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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分鐘之後,終於成功站到宴會廳裡的少年,隻想把方才的自信親手捏碎,因為當他瞧見那一排排奇異“美食”的瞬間,臉便徹底被惡心到陣陣發綠了。
正在休眠的夢傀也被可怖的環境所喚醒,它在盒子裡捂住小圓臉,無比震驚地問:“你們東花人真的什麼都吃啊?這盤子裡不會有胡建人吧?”
沈吉:“……”
江之野早有預料,低聲道:“彆多看。”
其實也不怪沈吉見識短,因為餐桌上目之所及的各式奇異食物,實在突破普通人的接受底線:肥嫩的昆蟲或血淋淋的內臟都算能辨認出的食材了,還有些氣味詭異、烏漆嘛黑的東西不停地被賓客送入口中,實在無法想象到底是些什麼玩意做的,總之,定然在合理認知之外才對。
夢傀跪倒在塑料盒裡:“人類的多樣性。”
沈吉生怕有誰注意到小機器人,趕緊把它從風衣帽子裡拿出來,輕塞進兜裡,而後才望向天花板猛做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否則一直保持見了鬼奇怪表情,肯定要被組織者趕出去的。
江之野倒能照舊不動聲色,他帶著沈吉走向稍微清淨的沙發卡座,低聲說:“這個異食癖聚會,最近在美食小圈子裡很流行,特勤部懷疑事情和心印有關係,才讓我們來調查下背後主使。”
沈吉揉著酸痛的太陽穴,完全不敢嘗試侍者送來的飲料,隻問:“你計劃怎麼查?要向這裡的賓客打聽嗎?我們什麼都不吃,很容易露出馬腳的。”
江之野挑眉:“那你犧牲一下如何?”
沈吉恰好望見位中年大叔嚼著串眼睛一樣的東西路過,頓時露出快哭了的表情:“你饒了我吧。”
江之野輕笑,見他實在是不堪忍受,便才直說:“其實這次的線人,你也認識。”
沈吉詫異:“我?難不成是我的同學?”
江之野並不回答,隻朝他身後示意。
沈吉回頭,竟見位穿著精致洋裝的可愛女生朝他們走了過來,不由微微張大小鹿眼:“綠榴?”
或許是脫離了心印的控製,那姑娘沒再忙於直播,人也變得清瘦而憔悴,就連見麵打招呼的神色是拘謹的,她落座後更不敢抬起眼睛多瞧,隻不安地揪著裙擺尷尬。
雖然在副本裡挨了頓她的狠揍,沈吉卻並不願記著仇怨不忘,所以還是表現得很大方:“你好。”
綠榴這才稍微抬起臉來,小聲說:“對不起。”
沈吉搖了搖頭,不由關心:“你怎麼會來這裡?難道你也喜歡吃那些……”
綠榴趕緊否認:“怎麼可能?是我朋友要來的。”
沈吉眨眼:“你的朋友也是主播嗎?”
約是聊起正事的關係,綠榴沒再像剛才那般惶恐,低聲道:“她和我一個公司,做吃播的,之前就得了很嚴重的胃病,但還是不愛惜身體,最近吃的東西也越來越奇怪……所以你們同事來找我了解線香的事時,我就求助了他們……”
江之野問說:“吃的奇怪,是因為這種聚會嗎?”
綠榴左右看了番,更小心道:“嗯,確實是從參加異食晚宴開始的。起先她跟我講這是流量密碼,但後來……我感覺是她自己愛吃,而且吃起來……有點嚇人……”
沈吉接過綠榴遞來的手機,屏幕上是個叫阿蟬的吃播首頁,她最近的視頻都是各種獵奇蟲類和克係水產,封麵拍得非常惡心,點擊率倒是不低,再往前翻看,原本的風格則屬於溫馨治愈係,的確是變化突兀。
綠榴小心翼翼地說:“我知道……我的所作所為不值得原諒,但是阿蟬再這麼吃下去,恐怕連命都要沒了,求你們救救她……”
救?這個字讓沈吉很想問她:你覺得自己得救了嗎?是離開心印的控製而大徹大悟?還是仍像之前那樣,眼裡隻有粉絲和熱度呢?
但他沒問出口,隻順著綠榴的眼神望向遠處一位文靜的姑娘,她正和幾個年輕人說笑聊天,他們盤子裡裝著的……好像是泥土一般的濁物,卻能吃得如癡如醉,著實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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