。

他看了眼時間,猶豫了下,還是開門見山的問:“媽媽,有個問題,我想問您,在您印象裡,有哪些人和我們結仇比較深的?”

柳煙一愣,那太多了!

人在商場混,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整個燕都市共有人口一千多萬,除去和他們接觸不到的底層中層,上層人流中有八成都與他們駱柳兩家結了仇,一部分是因為利益站隊,另一部分也是因為利益不合。

至於其餘的,她當初為了給江流配型,也得罪了不少人。

駱江流終究還是沒從柳煙口中問出針對他們的人。

太多了!

真的太多了!

就柳煙隨口說的就有十幾個,是駱柳兩家因為各種亂七八糟的原因得罪的!

還有很多柳煙說不出的,隱藏在暗處的敵人。

駱江流第一次對自己的身份感到難受,對手多如狗就算了,敵人還滿地走!

他真是舉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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