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輸處會議繼續進行,左長征開始滔滔不絕地演講,他說的話都是曹寶山開會時說的話。
台下眾人聽得昏昏欲睡,薛明也聽得昏昏欲睡,不知道曹寶山開會時為什麼點名運輸處,仔細想想好像有警告的意味。
左長征演講剛結束下麵就有人舉手,是運輸一科的王顯邦,左長征扭頭看看薛明,猶豫片刻示意王顯邦發言。
王顯邦站起來說道,“左處長,薛處長,咱們運輸處一直都很艱苦吧?”
運輸員的工資比普通工人高一些,但也不是很多。
“我王顯邦是二級運輸員,月工資五十元,我愛人沒收入在家帶五個孩子,每個月都是精打細算過日子,孩子想吃口肉都舍不得買。”王顯邦說道。
這話引起共情,整個運輸處隻有薛明是四級運輸員,大家都是緊巴巴過日子。
運輸處食堂每三天做一次肉菜,大家都是悄悄把肉拿回家給老婆孩子解饞。
王顯邦攤開雙手說道,“所以咱們一直都在艱苦樸素,這個重拾艱苦樸素又從何說起呢?”
“王顯邦說得對,咱們一直很辛苦。”王天合馬上聲援。
人們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亂哄哄的場麵像蒼蠅叫。薛明有些頭疼,索性耷拉著眼皮決定打醬油
“同誌們安靜,你們先聽我說。”左長征也很頭疼,不停地擺手安撫大家。
會場好容易安靜下來,左長征愁眉苦臉,“我昨天專門去曹寶山同誌家取經,寶山同誌的意思是削減食堂開支,以後食堂不再提供肉食。”
薛明驚得睜大雙眼,聽這意思以後不買肉了,食堂三天才吃一頓肉啊。
“不行,我們不答應。”王顯邦第一個跳出來反對,老婆孩子天天數著日子等他從單位帶肉呢。
“同誌們咱們堅決不答應,哪有這樣欺負人的?”
“不答應,如果左處長不讓食堂買肉,我們就去運輸局找曹寶山告狀。”
“對,咱們都去運輸局告狀。”
會場瞬間炸鍋,同誌們扯著嗓門喊叫。
左長征嚇出一身冷哼,如果他們真去運輸局鬨事,首先倒黴的就是他左長征。
“這是曹局的意思,這他娘的不是我的意思。”左長征急得罵娘,可惜很快就被同誌們呼聲淹沒。
薛明單手托腮一言不發,弟弟學校的食堂也在去豬肉化,這個世道很玄幻。
但媳婦兒所在的一中就沒有這個規定,同樣被運輸局管轄的公路處也沒這個規定。
所以曹寶山到底想乾什麼,好像故意針對運輸處,為什麼要針對運輸處?
薛明想不明白也懶得想,反正天塌了有左長征頂著,自己打個醬油就行了。
“薛老弟說句話呀,你倒是說句話呀!”已經滿頭大汗的左長征隻能哀求薛明主持大局。
“咱們犯眾怒了,這種情況你還讓我能說個錘子?”薛明無奈地攤開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