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嗎?怎麼,我父母去你家鬨了?彆理他們。”
“我是不想理啊,關我什麼事?”沈吉意外地這樣微笑說,“你就彆去,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表現出什麼無聊的事呢?”
由於沈吉已經裝了許多天的無害模樣,聽到這話江之野不禁凝固住表情,半晌才無奈道:“阿吉,原來你還是……”
“還是什麼?還是瘋了嗎?”沈吉無所謂地笑了下,自顧自地走到廚房裡起拿起個蘋果,站在案台邊削起了皮,“我裝的好累啊,我也希望我是瘋了,起碼瘋了還能治。”
江之野跟到他旁邊:“彆給自己那麼大壓力,要不然——”
“住口。”沈吉朝他舉了舉水果刀,“我已經忍受夠了,天垣,你捏造的這個世界假到像一出滑稽喜劇,你以為用所謂的完美生活,就一定能俘虜人類嗎?”
江之野滿臉無奈地對著他:“好,我是天垣,你先把刀放下。”
沈吉繼續躲開他伸過來的手,定定地瞧著他:“不完美才是人的常態,在不完美的環境中堅持自己的執念才是人的常態,你不是已經研究了幾千年人類嗎?怎麼還沒想明白這個道理呢?你是不是仍舊不懂,你給了沈家功名利祿,給了他們強大的力量,為什麼他們最後還是背叛了你,把你傷的體無完膚?”
他講話的時候,江之野一直用一種看中二少年的眼神望著他。
沈吉卻不在意,笑說:“因為你太自以為是了,無論你花多少時間,付出什麼代價,你都無法真正地了解人類,哪怕你視我們為螻蟻。”
說著,他再度把刀指向江之野:“所以彆再用這種惡心人的方式迷惑我了,我每天演戲都演的好崩潰,這出拙劣的假戲我受夠了。”
江之野終於沒再閃躲,輕聲說:“阿吉,是不是隻有真讓你把刀刺下來,你才相信我是真的?如果我死了,你以後會後悔嗎?”
“你死了?”沈吉忽然將水果刀插進了他的肚子,咬牙切齒,“我求之不得呢。”
江之野顯然不敢置信這一幕,他低著頭望向逐漸被鮮血染紅的白襯衫,而後更加震驚地望向沈吉:“你……”
沈吉以為自己會害怕、恐懼,抖到像個沒出息的孩子,可是他都沒有。就在今天白貓消失於眼前的時候,他忽然覺得這一切都沒那麼讓自己於心不忍了。
假的就是假的。
沈吉後退兩步,忽地用力推開他,也沒管中刀倒地的江之野是多麼狼狽,竟然立即轉身衝向了窗戶,一邊拉開它一邊爬上窗台,讓二十八樓的風吹的自己短發淩亂。
江之野捂著傷口搖晃起身,眼神痛苦而絕望地喊道:“阿吉!”
館長那麼優雅的性格,果然不適合這麼聲嘶力竭的模樣啊……
沈吉腦海中飄過這個不靠譜的念頭,身子一歪,便直接摔了出去。
假的就是假的,生是假的,死也是假的。
沒有副本可以奪取人類的生命,如果破壞不了副本,乾脆就……死出去好了。
墜地的過程比想象中更為漫長,直至那粉身碎骨的一刻終於發生,沈吉才像鬆了口氣似的,完全墮入了無邊的黑暗。
*
黑暗在虛無中失去了長度,待到散落的意識終於拚湊成型,沈吉所能感受到的竟是種久違的陰暗寒冷。
一隻手在他臉上拍了拍:“喂,你醒醒,彆死在這種地方啊!”
令一個更為溫和淡定的聲音在旁安撫:“他受到了太多能量衝擊,需要時間緩和一下。”
沈吉勉強睜開眼睛,意外地看到駱離和星宇的臉,不由在驚訝中努力發聲:“這是……哪裡……你們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