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緣頭也不抬,隻是淡淡道:“亂世當道,有利既聚,無利便散。”
木鋒寒眼見時機到了,便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立個字據,恐難服眾,不如將禪堂舍利佛牌交給我,等禪堂的一千人真的到了我這邊,我就將這個還你。”
要知道舍利佛牌,可是代代禪堂堂主才可持有的寶物,其佛牌上的舍利,還是當年禪堂空雲大師圓寂後,燒出來的唯一舍利。
舍利佛牌這麼重要的寶物,要交給木鋒寒?
李修緣是一萬個不答應。
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李修緣雖然氣的不輕,但他知道,若是表現出舍利佛牌很重要的樣子,在座的老狐狸一定會逼迫他交出來。
“舉頭三尺有神明,在下不敢口出狂言,既答應了各位借人,那便一定會借人,還立下字據保證。前堂主在時,便是一言九鼎,各位是不相信禪堂,還是單純的不相信在下的為人?”
眾人見他話說到這個份上,不想當這個得罪禪堂的出頭鳥,都在等著其他人開口。
拿到舍利佛牌,本就是木鋒寒叫李修緣來這的目的,又怎會這麼輕易的放走這個機會。
他不懷好意地望著李修緣,道:“這裡坐著的人,隻有你利害關係不一致,若不拿出實打實的誠意,恐怕難以服眾吧?我在禪堂待過一段時日,知道舍利佛牌的重要性。而且我都說了,隻要禪堂的人出現,我便會將佛牌還回去。你還有什麼不放心,莫非................................”
李修緣知道自己騎虎難下,再遲疑也隻會白白增加其他人對自己的懷疑,便掏出了自己懷中的佛牌,交給了木鋒寒。
木鋒寒大喜之下,目中似乎都放出了光,他伸手接住,可李修緣還在緊緊攥著佛牌,沒有鬆手的打算。
李修緣瞪著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木鋒寒卻打斷了他的話,道:“在座的各位,位高權重,有他們做見證,難道我還會吞了你的佛牌不成嗎?再說,這佛牌隻是禪堂堂主的象征,現在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李修緣是禪堂堂主,我拿了這個又有何用?”
眾人都在看著,李修緣不甘心地鬆開了手,在佛牌離開自己手心的一瞬間,李修緣隻感覺自己心裡都空了一塊。
施德善看著貪婪撫摸著佛牌的木鋒寒,問道:“區區四千人,你準備怎麼對付七俠?”
“這個無可奉告,你們隻需等著結果就行。”
李修緣還在陰測測地瞪著木鋒寒,道:“獨孤昭月是七俠的徒弟,流雲宗位於暗箋地界,若不除掉七俠,這兩股勢力就是兩尊無可撼動的大佛,若你事情沒有辦成,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木鋒寒胸有成竹,拍著自己的胸脯,道:“你們是各方之王,我隻是個人人喊打的魔教血脈,若沒辦成事情,你們想殺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施德善眼中迸射出貪婪的光,道:“若是七俠這個靠山沒了,苗疆願意出兵討伐落冥淵。”
她頓了頓,看向薑白,道:“到時落冥淵城破之際,可彆急著殺了獨孤昭月,待我用雙盤蠱控製她,說出彩靈石提煉方法再殺。而且,彩靈石要平分!”
薑啟盛當即拒絕道:“彩靈石之源如今在軒朝手上,你提供一個雙盤蠱就想平分,未免太過分了吧?”
施德善雙手一攤,道:“好啊,等到落冥淵皇城破滅之時,大家就看看到底是誰先找到獨孤昭月,若是苗疆占了先機,獨孤昭月可就活不了了,到時你們也彆想知道彩靈石的提煉方法!”
“施德善,你...............................”
薑白拉著薑啟盛,給他使了個眼色。
薑啟盛明白父皇另有打算,便不再多言。
薑白沉聲道:“彩靈石之源,由東桃嶺和軒朝各分一半保管,若來日得知提煉方法,絕不會虧待在座任何一位。”
木鋒寒似乎對彩靈石不感興趣的樣子,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的舍利佛牌,一邊又一遍地撫摸著上麵鑲嵌的舍利,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好,既然大家都達成了一致,那便這樣吧。夏長侯,送客。”
夏長侯推開大堂的門,道:“請各位隨我來。”
眾人陸陸續續離開,最後隻剩李修緣還坐在那裡。
木鋒寒隻感覺背後發涼,目光這才從佛牌上移開。他抬頭一看,隻見李修緣正陰測測地瞪著自己,道:“你還有事嗎?”
李修緣就這樣盯著他,一言不發,過了一陣,才轉身離去。
他快步離開了這地窖,木鋒寒和夏長侯卻沒發現,李修緣嘴角正浮現著詭異的微笑。
四周靜悄悄的,夏長侯看著那佛牌,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道:“你之前見過禪堂舍利佛牌嗎?”
木鋒寒頭也不抬,道:“沒有啊。”
話音剛落,木鋒寒忽然反應了過來,將佛牌舉在夏長侯麵前,顫聲問道:“你之前有沒有見過佛牌?”
夏長侯連連搖頭。
這下,木鋒寒心都涼了半截。
拿到佛牌之後有些得意忘形,都忘了,若他們都沒有見過真正的佛牌長什麼樣子,那如何能保證李修緣給自己的,是真的禪堂佛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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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緣駕馬,離開了苗疆,軒朝,落冥淵地界相接處。
他一路飛馳,似乎並不打算這樣回禪堂,而是向南邊走,終於趕在日落前,抵達了落冥淵。
李修緣剛一下馬,那馬就累得癱倒在地,不肯起身了。
他急切地上前,對落冥淵城門守衛道:“我是禪堂新上任堂主,李修緣,有要事要通知你們女王,勞煩閣下通報一聲。”
按理來說,李修緣之前代落冥淵出戰過幾次,冥淵將士都認識他,可好巧不巧,這兩城門守衛是新來的,壓根沒見過李修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