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兒追出來,影兒都沒看到。
顧府大,四季的花木應該都有種植。這季節看梅花。
就是不知道種在哪兒。
不過他慢慢找,找得到就看,找不到就當散步了。
有了主意,元阿笙腳步一錯,沿著顧府裡四通八達的小路隨緣走。
不過這風冷,即便是捂得厚,臉也凍得生疼。
走著走著,他就將自己縮成一隻熊。腦袋也垂了下去。
忽然,他腦門一重。
眼前擦過一抹黑色的布料。
元阿笙立即後退,拉開與這人的距離。
“小心些。”
元阿笙彎眼。“是你啊。”
“去哪兒?”顧恪決傾身,照顧著他隻露出來的一雙眼睛。
好看的臉湊得近了。
元阿笙眼尾上翹。“看梅花,你呢?”
元阿笙發現自己被這人擋住了視線。他後退一步,才發現他身側還跟了一個人。
一個漂亮貴氣的小少年。不過有些瘦削,臉也蒼白。
元阿笙衝他眨了眨眼。
“你好呀。”
他上前一步,聲音小小:“顧雲霽,你兒子啊?”
小少年衝他點了點頭,又立馬捂著嘴悶咳幾聲。
顧恪決:“腦瓜子想什麼呢。我先帶他去安頓,你彆凍著。”
“拜拜。”**乎乎的白色大氅凸起個手晃了晃,隨後小少爺便走了。
“夫子。”小少年聲音有些啞了。
顧恪決柔了聲音。“那是我夫人。”
*
繞著繞著,元阿笙不知怎麼就到了棲遲院邊。
他跺了跺腳,立馬快步離開。
梅花也沒看見,但是到這兒他知道怎麼回去了。
棲遲院裡。
顧冬注意到院門口一晃而過的人影,他立馬追了出去。
“元少爺!過來玩兒啊!”
哪隻元阿笙跑得更快。“不了,不了,外麵久了涼,我回去了。”
“主子屋裡暖和啊!”顧冬沮喪。
回了自個兒的屋子,元阿笙往床上一攤。捏著被子角滾個幾圈就把自己裹成了個蛋卷兒。
他再這麼傻兮兮地出去凍腳他就不是個人。
顧恪決安頓好了人,回去的時候已經找不見小少爺了。料想他也是一時興起,又遭不住便回去了。
等他到了棲遲院聽了顧冬那句“我一喊少爺他跑得更快了”,顧恪決笑出來聲。
是小少爺做得出來的。
想到另一件事兒,顧恪決收斂神色。他嚴肅道:“天冷,那邊注意著點兒。”
“是。”
那邊,自然是顧府的客人那邊。
*
回來休息夠了,元阿笙出去檢查雞鴨。
雞已經快到兩個月了,隻需要保證食物和水就不用過多擔心。雞棚修得嚴實,也保暖,能讓他它們好好過冬。
至於鴨子,九月二十六送過來的,到現在也就一個月出頭。
不過羽毛也厚了,為了好養,也與雞放一塊兒。
看它們適應不錯,元阿笙也欣慰不已。不枉費他們一院子的人輪流來看。
鴨子白,雞毛黃。兩種顏色極好分辨。
今兒來雞棚裡一瞧,裡麵忽然多了一個火紅火紅的顏色。它縮在雞堆裡,那一身彩羽,不是已經送給了大爺的小公雞是什麼。
“你怎麼回來了!”
“咕咕!”
已經不算小
公雞的公雞抬頭,嘴裡叼著的細長小蛇一晃一晃的。
元阿笙驚愕後退幾步。
那小蛇通體烏黑,拇指粗子。看著都一股子毒素。不用想,肯定是大爺給它吃的。
元阿笙:“不愧是大爺養的雞。”
這廂感慨完,元阿笙後退一步正要轉身,忽然對上一張陌生的的臉。後頸一重,元阿笙隻來得及說了一句“你誰”便暈了過去。
那人意欲扛起他便要翻牆出去。
顧棲黑著臉飛身過來,一劍挑過,那顧府小廝打扮的人立馬鬆開元阿笙。
顧柳一把將人接住帶遠。
顧府巡邏的侍衛聽見動靜如疾風般趕了過來。院牆外頭也響起了兵器碰撞的打鬥聲。
不消片刻,所有人被製住。
連那被扒了衣服,人已經凍得通紅的小廝也被找了出來。
一共九個人,不同的方位都有一兩個人。
看著是一波人,可身法卻不一樣。不過到底是哪家的,顧府會查得一清二楚。
此時,一所大宅子裡。一聲軟憨的聲音驚愕響起:“黑黑聯係不上了!”
*
雲瀟院,元阿笙不知躺了多久後醒來。
脖子被手砍了一刀。以前隻看過,還想著真的能把人砍暈嗎,又免不了想脖子會疼嗎?
他這會兒知道了。
比落枕還難受個幾十倍。
“唔……”元阿笙擰著眉頭,將手擱在自己頸子後。
“阿笙。”
顧恪決捏住他的手腕,細細一截,五指一合便能填滿整個手心。“抹了除淤的藥,阿笙不碰。”
睫羽顫了顫,元阿笙緩緩睜開眼。
“顧雲霽。”
“我還在顧府啊?”
顧恪決將他的手塞回被子,聲音略低:“嗯。”
他注視著那雙泛水的眸子。“是我大意了。”
“哪裡是你的問題。”
“是敵人過於狡猾和無恥。”
元阿笙側頭也不好側,隻能僵硬地望著床帳。“這會兒天都黑了啊。”
燭火都燃起來了。
“嗯,你睡得久。”
顧恪決沒說,怕他起來疼得厲害,專門讓周大夫紮了針,讓多睡了一會兒。
“幾時了?”
“亥時。”
亥時,九點了啊。元阿笙氣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