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那些幸存的起義軍已經在搜刮東西準備逃了,我帶她去雲楚。”
妙妙頓時痛哭流涕:“不要!我不要離開小叔叔!”
沈吉立刻伸手去擦她的眼淚:“聽話,兩年之後,等戰爭結束了,小叔一定會去接你的!”
兩年、還是二十年……誰又知道呢?
妙妙無法被這句話說服,繼續哭鬨:“不要,我要和小叔在一起!”
沈吉深吸了口氣:“妙妙不聽話的話,小叔就會和你爹一樣……你忍心看小叔死掉嗎?”
妙妙這才流著淚搖頭。
沈吉摸摸她的頭:“江叔叔會好好照顧你的,小叔答應去會接你,就絕不會食言。”
妙妙看向江之野的麵龐,又側頭凝望沈吉,她邊抽噎,邊摘下了脖子上的金哨子:“外公說,妙妙有危險的話,吹響哨子,他就會來的……外公會來救小叔的……”
沈吉接過,無法確定那是安慰孩童的甜言蜜語,還是沈丞相當真有什麼神通。
妙妙正處於對世事一知半解的年紀,又哭著說:“小叔不要傷害外公好不好……”
沈吉苦笑:“怎麼會呢?當然不可能傷害他了。”
眼看著船艙內的黑霧越來越多,江之野隨即決定:“好了,我該走了。”
沈吉見他真要邁步,忙問:“我該怎麼做?”
江之野回頭微笑:“等副本坍塌後,你找到那心印,自然就知道怎麼做了。”
*
惡戰不知何時結束的,待沈吉和羽紗走進易朝夕的臥房時,身邊能夠勉強行動的,也隻剩下那隻老虎。
高橋三郎的屍體被無情地丟在地毯上,旁邊還有數名武士陪葬,顯然是餘芍兒乾的好事。
羽紗見一切終於塵埃落定,這才失力地跌坐在地,捂著血肉模糊的傷口,抹掉了臉上的血水與淚水。
雖然還沒有機會去了解這個角色所經曆的所有,但她必然經曆過超乎想象的殘酷,才生生等到現在,終於除去了易朝夕這群大梁的爪牙。
沈吉輕聲安慰:“沒事的,易老板第一次讓我寫信時,我便向我爹求救了,這兩天,援軍也該到了吧?”
羽紗抬頭:“我沒有家人,不懂你的感受。你真忍心背叛他們嗎?”
沈吉回顧了自己這個角色的所有設定,輕笑:“我求的不是不是自身富貴,所以就連自己也能犧牲。”
羽紗默默點頭。
老虎安靜地臥到她身邊舔毛。
沈吉也隨即單膝蹲下,認真說:“但我和易老板不一樣,我不喜歡賭,我隻相信努力一分,便有一分的收獲,所以我永遠不會像他一樣,把希望寄托在自己都不確定的變化之上。我之所以選擇雲楚軍,是因為我相信他們夢想的是必然會實現的未來,隻不過,道路可能要比想象中更曲折些罷了。希望……你也一樣。”
這片刻功夫,羽紗已從餘芍兒的死亡中緩和過來,不知為何,她輕聲說了句意外的台詞:“真想有機會……能給你講講我和她的故事啊……”
這話音落下,羽紗、白虎、乃至無內所有奢麗而血腥的一切,竟像退潮般隨著黑霧消散掉了。
很快,沈吉的身邊就隻剩下斷壁殘垣,皚皚白骨。
好久沒吭聲夢傀忽然興奮:“心印徹底放棄啦!快快,找到那骰子!”
沈吉:“骰子在哪?”
夢傀:“你能感應到的,試試看!”
他立即定了定神,踩著地上的浮塵和斷木朝易老板平日休息的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