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元阿笙的眉頭下拉,臉上當場畫了個苦字。不過幸好人垂著眼睛沒看見。
“可前兒個不是……”他試圖掙紮。
顧冬一抖。想到剛剛自家主子打量自己的樣子,有些心虛。“您彆怕,主子隻是,隻是人嚴厲了些。再不濟,還有夫人擔著呢。”
“顧冬哥哥喝茶。”
元阿笙清楚地看到他抖了下。他在怕。
怕什麼?
細思極恐,這古代,哪裡有老娘給兒子找男妾的。怕不是,他就是兩人對壘的棋子兒吧。
不行,不能參與進去。不然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顧冬將小孩手中的茶盞接來端在手上,想放又找不到放的地方。這院子簡陋,物件可還得再添一添。他悄悄看了眼元阿笙,眼神微恍立馬收回。
不過最好是讓主子主動提的好。
他相信,隻要主子見到了元公子,一定會在他那滿是政事的腦子裡空出一點位置。
一定!這是從嬰孩時期便跟在顧恪決身邊養出來的,對他喜好的判斷。
“就是這點事兒,時候不早了,豆兒可要跟著我一起出去拿飯菜?”
“要!少爺你等著啊,我馬上回來。”
捧著茶杯一放,豆兒歡快跟上顧冬。徒留元阿笙站在原地,手腳冰涼。
糟老頭子的娘他沒有印象。按照他的推算,起碼也是七八十了。但還是那句話,親娘也不至於主動幫兒子找男妾不是。
真是,好生奇怪的一家子。
要他去親近,甭想。
元阿笙拋了拋手中的銀子。五兩,一個月五兩的月銀子。可要元府的一月二兩好太多。
算下來一年就是六十兩。即便是在京城,也夠普通人家生活好多年了。
包吃包住,還有錢拿,他作何還要去觸黴頭。
元阿笙拳頭捏緊,暗暗下決心:從今兒開始,他就攢銀子,為以後出去討生活做準備。
那麼現在——
他要做的就是養足精力,好好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事兒。
銀子一收,他轉身進屋。
在各個房間裡轉悠一遍,隨後從雜物間拎出來一把躺椅。
洗洗刷刷,往院子一放。濕漉漉的,被陽光映照著金光閃爍,微微刺眼。
晶瑩的汗珠綴在額角,臉更是白裡透紅,清透如雪。
元阿笙隨意擦了擦汗,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屋裡。
等曬乾了,他就可以攤鹹魚乾了。
上輩子累死,這輩子要死也讓他先躺躺。
至於外麵那些紛紛擾擾,他耳聾聽不清。
*
椅子一曬乾,立馬被元阿笙用了起來。清晨,太陽將出未出,他就坐在院子裡喝著白開水欣賞漫天的朝霞。
中午天熱,躺椅搬回屋裡,他便窩在上麵睡午覺。
到晚上天氣涼爽,外麵夜風輕悠悠吹著。他正好端出去乘涼,也順帶看看以前多少年難得見著的璀璨星辰。
一切都挺好,就是院子門口總有狗過來。
它就坐在門口,圓圓的狗眼盯著院子裡。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是很通人性的一條大狼青。
它守著的時間有時候長,有時候短。反正每天是要過來看一看。
元阿笙見一次心肝兒顫一次,他隻覺大狗仿佛是在提醒他安分守己。
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