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眾人對那日的複盤可知,姚姚應該是離開宿舍後,與柳真吃了告彆飯,再來見鄭老板的。
她抬頭挺胸地停步在車前,並不願意上車,而是招了招手示意鄭老板下去,一副要對峙的姿態。
過了十幾秒鐘,鄭老板才離車來到姚姚麵前。
兩人語速極快地交談了幾句,其間姚姚一直用種帶有防備感的姿勢抱著手與鄭老板講話,而鄭老板則顯得從容許多,始終保持著虛偽的笑臉。他們兩個人的年齡和閱曆並不對等,沒法勢均力敵。
行車記錄儀並沒有錄製下車外的聲音。
糾纏過兩三分鐘,姚姚似是被鄭老板的什麼理由說動了,勉勉強強地與他走上了車子。
鏡頭仍拍著車前的街道,但終於有聊天聲了。
姚姚:“反正我已經決定了,如果你願意當汙點證人,戴罪立功,也許會少判幾年,不然我也沒辦法。”
真是天真的姑娘,這種話怎麼能當麵說呢?
沈吉心裡發寒。
鄭老板失笑:“隻要讓我滿意,做什麼證人不行?”
姚姚驚慌:“你乾什麼?!”
接下來,便是女孩子激烈的慘叫和鄭老板得意地咒罵,隻聽那動靜,便知道發生了何其殘忍的事情。沈吉默默地把聲音調到最小,快進了過去。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之後,罪惡徹底塵埃落定,車子才重新發動,行駛目的地竟然是電子廠的家屬樓。
黎家富親自在樓下等著,鄭老板攙扶著姚姚下車,把她交到了黎廠長手中,並和他一起上了樓。
當時姚姚還活著,隻不過衣衫不整。連站都站不穩。再之後,鄭老板熄了車子,錄像也便戛然而止。
沈吉神色凝重,把幾段關鍵錄像存入手機中,這才招呼楊麗麗和柳真過來一起查看。
事情比想象中更加可怕。
柳真看得麵色慘淡,淚水奪眶而出:“鄭老板竟然把姚姚給□□了……他最後把她交給黎廠長,是要黎廠長善後嗎?所以姚姚才死了的,對不對?”
楊麗麗與姚姚之間感情全無,但她同為女性,見證了這麼恐怖的事情,自然也被嚇白了臉。
沈吉也很厭惡這種最醜陋的罪惡,努力鎮定地分析前因後果:“姚姚在最後那頓飯時跟你說要辭職,我想她並不是去找新工作,而是打算玉石俱焚,告發廠長和這些外地商人之間的違法勾結。”
柳真:“確實是姚姚會做出來的選擇……”
沈吉蹙眉:“無論如何,她打算說服鄭老板承認罪行,但這件事絕無必勝的把握。除了手機裡的那些文件,姚姚應該已經妥善保存了其它備份,否則也太魯莽了。柳真,她真的沒有給你留下什麼嗎?”
柳真拚命搖頭:“我真的一無所知……之前問過幾次,姚姚堅持不知道就不會危險,堅決不肯告訴我。”
沈吉喃喃自語:“姚姚既然知道危險,更不可能沒有想過,自己也有遇到危險的可能。到時候她打算通過怎樣的方法,把證據傳遞給其他人呢?”
另外兩位姑娘完全答不上來。
沈吉看向柳真:“我覺得關鍵點應該還是你,她也沒有關係更親密的親友存在了吧?”
柳真本就木訥,因要謹慎回答,更顯茫然無知。
真相近在咫尺,沈吉不想再被動地錯失任何機會,他理清思路後提議道:“無論如何,姚姚都沒有什麼社會人脈,她肯定會在潛意識裡相信,一旦自己出問題,能幫忙繼續完成舉報的角色,肯定隻有電子廠的人,所以應該還是會把證據留在廠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