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驟雨,青煙頓無蹤跡。
淨霖立在雨間,翻過手掌。他手背上劃痕道道,血卻一滴不流,這是蒼霽舔過的功勞。他心思?如海,耳邊回?蕩著邪魔方才的那一聲“竟是你”。他再看向蒼霽,蒼霽正立坍塌的高簷上,輪廓隱現在驚雷電閃之中,感知到淨霖的目光,遂望了回?來。
淨霖說:“……他分明占據上風,卻不戰而逃。”
“想我氣度不凡。”蒼霽跳下來,“他跑也是情理之中。”
淨霖仍望邪魔逃跑的方向,蒼霽彎腰扛起他,說:“此子狡詐,不好追。京都大亂,九天境的人怕已在路上,倘若再遇上醉山僧又是一陣糾纏。你站都站不穩,今夜便罷了。”
淨霖邊鬢淌水,始
覺疲累。他淡聲說:“放我下去。”
蒼霽踹開廢瓦,不理會,隻問:“千鈺在哪兒?”
淨霖也不理他,蒼霽直接將頭抵在淨霖腰側一頓亂蹭,那一頭的雨水儘擦淨霖身上。他輕嗅著,說:“你倆是抱作一團麼?滿身經香,泡上一個時辰也洗不掉。”
淨霖涼手拍蒼霽後頸,冰得他一陣抽氣,寧可賴著淨霖罵幾聲,也不肯放人。淨霖被他顛得腦門幾次磕在他背上,越發昏沉。
“千鈺壓底下了。”淨霖眯眼見自己鬢邊滴下的水淨往蒼霽後腰滑,不由地撐著他肩骨,想甩遠點。
蒼霽蹲身時背部肌肉隨之而動,健碩有力的感覺撲麵而來。那腰猶如刀削,刻得肌肉路線清晰晃眼,跟著他下蹲的動作,淨霖可以瞧見水珠滑溜進褲腰,陷進不知名的深邃。
淨霖不想看的,但目光幾次經過,分明困惑於水珠的去向。這樣濕熱的貼近,他吐口氣都能呼在蒼霽利落的腰線上。
蒼霽一手摁在淨霖腿後,一手掀開沉重的梁木。他背上的肌肉登時突現而出,淨霖慌不擇路,竟自投羅網。
蒼霽“嗯”聲一頓,說:“背上不癢,隨便你摸。”
淨霖指腹、掌心皆與那微隆的肌肉緊密相貼,在這樣的大雨中,蒼霽竟還熱得如似火爐,烘得淨霖不知哪裡很熱,連適才的思?緒都融了。
“但是不許咬。”蒼霽戲謔,“也彆再哈氣了。”
背上人靜了片刻,陡然抬身,蒼霽連忙摁下去,說:“哈哈哈,你哈。”
“哈個鬼。”淨霖說,“千鈺在下邊!”
“找著了。”蒼霽一臂拖出千鈺,見他珠釵滑鬢,便說,“他怎這個打扮?”
“邪……陶弟喜好美色,見著貌美男子也須讓其打扮成女兒樣才肯收納。”
“陶弟?”蒼霽拍著千鈺的頰,嘴裡問,“你兄弟?”
淨霖嗯聲,說:“千鈺陷了魔障,你放我下去,我?叫他。”
“我?偏不叫你著地。”蒼霽冷笑,“長腿就跑,連個招呼也懶得打,還想落地?你就長在我身上。”
淨霖一愣,說:“你怎不叫我再開個花。”
“你儘管開。”蒼霽拎起千鈺,根本不講究憐香惜玉。
千鈺痛苦嗆聲,翻身就吐。
蒼霽抽了淨霖的帕抵
給千鈺,說:“閒話少說,我?便開門見山了。你認識楚綸?”
千鈺抬起頭,發縷貼頰,他並不接帕,而是自己擦了唇角,說:“我?自認得他,我?怎會忘了他?他謀私篡命,左郎之死與他脫不開乾係!”
“命譜一事楚綸既不知情,怪罪於他未免太過。”蒼霽頓了頓,“你也要殺他麼?”
千鈺冷笑砭骨,他仰頭淋雨,說:“不知情?不知情!你當他不知情?不!他心知肚明!他蓄意已久,他早欲陷害左郎!他病的不是身,而是心!此人不死,左郎難以瞑目!”
淨霖說:“此話怎講。”
千鈺扯掉珠釵,擦淨麵容,說:“此事該從三年前說起。”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觀閱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