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陸潤果然是個辦事講求效率的人,蕭黎回到宮中還不到一個時辰,他便已將案情審理結束,親自來同她回複。
“殿下,臣已經將那二人審問過了,他們原係博彩寶局裡的兩個閒漢,今日輪休無所事事就到街上來閒逛了,然後無意之間就看到了那對西域姐妹倆,於是他二人頓時就見色起了意,想要將那對姐妹倆抓了然後賣去燕春樓換取些錢財。”
“他二人是這麼同你交代的?”蕭黎就問道。
那京兆府尹陸潤就拱手微笑著回道,“是的,殿下,臣還命人對他二人用了重刑,一人打了六十大鞭,可他二人卻就隻交代了這麼多,再審也問不出什麼來了。”
蕭黎的眉頭微皺,不過卻也沒有深究的意思,而是道,“行吧,那你是懲處他們的?”
陸潤就拱手著回道,“臣按照著大魏律,凡拐賣人口者,一律處以極刑,臣判了他們斬刑,三日後午門外的菜市口附近的刑場行刑,另外那燕春樓的老鴇子處以了黔刑,流三千裡,臣已將她流放到了儋州。”
蕭黎就點頭,“行吧,那就這麼著吧!”
“唉,喏!那殿下,若是沒有什麼事情了,那臣就告退了。”
蕭黎就點頭,“有勞陸大人還親自跑一趟了!”
陸潤立馬就拱手說,“不敢,不敢,這都是臣應當的。”
蕭黎就點頭,然後就道,“聽聞陸大人向來喜飲蜀地的蒙頂甘露,正好我也即將要前往封地了,宮中有些這樣的茶,就不帶去了,雪見姐姐,你去取個半斤來帶給陸大人喝。”
“喏!”雪見飛快地就去照辦了。
陸潤頓時就訝異不已,同時也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推脫道,“殿下,這怎麼使得?”
蕭黎就道,“眼下就是采茶季節了,到了我封地上,我什麼茶沒有,你隻管拿去喝便是!”
蕭黎的這話倒也說的是實話,陸潤抬起頭來見她不似說假,遂也就不再推脫了,“那臣就謝過殿下了。”
蕭黎就擺了擺手。
雪見很快就將茶葉給取了來,陸潤接過茶葉之後就再次地朝蕭黎行禮道謝告辭離開了。
他一離開,一旁的小冉公公就道,“主子您剛才怎不趁機讓陸大人對咱們京中那些產業到時候照拂一二?”
蕭黎就道,“陸潤此人雖世故圓滑,但也還算是個正人君子,今日他能親自前來向我稟告對那幾人的懲處結果就足以說明這是個會辦事的人,贈予他半斤茶葉,我不說比說好。
不說,他隻當我隻是純粹地想要贈予他茶葉喝,而沒有其他附加條件,這樣他便會銘記我今日對他的這一份禮待,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對咱們京中的人和事照拂一二。
倘若我在贈予他茶葉的同時就向他提出一些其他的附加條件,這樣隻會讓他覺得我這是在跟他談交易,不存在著任何的私下情誼,到時候若是彆人也對他許以利益與咱們在京中的一切發生了衝突,那麼他就有可能不會顧念到今日的這一翻情誼了,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在場的眾人都就一副恍然地點了點頭,“哦,明白了!”
雪見跟著就道,“就濟南郡王那樣的人,他的身邊竟然也有那麼忠心耿耿的人,這倒還真是令我等倍感意外呢,這都被判決斬首之刑了,那兩人居然都沒有將他給拱出來。”
一旁的辛夷就道,“你怎知那兩人就是忠心耿耿了,沒準是他的手裡捏了人家的什麼把柄呢。”
雪見就不以為意地道,“兩個賭場裡的混混兒,能有什麼把柄是值得他去拿捏的?”
雪見就道,“怎麼就沒有了,比如說他們的父母妻兒親戚朋友什麼的,那兩人雖是混混兒,但也是爹生娘老子養的,多少也是有些情感和顧忌的吧?
再說了在他們開口承認自己拐賣婦女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應該知道他們將會有個什麼樣的下場,依照大魏律令拐賣人口就得處以極刑,橫豎左右都是個死,乾嘛還要牽扯上自己的家人親人,亦或是朋友?
權衡利弊,他們自然是不會將蕭堯給供出來的,畢竟供出來蕭堯也隻是個從犯,而且他還是個郡王爺,怎麼處置也不可能要了他的命的。
既然要不了他的命,那麼蕭堯一旦對他們展開了報複,那是很輕而易舉地就能要了他們家人親人和朋友的命的。”
雪見聽了辛夷的分析之後就點頭,“這倒也是,不過主子,咱們就這麼地放過蕭堯了?”
蕭黎翻著書本的動作就是一頓,她抬起頭來看著她,“不然你想怎麼的?將他所乾的那些醜事給抖出來,然後讓世人都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讓他失去爭奪儲君的機會,直接出局,然後三足鼎立的局麵被打破?就隻剩下我二叔跟我五叔兩個?那我們又能獲得什麼?”
雪見就不吭聲了。
蕭黎接著就道,“三足鼎立的局麵不能被打破,至少得在我回京之前的這幾年裡,這樣的局麵仍然維持不變!
再者,不是已經懲處了那兩個人了麼?也算是給阿齊茲一家有了個交代。
而阿齊茲一家都被我帶去封地了,蕭堯過後也不可能再對他們構成危險和威脅了,咱們又何必多生事端,反而便宜了我那二叔跟我五叔兩個?”
“喏!”在屋內的眾人都就齊齊地恭聲應和著。
蕭黎隨即就轉移了話題,“你們東西都整理的怎麼樣了,咱們還有兩天就要離京了?”
幾人隨即就做鳥獸狀地散去開始繼續地忙活著收拾著,蕭黎看了幾人的背影一眼,隨即也就低頭忙活了起來。
翌日一早,蕭黎正整裝待發的欲前往北苑狩獵,突然宮門口的守衛就跑來稟報說,一個叫阿齊茲的商人求見。
蕭黎讓人將他引進來。
阿齊茲在給蕭黎行了禮之後就對她直言道,“殿下,在下已經跟家裡人都商量好了,讓他們隨您們一起前往殿下的封地,還勞煩殿下以後多加照拂一二,在下感激不儘!”說著他就將手裡抱著的一個小箱子放到了蕭黎的麵前。
蕭黎斜睨了那小箱子一眼,跟著就問道,“這是何意?”
阿齊茲就道,“這是在下這些年來的一些積蓄,感謝殿下對我一家老小的照拂之意,或許這些東西在殿下的眼裡算不得什麼,但是卻是我阿齊茲的一翻心意。”
蕭黎看著他就道,“你的心意心我領了,但是東西就不收了,帶回去吧,交給你的家人,我雖答應了你讓他們一同前往蜀地,今後我也會給他們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但是我卻是不能隨時隨地都能照顧得到他們,我能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不受他人的欺負,但是往後在生活上他們還是需得靠自己,要自力更生,所以少不得會有花錢的地方。”
阿齊茲就點頭,“這我省得,我也有給家裡的人都交代過,說殿下到時候會很忙,不能時時刻刻地關照著他們,他們還是需得凡是靠自己,若是沒有必要的事情儘量彆去打擾到殿下。”
蕭黎就點頭,“你是個明白人,也是個難得的通透之人,你放心,隻要到了我的封地之上,沒有人敢去為難他們的。”
阿齊茲就點頭,“這我是相信殿下的。”
蕭黎突然想到一個事情,遂就跟他說道,“哦,對了,昨日欺負你女兒的那兩人京兆府尹那裡已經有了處理結果,按大魏律令,凡拐賣婦女孩童者,皆一律按殺人,奸淫之罪論處,處以極刑,那兩人被判處了斬刑,兩日後午門外附近的菜市口行刑,另外那燕春樓的老鴇婆子也受到了黔刑的處罰,並流放三千裡之外的儋州。”
阿齊茲隨即就給蕭黎跪了下來,無不感動地說道,“謝殿下!”
蕭黎就讓人去將他扶起來,跟著就道,“唯一有些遺憾的是幾人都死口咬定的是這事是他們幾人所為,與他人無關,他們也一口咬定的是我那九叔當日並沒有出現在那樓子裡,那是另外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商旅之客,後來聽說官府的人來了就直接地嚇溜掉了,所以人證物證不在,不能聽兩位姑娘的一麵之詞,很遺憾的是並不能定我九叔的罪。”
阿齊茲就道,“理解,理解,罪魁禍首已經得到了應有的處罰,這已經是很好的處理結果了,阿齊茲一家不敢再有更大的奢望。”
蕭黎看著他就點頭,同時也跟他許諾道,“你放心,我那九叔遲早都會為他所做過的惡事付出代價的,凡是不是不報,而是這遭報應的時候還沒有來到,一旦來到了就是天皇老子也阻止不了!”
“嗯,”阿齊茲就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也就在這個時候,何淼進來了,“主子,大家都已經準備好了,咱們何時出發?”
蕭黎就道,“馬上就來!”
“好的,我這就去通知大夥兒們!”說完何淼就一轉身地出去了。
蕭黎就看向一旁的阿齊茲,“好了,你回去就讓他們都準備準備吧,咱們後天就啟程出發,食物那些不用帶,我讓人都備的足,就隻需準備一些衣物和錢財即可。”
“喏!”阿齊茲拱手應著,跟著就欲退出去。
蕭黎卻及時地喚住了他,讓他把那個裝著財錢的小箱子帶回去。
“這?”阿齊茲就有些猶豫。
雪見上前抱起那個沉甸甸的小箱子就塞到他懷裡,“你就帶回去吧,我家主子既然都說了不會收你的東西那就自然不會收你的東西。
還有我家主子既然已經答應了你會照料著你的家人一些的,那就自然也不會食言,所以你無需顧慮,倒是你今後可是要認真地為我家主子辦事呀,不過這話是我自己說的,可與我家主子無關呀?”
阿齊茲就一個勁地點著頭,“那是,那是!我自然是相信小殿下的,也定當是會為小殿下認真辦事的,請殿下放心,隻要我阿齊茲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會為小殿下您做好每一件事情的。”
蕭黎就點頭,“好,本宮相信你!”
阿齊茲離開之後,蕭黎他們隨即也就跨馬的飛奔著出了宮外。
大家策馬行至城門口,然後就瞧見容燁和蕭淳等人也已經在此等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