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天上的月亮倒不必了,我隻想要,暗箋王君,風鶴歸的人頭。”
她雖然是在回答薑凱雲,但眼睛卻看著薑啟盛。
暗箋地界上有流雲宗,若舉兵進攻,藍瀟音絕不會袖手旁觀。而風鶴歸終日躲在秘穀之中,那地方偏僻難行,道路錯綜複雜,若沒有人帶路,根本連他的影子都找不到。
更何況,風鶴歸身中‘天仙塚’,且就算他自身武功是稀鬆平常,一旦與他有肢體接觸,就會命殞當場。
想要他的人頭,根本就不比摘下天上的月亮簡單!
薑啟盛臉色鐵青,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薑凱雲似乎隻聽到了,“我想要風鶴歸的人頭”。
隻要殺了暗箋王君,她就嫁給我!
薑凱雲心情極度激動之下,也完全不顧薑啟盛難看的臉色了,脫口問道:“大哥,風鶴歸是什麼人,武功很高嗎,他很難殺嗎?”
薑啟盛都被他氣笑了,道:“你閉嘴。”
薑凱雲時不時偷撇一眼獨孤昭月,不甘心道:“可是...............”
“你若真想娶她,就不要說話。”
一聽這話,薑凱雲便立馬閉上了嘴。
獨孤昭月望著他們,心中暗暗盤算著。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指望,軒朝能獻上風鶴歸的人頭,隻不過借著這個由頭,讓他們知難而退罷了。
薑凱雲雖然閉上了嘴,那一雙滿是期待的眼睛,還在直勾勾地望著薑啟盛。
薑啟盛撇了他一眼,又看向高處的獨孤昭月,道:“若殺了風鶴歸,你真的嫁給我六弟?”
江寒硯瞪著他,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見獨孤昭月嘴角一勾,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薑啟盛頓了頓,道:“好。”
薑凱雲高興的都快要竄到天花板上了,一旁的江寒硯愁眉不展,狠狠瞪著他,那架勢,似乎恨不得讓他血濺當場。
忽然,一陣喧鬨聲打破了這沉重詭異的氣氛。
“有刺客!”
“來人啊---------”
“賊人往那邊跑了。”
“追啊!”
江寒硯一聽這話,眼中莫名升起一道希望之光。
他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在暗暗祈禱,外麵的刺客趕緊闖進來,殺了這一臉淫笑的薑凱雲。
聽外麵動靜實在不小,獨孤昭月沉聲道:“我倒要看看,誰吃了雄心豹子膽,青天白日的在落冥淵皇城鬨事!”
說罷,便起身朝門口走去。
“外麵危險,你還是.............”
薑凱雲恬不知恥地湊了上來,居然想去拉獨孤昭月的手!
獨孤昭月一如往常,依舊是不拿正眼看他,蓮步微移,人影一晃,便躲過了薑凱雲伸出的手。
薑凱雲抓了個空,再一抬頭,就是江寒硯那張憤怒的臉。
“登徒子,把你的臟手拿回去!”
江寒硯一副要拿刀劈了他的樣子,嚇得薑凱雲一愣。
眼睛一直在獨孤昭月身上的薑凱雲,這才注意到了旁邊還有個人。
他認出了江寒硯,道:“這不是在香玉樓,和我一起被抓的江寒硯嗎?我若是登徒子,你又是什麼高潔之士?”
江寒硯氣的嘴角抽搐,喝道:“彆拿我跟你這好色之徒相比!”
“喲嗬,你去香玉樓不也是尋花問柳的?誰又比誰高貴了?”
“你..............”
江寒硯去香玉樓的目的,自然不是像薑凱雲說的那樣。
站在一旁的薑啟盛目光灼灼,似乎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味,目光緊盯江寒硯,等著他露出馬腳。
江寒硯瞪著薑凱雲,不再言語。
獨孤昭月的注意力,並未被方才的鬨劇吸引,她望著遠處追去的皇城護衛,雙拳緊攥。
“快,那些刺客往這裡跑了!”
“快快快--------”
那些護衛追去的方向,正是燕小芊藏匿處!
那些刺客是衝著燕小芊來的!
薑啟盛還站在這裡,若是被他發現燕小芊在此,那香玉樓花魁是自己眼線之事,不就不打自招了?
獨孤昭月麵色一沉,轉身對蕭山潼和江寒硯使了個眼色。
雖然她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兩人立馬心領神會,當即縱身衝了出去。
眾護衛還在追著遠處那些刺客的背影,發足狂奔,蕭山潼和江寒硯就像兩道颶風,人影一閃而過。
等眾護衛趕過去之時,那些刺客已經儘數倒在了地上。
蕭山潼指著地上的刺客,道:“押送地牢,嚴加看管,不能讓他們自儘,一定要從他們嘴裡問出些東西。”
“是。”
獨孤昭月麵上不動聲色,心裡卻久久不能平靜。
香玉樓剛被燒,居然這麼快就有人盯上了燕小芊。
到底,是誰?!
她目光灼灼,瞪著薑啟盛,似乎要把他看出一個洞來。
薑啟盛看熱鬨不嫌事大,冷不丁見獨孤昭月瞪著自己,不由地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雙手一攤,道:“你這樣瞪著我做甚,又不是我做的。”
話音剛落,薑啟盛心念一轉,沉聲道:“不對啊,那些刺客不行刺你,反倒往那偏僻的角落裡鑽。”
薑啟盛盯著獨孤昭月,想從她麵上看出什麼,可仍然是看不出她的情緒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