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玉當然沒錢,如果有錢也不會半夜出來剝樹皮,她糾結了半分鐘把籃子給小男孩,“嘎子你小回家讓你媽把榆皮磨成麵粉,小姨有點事跟大哥哥談。”
小男孩很不情願地抱著籃子回家,童小玉看著樹林裡的矮灌木叢小聲說道,“跟我來。”
薛明不知道她葫蘆裡賣什麼藥,也不相信柔弱的姑娘能搶劫他的饅頭,於是跟著她走進小樹林。
童小玉解開身上水壺倒水洗洗臉,閉上雙眼用顫抖的手解褲腰帶,手越來越抖呼吸越來越急促。
一張臉通紅無比,最後用顫抖的聲音說,“我還沒有出門子,我給你,你把你書包裡的饅頭都給我。”
出門子就是出嫁的意思,這番操作把薛明乾懵了,心跳和血液流動速度開始加快。
“你的身體就值幾個饅頭?”薛明背過身不看她的下體,“我跟你打聽個人,她叫李傳英是從外地逃過來的盲流。身高跟你差不多,左邊嘴角有一顆美人痣,有沒有聽說過?”
童小玉大腦一片空白,沉默良久說道,“公社和大隊天天抓盲流,我們根本不問他們的名字,我們這幾個大隊也沒有叫李傳英的。”
“好吧,把你的貞操留給你未來的丈夫,我不需要。”薛明拿出兩個饅頭放在樹杈子上,畢竟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占了便宜。
走出灌木叢帶著大黃原路返回,準備去縣裡找個照相館衝洗幾張照片。
童小玉用最快的速度提褲子,羞愧的同時又有些失落,“童小玉你瞎想什麼呢,拿饅頭喂狗的有錢人怎麼可能看得上鄉下野丫頭?”
把兩個饅頭揣懷裡往家跑,在村子裡遇見支書樊翠和她的乾女兒李思。
“小玉妹子有什麼急事嗎?”李思挺著大肚子跟她打招呼。
“思思姐我沒事。”童小玉懷揣著饅頭往家跑,跑進前麵的十字路口時突然停住腳步,“李思的右嘴角有個痣,個頭也跟饅頭男人說的一樣……”
“不可能的。”童小玉搖搖頭繼續養家跑,村裡人都知道李思是支書的選房親戚,因為家裡受災過來投奔樊支書,根本就不是那個男人說的盲流李傳英。
如果薛明在這肯定給她兩嘴巴,李思就是改名的李傳英。
支書樊翠家一家人坐在堂屋聊天,樊翠笑著說,“小思丫頭,你大伯的意思讓你先去紡織廠當臨時工,先乾兩三年咱們再想辦法轉成正式員工,你的意思呢?”
“我聽娘的安排。”挺著大肚子的李傳英從兜裡掏出十塊錢,“大伯這幾天幫我跑工作肯定很辛苦,麻煩阿娘買些肉替我感謝他。”
“都是一家人彆說兩家話。”樊翠笑眯眯地接著,她對李傳英的照顧是發自內心的好,因為李傳英肚子裡懷著薛明的孩子。
前些日子人民日報再次報道了薛明的事跡,國家有關部門正式授予薛明同誌“人民發明家”的榮譽。
她盤算著等孩子生出來就給薛明寫信,這種收容撫育的恩情怎麼著也得值二百塊錢吧。
樊翠的老公姚洪文露出憨笑,“小思在紡織廠裡好好乾,爭取早日轉成正式員工,到時候就是薛明高攀你。”
樊家人都笑了,李傳英跟著強顏歡笑,我永遠都配不上我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