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筠枝風寒未愈,顧凜忱特意讓人記著時辰讓她喝藥。
香草端著漆盤剛一入內時,孟筠枝便下意識皺了皺小鼻子。
香巧勸道,“小姐,就剩今日的藥了。”
孟筠枝抿了抿唇,小臉緊繃,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仰首快速喝完。
末了,趕緊撚了兩顆糖楊梅放入口中,這才稍稍鬆開緊蹙著的秀眉。
待緩過這一陣的苦味,她似是想起什麼,不再待在書齋,而是轉身回了正屋。
屋內的一切已經打掃完畢,窗牖微敞,驅散了幾分因為地龍熱度而帶來的悶沉。
陽光透灑入內,落在梳妝台上的梅花枝上,有斑駁的影子照在桌案之上。
孟筠枝直接來到梳妝台前,抬手打開一個個妝奩。
她雖然動作輕緩,卻看得仔細。
香巧和香草跟在她身後,疑惑道,“小姐,您可是要找什麼東西?”
孟筠枝一想到自己要找的那個東西,哪好意思直接與她們說出口。
搖了搖頭,隨意回了句,“我就看一看。”
不過她找了好幾處,也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也不知顧凜忱將昨日給她擦的那藥放在哪裡。
她想趁著現在他不在,自己動手算了。
免得等他回來,又得經曆一次與昨日一樣,那麼讓人難為情的場麵。
隻是現在找不到,也隻能作罷。
午膳過後,孟筠枝有些疲累,直接入了床榻午憩。
再度醒來時,便瞧見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銅盆架前,微微彎腰,正在淨手。
孟筠枝腦子尚未清醒,眸色還有些迷離,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個遍。
顧凜忱一身深紫色的官袍還未換下,腰封緊束,腰間卻除了腰牌之外,彆無他物。
麵容硬朗俊逸,側臉線條更是淩厲,因為側對著她,眉眼中時常帶著的淩冽減弱了幾分。
可那身高腿長,寬肩窄腰的身形往屋中一杵,仍是極有壓迫感。
顧凜忱淨手後擦乾,長袍一撩,坐到床榻邊,黑眸睨著她,“醒了?正好。”
孟筠枝不明所以,正欲問出聲,然而下一刻,她想要說出的話卻梗在喉中。
顧凜忱掏出一白瓷瓶,正是昨日他給她擦藥時的那個小藥瓶。
她愣愣地盯著那藥瓶看了幾瞬,隨即抬起頭,美眸圓睜地盯著他。
睡意徹底跑光。
...不要臉。
居然帶著這東西去上值。
她見他要抬手來解她的腰帶,連忙將他的手按住,“還是我自己來吧...”
顧凜忱睨她一眼,沒繼續動,卻也沒將她鬆開。
孟筠枝趁機握住他手上的瓷瓶,可他不鬆手,她無法將瓷瓶從他手中拿走。
兩人默不作聲地就這麼對峙了片刻。
孟筠枝終是紅著一張小臉,坐在他腿上。
纖臂柔柔勾住他的脖頸,白皙的臉頰蹭在他寬闊的肩膀上,聲音嬌媚,“待身子養好,一定好好伺候大人。”
這張臉蛋本就漂亮精致,尤其是這一雙翦水秋瞳,含著情意瞧人時,多半能把人勾得心神不寧。
可孟筠枝自己卻從來不知。
畢竟她以前從未這樣看過彆人。
這嬌嬌媚媚的眼神,這甜得發膩的嗓音,都是她在紅袖樓那段時間,為了之後能勾引顧凜忱而特意學的。
今日算是真正實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