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難道也是因為五靈散的副作用嗎?”
“他是個天才,不需要那種東西。”雪姐飛速回答後,又彎彎嘴角解釋說,“是廚房裡的夥計告訴我的,聽說那白無痕打小就會畫畫,十五歲成名,至今未有人能超越。”
沈吉點頭:“所以真奇怪,怎麼就死了呢?”
雪姐倒沒陪他深究這個問題:“不是都講他得了什麼病,加上日夜繪畫,耗損心神過度而亡嗎?哎,那些事早都過去了,你還是彆胡思亂想,我還得回廚房候著呢,你安心養傷吧,彆沾水啊。”
“多謝啦,姐姐以後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儘管找我。”沈吉客套話張口就來,很乖巧地目送她離開此處,而後才在心裡念叨,“這人有問題,肯定有目的。”
夢傀:“接近你應該是為了臭貓吧?你有何用?”
沈吉:“……”
此時外麵的奏樂聲更加鮮明了,那種類似於宗教樂曲的婉婉仙音是東極洞天偽裝形象的極好工具,多半是宴席開始,到了讓畫師們依次獻畫的關鍵環界。
沈吉心裡好奇的很,無奈掙紮著下床,轉瞬卻狼狽地摔在地上,全身疼得跟散了架似的,根本沒可能前去偷看了。
夢傀毫不心疼,甚至表示嫌棄:“你可省省吧,就這幅尊容,去了又得鞭子二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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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青齋中央的廣場上,的確在上演盛大的獻畫儀式,百名畫師卑微地跪坐在位,等待著久違的洞主發布命令。
按年齡來說,洞主粱參橫已過不惑之年,但他看起來仍舊相當年輕,隻不過神情冷酷且高高在上,叫人捉摸不透這個人的真實想法,難生親近之意。
而他身邊則靜坐著位顏值已然完美到了夢幻的程度,卻更加看不到半絲人類情緒的美男子,正是洞主唯一的伴侶,亦是五靈散的配藥師,蘭果。
兩人就那麼冷冰冰地坐在主位,仿佛等待著宣布眾人生死,真當自己登仙了似的,周身都充斥著極荒誕的傲慢。
吳佑揣著手站在旁邊:“兩月未見,洞主很期待各位畫師的作品,不如我們就免去那些繁文縟節,直接將近日傑出的作品獻上,靜待洞主鑒賞,如何?”
雖在問如何,但事實上當然沒得商量,侍者們訓練有素,依次端著畫師們的作品走到粱參橫和蘭果麵前,在亮如明晝的燈火旁邊短暫停留。
粱參橫一生閱畫無數,多半立刻就能對作品的水平做出判斷。
他麵前擺著從“甲”至“癸”十二個等級的銅牌,象征著不同的獎勵或懲罰,而其中以“癸”最令畫師們恐懼,因為得到這種評價的人,通常便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所謂棄如敝履。
和其他藝術一樣,畫作亦以稀為貴。哪怕畫師們技藝精湛,但如果過分重複過往的題材和內容,也很難一直賣得上價格,自然得不到洞主的青睞。
故而源源不斷的創意,才是保證富貴和生存的前提,至於五靈散的出現,算是給他們強行提供創意的一種殘酷方法。
有不少畫師頻繁服藥,身體已是強弩之末,隨畫上前幾步,便顯得搖搖欲墜,場麵極為荒誕。
然而所有辛苦和犧牲在粱參橫麵前都毫無價值,他隻看得見畫作,給出的評價也多半公平,甚至因這次作品平平而始終未有任何笑意,更顯得陰沉。
直至江之野帶著幅《百鳥圖》上前,洞主的眼裡才終於有了些光彩,起身在長卷前觀賞許久,拿起了“甲”等銅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