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寶山敲開了秦如海的家門,二話不說直接擠進去,學著薛明的樣子把被褥鋪在地板上。
“老曹你乾啥?”秦如海懵逼了,他的妻子洪香琴聽見動靜也從廚房裡跑出來。
“運輸處的薛明來我家打地鋪,家屬院的豆腐渣工程逼著我給他說法,我沒地方住隻能過來麻煩你。”曹寶山說道。
“老曹你不能這樣,我家也沒地方住啊。”秦如海的腦子嗡的一聲。
“老領導給我一條活路吧,那些運輸員去薛明家討說法,薛明去我家討說法,我隻能來你這討說法。”曹寶山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
“大兄弟你消消氣,我家大閨女在家住著呢,實在沒地方給你住啊。”洪香琴的臉就像死了爹一樣難受。
秦家大閨女是個剛滿十八歲的大姑娘,家裡突然出現個陌生男子實在是不方便,想到這洪香琴就想哭。
曹寶山猶豫兩秒決定不要臉了,這年頭要臉辦不成事。
努力擠出眼淚繼續訴苦,“大姐啊,我也是走投無路,但凡有一點辦法我也不能來你家呀!”
這時西邊臥室門打開,秦家大閨女看了看鐵了心耍賴皮的曹叔叔,忍不住噗嗤一笑捂著嘴回屋。
秦如海一個頭兩個大,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洪香琴怕他突然發脾氣急忙拉著他回臥室。
“你倒是想想辦法啊,總不能真讓他賴在咱家吧?”洪香琴恨得咬牙切齒。
“我能有什麼辦法,他是我的老部下,總不能通知公安把他弄走吧。”秦如海的臉色也開始猙獰扭曲。
就算通知公安也沒用,公安局長趙慶紅是薛明的老丈人,巴不得曹寶山在這裡多折騰幾天。
“你去通知領導,讓領導過來評理,姓曹的欺人太甚啊”洪香琴眼裡湧出了淚水,突然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
“拉倒吧,這種事怎麼能找領導解決呢,他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秦如海徹底沒了脾氣。
曹寶山就這樣死皮賴臉地住下,到了第三天洪香琴心態爆炸,帶著小兒子拍拍屁股回娘家了。
到了第五天秦大丫也崩潰了,晚上出來上個廁所都要捂得嚴嚴實實,生怕自己走光被曹叔叔占便宜,於是抱著鋪蓋回廠裡住宿舍。
家裡就剩下秦如海和兩個兒子,三個大男人都不會做飯,不是把菜炒糊就是把粥熬乾,把兩個兒子委屈得哇哇哭。
“寶山兄弟,我求求你趕緊走吧,你想搞得我妻離子散嗎?”心力交瘁的秦如海很想哭。
“我跟你說實話吧老領導,我已經被薛明搞得妻離子散,我媳婦也帶著孩子回娘家啦,她現在正跟我離婚呢。”曹寶山豁出去了。
到了第七天秦如海終於崩潰,抱著鋪蓋卷帶著兩個兒子也玩極限換家,當天就賴在領導家裡不走,兩位大佬都得到了薛明的真傳。
又過了兩天秦如海昂首挺胸回到家,把一份紅頭文件拍在桌子上,“殺千刀的曹蠻子,趕緊卷鋪蓋滾蛋。”
紅頭文件是省裡關於運輸處家屬院的處理建議,第一條就是豆腐渣工程推倒重建,要求運輸局相關領導嚴把質量關。
第二條製定了詳細的建設計劃,一九六四年四月底必須竣工,如果延誤工期就追究相關領導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