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吳彌爾,三年前他被遣送回日本,如今應該已經自由了。
看樣子,這家夥被心印搞得一團糟的身體好了很多,至少看起來像個健康的人類。不過聽秦凱說,吳格予的狀況卻不怎麼樣,可能要步吳家人的老路,沒幾天活頭了。
吳彌爾哼了聲,坐到沈吉身邊:“你來這乾什麼?緬懷過去啊?”
說也奇怪,心印消失後,那些劍拔弩張的關係變得毫無意義,人與人之間的衝突也便自然而然變了味道。畢竟從某種意義上說,紛爭本來就和他倆沒有關係,他們都曾是受害者。
沈吉搶回酒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悶悶地喝著不講話。
“你現在……就每天這麼混著嗎?”吳彌爾眉頭緊簇地打量沈吉,“日子還長著呢,總不能老這樣啊。”
這話從彆人嘴裡說出來很正常,被他講卻古怪的很。
沈吉有點微醺,眯著眼睛嗤笑了聲,眼神卻是冰冰涼涼的:“不然呢?我該有什麼宏圖大誌,你幫我規劃一下?”
吳彌爾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出口嘲諷:“以前我怎麼沒覺得,你是那種為了個男人就是去自我的人,戀愛腦有什麼意義?”
“男人?”沈吉小聲嘟囔了句,“江之野不是人。”
酒意帶來的緋紅讓他白皙的麵頰有了幾分血色,明明該是憨醉的神態,表情卻清醒到令觀者揪心。
吳彌爾想不明白:“至於那麼愛他嗎?其實你們也沒認識多久啊。”
“愛……嗎……”沈吉說不出什麼浪漫篤定的話,最後隻回答,“你不懂。你找我到底乾嗎?”
吳彌爾嗬了聲:“不乾嗎,隻是聽說你來日本了,多少想見一麵。其實我還挺關心你過得怎麼樣的。”
沈吉不禁笑起來:“館長以前跟我說,你喜歡我,真的嗎?”
吳彌爾無語地看他半晌:“我羨慕過你……但那已經過去了。現在我有點可憐你,可惜我也沒辦法讓你好起來。”
“怎麼才叫好起來呢?我不知道。”沈吉喃喃自語,“怎樣才算是好好生活呢,我也不知道。”
吳彌爾拿過酒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沈吉盯著空氣說:“現在我猜著,江之野離開之前,已經知道是這種結果了,所以他才給我留了房子和錢,那是他所能理解的,一個人類安穩度日所需要的東西……可是,我寧願沒錢,什麼都沒有,還在勤勤懇懇地打工,還住在我的小臥室裡,每天吃外婆做的飯,我想讓一切恢複當初……”
吳彌爾並沒有撒謊,他望著沈吉的眼神裡,最深重的東西就是同情。
沈吉苦澀地嗤笑:“可惜已經沒有機會回頭了,我隻能接受現實。”
其實來之前,吳彌爾準備了很多話來勸他,可現在卻完全不想多說了,他舉起杯子和沈吉碰了碰,將微辣的酒一飲而儘,最後道:“醫生說,我哥熬不過這個冬天了,我也想接受現實,你教教我,難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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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花的春風總是吹的很早,沈吉過完春節就回來了,他在旅行時積攢了點力氣,回來後主動去麵試了個畫展管理人的工作,打算多接觸下社會。
雖然沈吉沒什麼工作經驗,但對美術作品的理解和非常吸引人的外表還是讓畫廊老板欣然錄取,這樣以後就可以認識些藝術圈的男男女女,多些事情做吧?
不知道忙起來之後,已經千瘡百孔的心會不會好過一些。
由於車被送檢了,沈吉便進了地鐵站。等地鐵的時候,他想起最近又有臥軌自殺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