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吉記得這處建築,追問:“這是給往來行人休息喝茶用的嗎?我很少出桃川呢。”
白冬青:“是,瓷商行會的福利,白日會有人在這裡煮茶招待過客。”
話畢她又環顧四周,歎了口氣:“我妹妹怕是凶多吉少了,我們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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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險惡,事情當然會朝著最壞的方向一路發展下去:之後無論是衙門還是白家,都沒能找到白淺釉的蹤影,聽聞消息的洪家也鼎力協助尋覓未來兒媳,仍舊無果。
事情一直折騰到次日中午,鬨得滿城皆知,而向來懦弱不扛事的白老爺則徹底病倒,在床榻上渾渾噩噩的,根本沒辦法繼續作出任何決斷。
俞卿一掃之前的幸災樂禍,徹底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扶著肚子在府上東轉西轉,見白冬青又如以往般開始燒爐練瓷,不由急了,跑到後院咒罵道:“你好狠的心,妹妹生死未卜,還有心思在這裡燒罐子?你心裡還有我們白家嗎?”
“該做的事都做了,我又能如何?”白冬青態度淡然地反問,“再者說,我就是掛懷著白家的未來才如此拚命的,今年若無照骨可賣,我們隻能繼續走下坡路——還有,姨娘啊,你根本就不姓白,不會在白家待的太久,就把這事忘了吧?”
忽被嘲諷了句的俞卿臉色頓時難看。
白冬青耐心已儘:“如果沒彆的事,就彆在這裡打擾我了,燒出照骨,對大家都有好處。”
俞卿麵色一僵,甩袖便走。
守在旁邊的沈吉趁機問道:“大小姐,照骨白瓷已經很多年沒有燒出來了,你真知道怎麼燒嗎?還有,我們白府留下的那些陶瓷麵具,就是照骨瓷中的精品嗎?”
“半學半猜的,多半了解了照骨的奧秘,隻不過還得多試才行。”白冬青等著火勢起來,才回答,“院子裡的那些都是俗物,充充門麵罷了,我爹房裡藏了個玉淨瓶,當年有人出千兩黃金他都不肯賣,那才是仙品。”
看來大小姐所說的瓶子便是心印本體。
沈吉在這副本裡幾乎沒怎麼使用技能,始終摸著石頭過河,此刻他推斷讓馬福和白淺釉失蹤的罪魁禍首,以及照骨的誕生,必是兩個最關鍵的事件,不由摸住下巴走神:白淺釉是去洪家失蹤的,除非在路上遇害,否則與洪家脫不了關係,現在杳無音信的肯定是完蛋了,是得去洪家再探探才行,但……
夢傀問出最令人不解的問題:“馬老板和白二小姐毫無共通之處,誰要害他們,目的是什麼?”
以沈吉目前掌握的線索,自是回答不出。
誰曉得他剛打算動身,正專注的白冬青卻開口:“最近外麵亂,你還是彆亂跑了,就在這裡陪我燒瓷。我有預感,再稍加調整,照骨必要重現人間!”
強行被留住的沈吉隻能回答:“……是。”
白冬青卷起袖子繼續乾活,這燒瓷之事她已重複了成千上萬次,從小到大,窯內誕生的瓷器幾乎成了她存在於人世的全部意義,看起來多少有些令人感慨。
夢傀稍有不解:“其實這樣也挺勵誌的,白大小姐這麼全心全意的追求,真的有問題嗎?”
“誰規定怎樣是有問題,怎樣是沒問題的呢?”沈吉默默地在心裡道出自己的思索,“心印就像一個個精密的機器,在固有的三觀之下去捕捉人類那些‘不對’的情緒,將其放大,再利用副本不斷擴散……真的很像有另一種文明在拿我們人類做實驗呢。”
這些話當然是受了白塵子的啟發,夢傀思考不通如此複雜的事情,索性陷入沉默。
沈吉默默地望向白冬青,雖不知江之野為何認為她是個可以被改變的角色,但沒來由的奇妙信任,還是讓他毫不懷疑自己能夠“喚醒”她,隻是一時間捕捉不到足以動搖白冬青的契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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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白冬青又忙碌到很晚,才在私窯旁的小屋裡疲倦的睡下,被她強留了一整天的沈吉同樣困得眼皮打架,全憑一口氣吊著,才趁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