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羊齋內,烹飪長生盅是頂頂神聖的事,雖然其他幫廚不敢偷窺,但充滿野心的肖杲卻控製不了內心的蠢蠢欲動,總想麵對麵地跟師父學些精髓。
他忙著給客人烹飪完早餐後,便準備好茶水,借故靠近主廚房,敲門詢問:“師傅,你們忙了好半天,歇一會吧,現在時候還早著呢。”
可廚房內除隱約有沸水聲外,再無其它動靜,肖杲皺了皺眉,感覺哪裡不對,壯著膽子把門推開,抬眼便見湯甄的半截屍體掛在青銅鼎旁!
泛著清香的茶具嘩啦一下全碎在地上。
肖杲衝過去悲痛大喊:“師父!”
燉煮過許久,青銅鼎裡的水已快熬乾了,而湯甄則變成了一堆骨肉分離、難於形容的存在。
肖杲不算天才,但他對烹飪的愛是真的,對地羊齋的渴慕也是真的,師父在他心裡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神仙,而今慘死成這副模樣,那悲痛當然不是演戲。
肖杲瞬時間淚崩出來,將湯甄的身體拖到地上,又快速將側室尋覓一番,自然發現了被丟在角落的湯慕。
殺掉父親,對湯慕來說隻是一時的憤怒之舉,他又驚又怕地冷靜下來之後,隻想趁此機會把所有都栽贓嫁禍到沈吉身上,以擺脫自己的嫌疑。
沒想到肖杲氣喘籲籲地扯下湯慕嘴裡的抹布,忽然變了質問的主意,根本沒聽少爺解釋半個字,竟然伸出極有力的大手,哢嚓一下扭歪了他的脖子!
作為大徒弟,肖杲處理地羊是十分利索的,如今他也隻是用熟悉的手法,多處理了一隻罷了。
聞聲而來的幫廚和仆人們,對於這等慘案自然都很慌張,但肖杲麵上雖仍在痛哭,心裡卻捕捉到了全新的機會,抹著淚站起身說:“快去通知尤姨和桂公公。”
然後又補充了句:“把青銅鼎清理乾淨,長生盅勢必還是要熬的,不然我們都難活命。”
*
昨日地羊齋的意外事件已經算是此起彼伏了,心懷鬼胎的各位對於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變故,多少都有些心理準備,但那準備,可並不包括湯師傅和湯慕這對父子橫死在廚房。
幾名賓客和尤婭齊聚宴會廳,場麵頗為肅穆尷尬。
肖杲哭著給湯甄和湯慕披上了白布,哽咽說:“明明早晨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師父和師弟怎麼就遭了難?我師父一身絕學,就這麼沒了,實在、實在是——”
在場的人表情都很微妙,隻有許大人的不舍和尤婭的麻木顯得還算真實。
尤婭不耐煩地罵道:“住嘴!”
緊著她又把白布重新掀開、親自驗屍。
湯師傅半截身子都被煮沒了,但骨頭上留著的刀傷仍有痕跡。至於湯慕,純粹是被人扭斷脖子暴斃的,如若試圖推理,未必毫無思路。
尤婭的眼神逐漸複雜,冷冷地望向了肖杲。
但桂公公卻並不想一探究竟,他咳嗽了好久,才垂手顫聲逼我道:“所以,長生盅還能不能做了?若是不能,你們便直接給灑家一句準話吧。”
尤婭從不討好他,淡聲說:“湯師傅不在,沒人能掌勺,而且他的食譜也不知藏哪裡去了,反正我是從不進廚房的,我沒有任何辦法。”
事已至此,老太監必是大受打擊。
江之野火上澆油:“確實,既然長生盅和湯師傅都沒有了,我也不想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怎麼瞧這都是你們的家事,不如你們自行處理吧。”
幾個客人真願意一走了之嗎?還是乾脆連地羊齋都不想再去保全了?這答案誰也不知道。
但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