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臨河的石板路本就荒涼,而今全無半個人影。
沈吉走過寂靜的長街,隻偶爾看到麵色陰沉的鎮民在屋內的窗邊盯著自己。誰又曉得他們哪位是大巫賢的耳目呢?那些毛骨悚然的視線讓他加快了步伐。
此時尚早,頭頂竟已開始陸陸續續有烏鴉慘叫著經過,仿佛今夜注定要發生一些極不平凡的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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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鎮時,鄭磊的日子倒是比彆人輕鬆很多,這回為了看住妹妹,更不會隨便離家。
他正忙著照料心愛的馬匹,迎著沈吉進來後,才又繼續增添草料:“看到煙花了吧?聽說巫賢今日已經準備開始占卜,估計晚上就知道祭禮時間了。”
沈吉本就是來打聽進展的,聞言自然高興。
他追問:“好,離開時能帶多少人?”
鄭磊微怔:“你非把陣勢搞大了才舒心嗎?”
沈吉沒把握他一定會答應救齊欣然,便也沒明說,隻道:“我是覺得,既然你有決心不回來了,就得把一切都盤算好。不如先講講逃離計劃吧?這事關係性命,我們得計劃清楚才行。”
鄭磊邊給馬添草邊說:“一般來講,我要拉三輛車的貨,但出鎮子時,是一定會被信徒們嚴格檢查的。”
事關大結局,沈吉聽得專注。
鄭磊繼續:“官道上設了哨崗,有持槍的打手看著,他們除了提防野狼襲擊馬隊外,更要提防著人進人出,這些你應該知道。”
沈吉頷首:“那些哨崗的位置,你是清楚的嗎?”
鄭磊哼了聲:“當然,畢竟拉貨好幾年了。”
沈吉問:“所以到時候怎麼操作?”
鄭磊停住動作,認真看向他:“你和江鶴帶上小容走段山路,約得半天時間,到了甲桑橋外,哨崗就少了,那邊的打手不常回榕骨鎮,方便打點。”
這話讓沈吉的心思更加活絡:如此一來,哪怕是先斬後奏地帶上齊欣然,也不是沒有機會。
鄭磊喂完馬匹,立即把空了的草筐丟回牆角,他拍拍手道:“危險首先在於山路。”
沈吉苦笑:“真的有路嗎?”
鄭磊搖頭:“說是路,其實全是山石,而且有狼,它們隨時都可能發動圍獵。若江鶴真願意跟著離開,他倒能互你們周全。”
沈吉想了想,又問:“除了這個危險,還有呢?”
鄭磊深吸口氣:“其次,若是中途被發現,我們就得先下手為強了,畢竟哨崗之間聯絡並不方便,哪怕有打手死了,也不見得會被立即發現。”
果然很難和平解決啊……
沈吉儘量讓表情顯得積極又可信:“我都明白,不過,你最好還是把路線提前畫給我。”
鄭磊瞥向妹妹的臥室:“也行,幫我看著小容。”
由於鄭容始終被困在屋內,同化指數倒沒有變化。沈吉對視上她在窗後的憤怒麵龐,內心終於生出了點完成副本的希望。
可惜鄭容顯然不這麼想,她低聲罵道:“你也是玩家吧?彆以為靠這種辦法就能困住我,等我出去,有你好瞧的!”
半大的小女孩,威脅起人來多少有些可笑。但沈吉聯想到劇透視角裡,那根朝自己眼球刺來的銀針,便著實有些笑不出來。
第20章 榕骨鎮
暮色已至,大宅內飯菜飄香,無論榕骨鎮再怎麼貧寒,駱離的生活總是衣食無憂。可惜作為副本玩家,他實在沒心情享受眼前的美味,幾盤菜被故意扒拉得不成樣子,米飯卻沒下去半碗。
忙完占卜的大巫賢進到屋內。
駱離忙端坐起來,收起了滿臉的百無聊賴,瞧見夏柯陰魂不在地跟在後麵,又狠瞪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