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吉緩過片刻,感覺自己終於有點恢複正常的意思,便掙紮著推開江之野,拽住浴巾擦擦頭發,感歎道說:“有種被充滿電的感覺,忽然共情夢傀了!”
江之野沒再折騰他,轉身遞過乾爽的浴袍:“少說傻話了,上床去,明早不是還有課嗎?”
現在沈吉輕鬆極了,故意壞笑著摸他:“不用我回饋你嗎?”
江之野挑眉:“不睡了?我倒是不介意你缺課。”
沈吉並沒有繼續方才的旖旎,隻是抱著他抬頭朝他笑:“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是同類就好了?那樣你就不再孤單,我們也能一直在一起。”
江之野反問:“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孤單?”
沈吉並沒有考慮太多,脫口而出:“你應該會比我活得久很多吧?如果以後我死了,難道你不會想我嗎?”
這問題當然是在兩人相識之初便已存在的,但十八歲的沈吉實在太過年輕,以至於很難讓誰想象到生老病死。
江之野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沈吉生怕他不開心,改口道:“我亂講的,不過到時候你可不準隨便和彆人在一起!我會吃醋的。”
“如果你死了,我也自行消解,怎麼樣?”
江之野的態度很令人意外。
沈吉被他的話嚇到:“你亂說什麼?”
江之野微笑,不願讓少年思慮太多,也沒有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聊下去,隻抱起他回了臥房。
但其實,館長內心深處對於死亡這種事,並沒有人類那般恐懼。雖然他並不清楚自己的生命是不是無限的,但就像一朵花開了,便總該有凋謝的一天。
江之野渴望生命的循環。他並不願意像朵塑料花一樣無休止存在,這大概便是他喜歡人間的原因吧?
因為這個世界永遠都在變化。
花開花落,生生不息。
*
儘管才剛剛開學,但係裡給排的課程卻已滿滿當當。
沈吉一大早就帶著畫具趕到了畫室中,照舊認真地做著準備工作。正如宋麗娟判斷的那樣,自從被心印妙染輻射過後,他的畫確實是越畫越好了,甚至開始對這類藝術產生了種前所未有的親切和歸屬感。
有點不對勁,但並不至於不舒服。
正認真思考著今天的主題和構圖時,忽有群同學吵吵鬨鬨地湧了進來,立刻打破了屋內的寧靜。然而他們發現沈吉的存在,那熱鬨便成了私語,很是微妙。
好在沈吉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旁人身上,他仍舊低頭翻著教材研究內容。
沒想這時,被放在包裡的手機忽然大肆地震動起來,仿佛是誰有什麼急事要馬上聯係他似的。
沈吉摸出來一瞧,發現是駱離的連環微信。
“你在乾嗎?沒有看微博嗎?”
“大家都在八卦你呢,好多亂七八糟的!”
“你先冷靜啊!我去處理一下。”
同時還附帶了兩條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