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一隊遠去的身影,在場的眾老百姓們心裡都不是滋味。
“我等原本是想要感謝一下兩位公主殿下的大義恩情的,卻沒想到結果還讓兩位公主殿下出了高昂的價格買了我們的那些東西。”
“是啊,是啊,我們那些東西哪值得了兩百文啊?”
“我收一頭豬最多也才一千六百錢,我不過就是給兩位公主殿下拿了十幾斤的肉而已,那肉頂多也就隻值得了七八十聞去錢,結果卻得了兩位公主殿下的大惠。”
“我的那些乾菜更不值錢,都是之前自家地裡種的。”
“我的也是啊,我是在山上采摘的野菜,而且都沒有多少,就那麼一小籃子,拿到市場上去頂多也不過就是賣幾文錢。”
......
看著大家那一個個自責又愧疚的眼神,柴縣令就道,“好了,好了,大家就不必自責了,今日我等能見到兩位公主殿下的真容也是幸事。
兩位公主殿下這也是體諒各位生活的艱辛與不易,雖說咱們大家都平安地度過了之前的災荒之年,也沒有像其他的國家那樣造成重大的人員的損失。
但是這災荒之年也不過才過去兩年的時間罷了,大家的生活都還不很富足,家中的富餘也不多,兩位公主殿下是了解大家的情況的,所以你們的心意她們領了,而我們也應該能有這樣不拿老百姓們一針一線的公主殿下而感到高興和自豪才是。
你們若是真想報答兩位公主殿下的大恩大德,那以後就多墾荒,多種糧食,把自己家裡都裝得倉滿梁盈,這樣到時候朝廷有什麼需要,我們也能拿得出來支援朝廷不是?這樣也能讓兩位公主殿下少出些不是?”
眾人都就點頭,然後都就暗自決定回去了之後一定要讓家人都響應朝廷的詔令多開墾些荒地才是,隻有他們老百姓生活富足了,才不會拖朝廷和兩位公主殿下的後腿。
柴縣令又就道,“好了,大家都散了自去吧。”
“是,大人,”眾人齊聲告退。
很快城門口就隻剩下了柴縣令跟一眾衙門裡的人,以及少數的幾個老百姓了,然後他們就聽到有老百姓在興奮地議論道,“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咱們大魏朝最尊貴的公主殿下呢,兩位公主殿下的身上一點都沒有皇室公主該有的刁蠻任性的大架子,反而還很平易近人,我還從沒有見過如此和藹可親的皇室公主,上回我去京城裡辦事,恰巧就遇到了一個皇室郡主在奚落一個官家小姐,你們不知道那郡主有多目中無人和蠻不講理呢,把那個官家小姐欺負得直哭鼻子,連帶著把周圍看熱鬨的人都狠罵了一通。”
“人跟人都是有區彆的,不是所有的皇室中人都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飛揚跋扈和蠻不講理,而且還喜歡擺搭架子的,就如咱們的這兩位公主殿下就不是。”
“誰說不是呢?兩位公主殿下雖說是皇室的金枝玉葉,可是身上的穿著卻並不見得有多奢華和華貴,反而還很樸素,甚至還沒有那些普通的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和夫人們穿衣打扮來得精致,可就是這樣那通身的尊貴氣質也是不減絲毫。”
“是啊,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容貌出眾,氣質出眾的人呢,兩位公主殿下長得可真好看,是我平生僅有見過最好看的人,尤其是那小公主殿下,那長相就跟那夢中見到的天上的小神仙似的,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頂好看頂好看的呢。”
“是啊,我都不敢多看呢,生怕像褻瀆了神靈似的!”
......
幾人越走越遠,聲音也是越來越小,柴縣令等人都忍不住地笑了。
縣丞陳元就道,“那小殿下的確是長得十分的玉雪玲瓏又機敏可愛,而且還十分的懂禮知進退,關鍵是小小年紀,那通身的高華氣質就很難讓人忽視,難怪陛下會如此地疼寵她,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是啊,可惜整個嫡脈也就隻剩下這一根獨苗了。”
“是啊,誰能想到呢,”主薄何進也就歎道。
“好了,咱們也隻不過是一階小官,就不要非議皇家之事了,諸位隻需要謹記小公主殿下今日對我等的囑托便是,那就是好好的做一方父母官,為朝廷儘忠,為老百姓們謀福利。”
眾人齊齊向他拱手行禮,“喏!”
在蕭黎他們隨行的隊伍裡,一輛較為普通的馬車上,阿齊茲的大女兒帕依納就對著她的母親和祖母道,“兩位公主殿下都是好人。”
她的祖母就道,“是啊,她們很是受官員和老百姓們的愛戴,看來我們是跟對人了。”
“嗯,那個小殿下還讓人給我們送來了他們今天在街上買的好吃和好玩兒的呢,我可喜歡那個竹風鈴了,下次若是見著了,我也去買幾個,到時候就掛在我們的院子裡,然後風一吹來它們就會發出好聽的聲音來,”就在這時候阿齊茲的那個小兒子卻突然也跟著說道。
帕依納看著自己的弟弟就笑道,“巴沙爾,你不能老顧著玩兒,你要讀書學習知道嗎?我們既然來了大魏,要做大魏人,那就必須要學會大魏的文字和語言,還有其他的知識。”
巴沙爾就道,“我知道,這不是還沒有到蜀地麼?到了蜀地之後我就開始學習,到時候我讓祖父去給我找個私塾,到時候我也可以認識好多好多的朋友了。”
姐弟兩的祖母就笑道,“何須要等到到了蜀地之後再學習啊,現在說不定就可以讀書學習,我聽說我們這一行人裡麵就有三個先生,有一個是專門教小殿下的,另外兩個都是教小殿下的那個先生的好友,我見隨行的那幾個孩子都有在跟著他們學,不若到時候讓巴沙爾他們兄弟幾個也跟著他們學?
等晚些時候我跟你們祖父商量一下,然後從咱們帶著的那些東西裡麵挑選幾樣比較值錢的去找那幾個先生說說,讓他們幾個也跟著他們去學。”
巴沙爾立馬就高興了起來,哦,他也很快就能讀書咯!
帕依納就皺眉道,“祖母,這個恐怕不妥,大魏朝曆來就是一個禮法等級森嚴的國家,那幾位先生我也有聽說過,小殿下的先生據說是皇帝陛下親自指派的,他隻教授小殿下的學業,您看連淳世子那樣身份的人都沒有跟著他學,也隻是讓兩外兩個先生教授他而已,而另外兩位先生他們原本都是大魏朝最高學府太學裡的先生,他們平素所教授的學生也都是官家子弟,那隨行的幾個孩子就是官家子弟,咱們是白身,又是異族人,恐怕這事是不會成的。”
祖孫倆麵上原本還高興著的神色頓時也就暗淡下來了,最後姐弟兩的祖母就歎息道,“唉,算了,那就還是等到了蜀地之後再說吧。”
“嗯,”帕依納微點著頭,然後就看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的母親臉上掛著憂鬱的神情,於是就關切地問道,“母親,您怎麼了,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她母親回過神來,就搖了搖頭,“沒,母親沒有身體不舒服,就是,就是我有些想妮維雅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帕依納一下子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畢竟路是她自己選的,他們也是無能為力。
對於那個愛慕虛榮的孫女兒,他們的祖母卻直接地就表現出了厭惡的神情,“你就隻記得妮維雅是你的孩子,你的眼裡心裡全隻有妮維雅,難道帕依納和巴沙爾就不是你的孩子麼?可母親可不能那麼偏心的。
我跟帕依納在這裡的討論巴沙爾讀書學習的事情,可你卻隻顧著沉浸在對妮維雅的思念之中,這世上哪有你這樣的母親?
你思念著她,可她卻未必就思念著你,沒準兒人家這會兒正穿金戴銀,吃香的喝辣的,一個勁地討好著那個郡王爺呢!”
“母親,我錯了,”姐弟兩的母親立馬就低垂下了頭,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帕依納姐弟兩的祖母就冷哼了一聲,“你這句‘我錯了’彆光隻顧著在嘴上說說而已,要落實在實際行動上,放在心裡麵,你看看你這一路上哭喪著一張臉擺給誰看,那妮維雅是我們逼她去跟著那個郡王爺的麼?
不是,是她自己選的,她選擇了拋棄我們這一眾的家人,既然她的心裡已經沒有了我們這些家人,你又何必的對她念念不舍?”
“我知道了,”帕依納的母親弱弱地應道。
帕依納的祖母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之後,跟著也就懶得在跟她多說了,直接地就閉起了眼睛養起了神來。
翌日一早,馮翊和容燁就在城門口彙合了,馮翊獨自一人,而容燁隨身也隻帶了幾個人而已。
看著他騎馬而來,容燁就隨口地問了一句,“就馮大人一個人麼?”
馮翊就打趣著笑道,“據說關內侯身邊的都是勇猛之士,俊傑之才,還望關內侯到時候派我兩個人用用?”
容燁的眸光就閃了閃,“馮大人還真是不客氣!”
馮翊就湊近幾許跟他小聲著說道,“關鍵是關內侯身邊的人可靠,此等大事,還是小心謹慎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