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受益者,從來不是百姓。
“就是那裡,最東邊的大宅。”
李修緣拿出袖中的糖塊,給了那帶路的孩子,道:“多謝你,這個你拿去吃吧。”
那孩子接過糖,說了一句:“謝謝叔叔。”便歡天喜地,一蹦一跳地離開了。
李修緣嘴角抽了抽,喃喃道:“叔叔?叔叔!”
他長歎了一口氣,像是強迫自己接受了一個沉重的事實,道:“我們走吧。”
終於到了東邊的大宅,雖然那大宅看上去還算氣派,但夕陽的餘暉照在那慘白的屋頂上,透露出一陣陰森的氣息。
站在大宅不遠處,陰風陣陣,正當眾人正欲上前之時,一陣若有若無的微弱慘呼似乎從地下傳來。
“啊啊啊啊-------”
一落冥淵護衛背後的冷汗,不知不覺間打濕了衣衫,正當他以為那聲慘呼是自己的幻覺之時,李修緣卻麵色凝重地問出了一個恐怖的問題。
“你們方才聽見那聲慘叫了嗎?”
“聽.............聽見了。”
“是啊,我們都聽見了。”
李修緣不僅不害怕,欣喜之色爬上眉梢。
“那聲音就是蕭山潼的,先前暗箋的人不是說,蕭山潼被木鋒寒關在了大宅的地下室嗎,他一定就在這裡!”
落冥淵護衛一聽這聲音是人發出的,懸著的一顆心稍稍放了下來,道:“我先過去看看。”
眾人謹慎為上,怕打草驚蛇,隻派出一個人前去,其他人便先躲在了一旁。
那落冥淵護衛小心翼翼地接近大宅,他走了一陣,直到站在了離大宅不到四步的大樹邊。
他又朝前走了幾步,見周邊什麼防衛措施都沒有,便回過頭,朝眾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跟上來。
聽說這木鋒寒詭計多端,見大宅周邊沒被設下陷阱,眾人鬆了一口氣,正準備跟上去之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落冥淵護衛麵朝他們,冷不丁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昏暗的夕陽下,他瞪大的雙目中緩緩湧出鮮血,順著臉頰滴落在地。
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才發現自己的鼻子,嘴巴,耳朵,都在流血!
李修緣吃了一驚,但又不敢大喊,連忙揮手,示意他回來。
那落冥淵護衛身子僵直,表情怪異,似乎正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他拚命地挪動的身子,遠離那座大宅。
“誰在外麵?!”
原本昏暗的大宅內,忽然亮起了一盞燈火,正迅速朝門口移動過來。
李修緣壓低聲音,道:“快,快把他拉回來!”
另一名落冥淵護衛離得較近,他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那護衛的胳膊。
“快快!”
“走!”
木鋒寒全身是血,他舉著一盞燭台,推開了大門。
四周靜悄悄的,隻有一陣微風輕輕拂過,門前草木輕輕晃動,發出一陣“沙沙”的聲響。
然而,門前大樹前的那灘血跡卻是那樣顯眼。
躲在暗處,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的李修緣看著那灘血跡,一顆心臟幾乎都要跳出胸膛!
木鋒寒麵無表情地看著那灘血跡,轉身回屋。
直到那盞燭火微弱的光消失,眾人才敢稍稍移動。
他們壓低身子,躡手躡腳地走遠了一些,直到那座大宅成了遠處的一個小黑點,他們才敢站直身子。
李修緣看著那七竅流血的落冥淵護衛,道:“你還好嗎?”
“還行,離開大宅周邊之後,就沒那麼難受了。”
李修緣沉聲道:“雖然木鋒寒沒有追上來,但是我們很有可能已經被他發現了。”
“不會吧,木鋒寒好像也沒什麼反應啊。”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李修緣低頭思索了一陣,道:“你們先帶這位受傷的護衛回落冥淵療傷,說確定木鋒寒和蕭山潼就在這座大宅,再將這裡發生的一切告訴你們女王,她應該會派出援兵前來。”
李修緣頓了頓,道:“我們已經打草驚蛇,木鋒寒極有可能會轉移陣地,所以我要留下看著他,不能讓暗箋提供的這條線索中斷!”
一落冥淵護衛背起那受傷的護衛,道:“那修緣師傅,你萬事小心,我們會儘力加快速度,來接應你。”
李修緣站起身,想起方才蕭山潼發出的慘呼,便忐忑不安。
一個恐怖的想法湧上腦海。
難道這木鋒寒抓走蕭山潼整整一年,這期間都在用各種酷刑折磨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將這個令他不寒而栗的想法趕出腦海,可越想著這件事,腦海中蕭山潼受折磨的畫麵便越來越清晰。
忽然,那落冥淵護衛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李修緣的胡思亂想。
“修緣師傅,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