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邵宴愣了一瞬,眉頭下意識緊擰:“你說什麼?”
看到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怒意,她忽然覺得好笑,明明不喜歡她,為什麼還一副這種模樣,好像她才是做錯的那個人。
“我說,我們離婚吧,越快越好。”
“胡鬨!”
程邵宴說不清這一刻什麼心情,隻覺得心底的怒火蹭的一下竄起來,“你當我程家是那麼隨便的嗎?你想結就結想離就離?你當初敢算計我,就得做好一輩子困在程家的準備!”
整個彆墅的氣氛因為他的怒意顯得越發寂靜。
傅千寧望了他一會兒,扯著唇角開口:“這是我們結婚以來,你跟我說話字數最多的一次,但……”
她忽然笑了笑,“我們之間沒有感情不是嗎?”
程邵宴臉上的怒意裡夾雜著厭惡,“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彆人。”
“是,”傅千寧也不反駁,“結婚兩年,幾百個日夜,我記住你每一樣愛吃和不愛吃的,知道你挑,特意花時間去學廚藝,我不敢告訴你,你每次誇讚的都是我做的,我怕你覺得惡心。”
“一周年結婚紀念日的時候,我特意定了京宴,全程悉心招待你父母,因為過於忙碌,那晚我胃病犯了,你明明看見,卻因為她一個電話毫不猶豫的離開,剩我一個人處理一大堆爛攤子。”
“今年家宴,你把所有的事都丟給我,我以為你終於能看見我了,卻不過是為了陪她,甚至在家宴上帶她過來,我算什麼?”
傅千寧說著,聲音禁不住摻雜了一絲哽咽,眼眶也止不住的泛起紅意。
程邵宴凝沉著臉,狹長漆黑的眼底冗餘著複雜的情緒。
明明該厭煩這種長篇大論的,卻怎麼也挪不動腳步。
“幾百個日夜,是塊冰也該焐熱了,但你不是,我認清了,無論如何你也不會喜歡上我。”
傅千寧輕輕呼了口氣,“你心裡沒我,沒關係,我給你們讓路,離了婚,你們想怎麼樣我都不會乾涉。你的錢我一分不要,你可以都留給她。”
說完,她眉頭微蹙,忍著隱隱作痛的胃下樓。
手腕卻突然被一抹溫涼攥住,緊的發疼,“你有病就去看病,彆在我麵前發瘋!離不離婚由不得你說了算!”
說完,他毫不猶豫離開。
房門被重重關上,傅千寧覺得腳底下都在震。
她麵無表情的下樓吃飯。
第二天一早,傅千寧醒來就給律師打了電話,囑咐了草擬離婚協議的事兒後,準點趕去醫院上班。
到了科室,往常笑臉相迎的同事此刻看見她,眼神一片怪異。
她主動打招呼,同事們也不應,甚至避如蛇蠍一般離開。
傅千寧奇怪卻也沒問。
拿著病例照常去查房,一路上,那些怪異的目光越來越多,甚至有竊竊私語的議論。
“就是她吧,醫院裡怎麼會有這種人啊,我都不敢來看病了。”
“知人知麵不知心啊,這種人學醫就是個禍害,都差點把人逼死了,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
傅千寧看了一眼那些人,加快了步子去病房。
“33床,昨晚還便血嗎?”
她敲了敲床杆,從口袋裡拿出筆正準備記錄,一個茶杯猝不及防朝麵門砸過來。
“滾!你這個沒有醫德的畜生,我要換醫生!”
傅千寧連忙躲避,額角卻仍舊被砸中,傳來隱隱刺痛。
茶杯“啪”的一聲碎裂在地。
她愣在原地,像是還沒反應過來。
“滾!滾啊!”
動靜很大,一下子吸引了不少其他病患和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