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一切去換我失去的健康,但……人呐,缺什麼求什麼,求什麼缺什麼,世事大多如此。”
其實沈吉沒想到桂喜會跟自己說這些話,他遲疑地接過老頭的手帕,默默地捂住脖子上憑空出現的傷痕,好半晌才組織好語言:“雖然我不了解狀況,可我覺得,如果您真用錢財名利換回味覺,又會生出新的求而不得。”
桂喜先是輕笑,而後大笑。可惜他是真的老態龍鐘了,著實沒什麼氣勢。
沈吉心情複雜地閉嘴。
桂喜最後說:“但人不是活一生,隻是活一瞬的。”
這話太過年輕的沈吉沒能完全領悟。
此時門口又來了兩位西服革履的年輕人,其中一個彬彬有禮:“老師,可以走了嗎?”
桂喜頷首,隻朝沈吉擺了擺手,便把蒼老的手縮成拳頭,擋住嘴巴,在風沙中咳嗽著,隨他們慢步離開了。
夢傀感受到主人的心情:“喂,這老東西你就彆同情了吧?忘記他怎麼對彆人的?副本雖然全是假的,但玩家的反應卻真的不能再真。”
沈吉垂眸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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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江之野如約而歸。
當他拎著被五花大綁的許如知進到廢屋時,難免被地上昏迷的阿丹和沈吉的滿身血跡驚到——果然不該留他一個人在這裡,一個逃犯究竟有什麼重要的?
沈吉忙解釋過發生的事情,而後蹙眉:“他明明沒有用刀劃到我,太奇怪了。”
江之野顯然對自己的選擇有些不悅,表情沉悶地扶住他白細的脖頸認真檢查,見那傷口雖筆直而整齊,卻並不算太深,這才解釋道:“應該是這傀儡的某種特殊能力,你還記得那個斷頭的禿鷲嗎?”
想到自己差點也要掉頭,沈吉不禁一抖。
江之野趕緊安慰:“沒事,他還沒那麼大本事。”
沈吉瞧瞧阿丹,又瞧瞧鼻青臉腫的的許如知,最後望向幾百斤重的青銅鼎,難免感覺頭大:“現在怎麼辦?”
江之野立刻說出標準答案:“找秦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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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勤部的辦事能力依然值得讚歎。
天徹底黑下之前,秦凱和同事們就在夕陽中駕著大貨車趕到了地羊齋廢墟之外。他照舊精神頭十足,從車廂裡跳出來便感慨道:“服氣了,怎麼還買一送二啊?”
此時阿丹已經醒了,正和許如知一起與麻繩做著極限對抗。他當然是有些特殊本領的,奈何館長就在旁邊,著實沒辦法再作出什麼妖來。
特勤部的女警動作麻利,用最快的速度給他帶上了電子頸環和腳環,而後才像拎小雞一樣,直接這家夥把丟進車廂。
秦凱解釋:“那些都是喜福會的專利科技產品,可以一定程度上抑製住傀儡的能量,省得這小子半路搞事。”
沒想到沈聿白的生意都做到了這裡,沈吉不禁搖了搖頭。
兩個人類好處理,青銅鼎卻要費些功夫,看到大家開始擺出各種工具,開始齊心協力折騰起它的隆重架勢,江之野卻並沒有選擇幫忙,竟無情道:“那我們先走了。”
秦凱:“?”
江之野的語氣理所當然:“該做的我們已經坐到了。東西送到博物館院裡就行。”
話畢他便拉起沈吉的胳膊,朝越野車走去。
早已習慣這待遇秦凱在後麵哼哼了幾聲,最後還是屈服道:“喂!注意安全!等我審問到新進展馬上發你!”
他們倆還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啊……
沈吉不由發笑,直到爬上車,靠住寬大而舒適的座椅,才感覺身體像散了架般的無力。
這地羊齋的確如館長預料得那般折磨人,但好在,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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