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沒被打死可真是萬幸。你們最好找個細心婢女,每隔三個時辰,便為她翻身換藥,雖然假以時日,傷口都能愈合,但難免留下傷疤……恕老夫無能。”
沈吉點頭:“明白了,多謝您。”
話畢他又撩起簾子偷看白冬青:原本神采超然的大小姐變得失魂落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天花板,不知在瞧著什麼,怕是一時很難打起精神來了。
白冬青不是怕吃苦的性格,無論是傷口還是傷疤,都不太可能擊倒她。如此憔悴,多半還是為了瓷藝吧?
江之野交了問診費用,打發走了大夫,而後輕輕微笑:“沒關係,又不是鐵打的人,先讓她睡一覺吧。”
沈吉點頭,悄然遠離了床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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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展到現在,已有些兩敗俱傷的影子,而已然得利的,仍舊是按兵不動的洪家。
隨著鬼市結束,不少瓷商都已乘著車馬離開了,因果巷內泛濫著熱鬨之後無解的荒涼。
沈吉跟江之野走在路邊,手裡拿著盒糕點,卻吃的興致缺缺,小聲道:“忙活半天,卻有種無聲無息間要被心印秒殺的感覺……這個心印真是把副本想明白了。”
江之野輕笑。
沈吉搖搖頭,努力振作:“還是不能這麼喪氣,就算那些事件避開我們,我們也可以去主動觸發!”
江之野耐心問:“你怎麼考慮的?”
沈吉態度非常認真:“白冬青明顯是受打擊了,能打擊到她的還有什麼?就是照骨沒有像她預料中那樣碾壓璣瓷啊!現在明擺著,一直默默殺人的就是洪家,必須掌握最直接的證據,揭露他們的真麵目,讓白冬青自己看清楚,自己嫉妒的究竟都是什麼惡棍——隻要洪家倒台,俞卿不攻自破,她並沒有太多本事的。”
聽了這一席話,江之野隻反問:“你還沒有猜到,那些失蹤的人究竟發生了什麼嗎?”
沈吉怔愣:“我是真猜不到他們在搞什麼鬼,竟能讓人灰飛煙滅,徹底消失在桃川。”
江之野輕聲重複:“灰、飛、煙、滅。”
沈吉呆望著他的側臉,腦海中忽然出現白冬青對著瓷窯的沉思的樣子,那瓷窯中的火無比炙熱、在一明一滅間,的確能將所有存在都化為虛無。
江之野對著沈吉恍然大悟的表情又笑出來。
沈吉有些難以置信,雖然現實中的確是有骨瓷一說,但用人來燒製……簡直太離譜了。
難怪一開始的主持人像被火烤過一樣,難怪俞卿要摸璣瓷的時候,洪昊急著阻止……
江之野望向洪家的方向:“其實我早就懷疑了,但每次靠近那個院子,都會出現仆人驅逐我,這個心印設計的副本太過嚴密,是非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才行了。”
沈吉立刻勇敢表態:“我去!”
江之野當然不同意:“你原本隻是白家家仆,他們連馬老板這種富戶都敢動手,對你完全不會客氣,危險隻是一方麵,更怕是白白犧牲,得不到進展。”
沈吉腦袋動得飛快,得意地露出梨渦:“不會,我有洪家人感興趣的東西,足夠忽悠他們的。”
江之野立刻會意:“你是說照骨?”
沈吉微笑:“最近幾日我一直跟在白冬青身邊是有目共睹的,沒了她的指點,白家瓷廠也燒不出照骨,我稱我知道其中奧秘,洪夫人肯定不舍得直接除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