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親手燒了溫水來幫忙擦身換衣,整個過程都表現得細心至極。
這舉動當然出自源於現實的關懷,但也和劇情設定並不違和。
在這醉夢林中,對畫師而言,男寵當然隻是洞主賞的財物,簡直不值一提。可江之野和沈吉的角色都是被強行帶到島上來的,儘管身份有彆,卻也同病相憐。
加之江之野的人設清高且完美主義,對於自己曾在五靈散的藥效下“玷汙”了沈吉而耿耿於懷,總覺得因此而對這小少年多出了幾分責任似的,越發不想讓命苦的沈吉在三青齋繼續墮落下去,故而常管束他,也會多加照顧。
這份有些特殊的主仆關係,正是讓茗音之類的其它男寵嫉恨的原因。
默默忙完一切,虛擬的太陽已經越來越西了。
終於堅持到藥癮消散的沈吉茫然地睜開大眼睛,目光緩慢聚焦在江之野的側臉上,啞著聲音說:“水……”
又在旁邊翻書的江之野立刻給他端過茶杯,慢慢喂給他喝。
這麼一來一去,當真看不出誰才是主人了。
沈吉急切地喝光杯內溫熱的綠茶,終於發覺自己雖然乏力,但全身乾爽乾淨,並沒有顯出狼狽,不由問:“你幫我收拾的呀?”
江之野無奈:“還能是誰?”
沈吉朝他笑了一下,這才顧得上提及劇情:“好像晚上洞主要來,你的畫準備好了嗎?”
江之野態度十分冷漠,淡聲說:“準不準備又有什麼關係?難道他還舍得把我殺掉不成?”
沈吉:“那自然是不會,《妙染》還指望你呢。”
江之野顯出不感興趣的表情,顯然是在提醒沈吉自己的立場。
沈吉更加好奇大地追問:“為什麼不畫呢?你是不相信自己能完成那作品,還是不相信洞主真會重賞你?”
江之野隻回答:“無論賞什麼,對我都沒意義。”
在這個副本裡,館長還真不像之前有什麼說什麼,每句話都像角色自己的發言……他為何如此小心?
沈吉眨眼,努力去想象他的劇情目的。
好在江之野忽然提示:“除非他能讓我離開。”
原來還是想跑路啊……但這願望是絕無可能實現的:三青齋名冠天下,一畫難求,但從來沒有畫師活著離過島,畢竟他們是洞主的搖錢樹,而且這裡的醜事若是傳出去,對總要把形象塑造得仙氣飄飄的東極洞天沒有半點好處,所以向來有進無出。
沈吉無奈地歎了口氣,從床榻上爬下去追問:“有什麼需要我準備的嗎?你要帶哪幅畫去?”
江之野靜靜地瞧著他:“不要你做什麼,但你若是再偷這種東西,就彆想出門了。”
沈吉望著他手裡的五靈散,不知該如何回答。
其實不需如何推理也能明白,這藥除了給畫師提供“靈感”,也是洞主控製他們的手段,畢竟人隻要屈服於欲望,便處處都是軟肋。
在副本的過往情節中,江之野被騙來此處後始終不服管教,總想著找機會逃出升天,甚至差點鬨出人命,後來是洞主親自安排了沈吉來此伺候親近,又逼著他吃了五靈散,引誘江之野在藥效的作用下強要了沈吉的身子,再以沈吉的安危加以脅迫,才徹底擊碎這名畫家的驕傲,最後隻能留在三青齋繼續畫畫度日了。
而和道德感極強的江之野不同,沈吉是窮人家的孩子,並沒覺得加入東極洞天有什麼不好,不僅很樂意伺候這位神仙般的大哥哥,甚至希望他永遠不要離開東極洞天,以保證自己有好日子過。
至於偷食五靈散,此刻細想起來,很可能是洞主派人誘惑無知的沈吉淪陷的,目的就是讓江之野更為愧疚,更加無法丟下小男寵不管。
總的來說,便是卑鄙的洞主利用傻子綁住了一位君子,打了一手便宜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