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江餘撒了謊有些尷尬, 再加上林修和遲艾北把他一個人扔在牆頭上跑了讓他有點來氣，回到教室後就一直沒回頭去看遲艾北。
然而他的反應看在遲艾北眼裡就成了心虛。
林修回來就見遲艾北盯著一張生氣的臉，瞪著江餘的後腦勺, 這倆人的關係一向狗狗祟祟，很少見小傻子這個表情看江餘。
林修經過江餘身邊的時候江餘看了他一眼，想問教導主任跟他說了什麼, 又怕他從教導主任那聽說他假裝抑鬱逃過一劫的事, 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林修莫名其妙的問：“怎麼了？”
江餘再次看向林修, 見他問的是身後的人，江餘這才回頭看了一眼，撞上遲艾北吃人的眼神，江餘一愣。
遲艾北狠狠剜了江餘一眼，問林修：“你挨罵了嗎？”
林修坐下：“沒有。”
遲艾北不信：“那教導主任把你叫出去乾什麼？”
林修也不知道教導主任專門把他叫出去乾什麼, 主要是教導主任說的那些話奇奇怪怪的：“他就說讓我學習壓力彆太大, 保持心態。”
江餘：“”
林修問江餘：“教導主任罰你了？”
江餘支吾：“沒。”
遲艾北瞪著他哼了一聲：“叛徒。”
江餘剛要轉回去, 聽到遲艾北的話, 他轉過頭看他：“你說誰？”
遲艾北：“誰是叛徒我說誰。”
江餘就是再遲鈍也反應過來遲艾北的白眼是對他翻的了：“我是叛徒？你們兩個把我一個人扔在牆頭自己跑了，你現在反過來說我是叛徒？”
遲艾北：“我們扔下你哪是迫不得已, 但你出賣我們就是不仁不義！”
江餘本來就因為被他們扔下一肚子氣, 見遲艾北倒打一耙，江餘也跟著變了臉色：“我出賣你們？我要是出賣你們你們現在還能好好在這坐著？”
林修不知道這倆人好好的怎麼還吵起來了, 想勸一下, 但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根本沒有他插嘴的餘地。
遲艾北不信, 明明他剛才進來的時候一臉的心虛, 還不敢看他：“你沒出賣哥哥為什麼會跟教導主任一起回教室，他還把哥哥叫出去！”
江餘：“教導主任把我送回來是因為我為了脫身假裝抑鬱說自己學習壓力大！遲艾北, 我在你眼裡就是那麼不講義氣的人是嗎？”
江餘氣急了，聲音沒壓著。
教室裡比任何時候都安靜，所有人都在看他和遲艾北。
林洋有幸觀摩現場，卻聽的一頭霧水什麼出賣？什麼牆頭？什麼抑鬱？他們在說什麼？
林修終於有機會說話了，他跟遲艾北說：“教導主任沒說我。”
見遲艾北不在說話，江餘生氣的轉了回去，林洋剛想仔細問問發生了什麼，身邊突然“砰”的一聲，江餘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桌子：“作業呢，被你吃了，還不交！”
林洋嚇的一哆嗦，連忙轉過頭去找作業：“沒吃，沒吃。”
林修看著一生氣就遷怒彆人的江餘，性格還是跟過去一樣難搞，不過讓他意外的是他居然跟教導主任說了那樣的謊話，難怪他剛才進來的時候一臉尷尬的要死的表情。
林修看了眼遲艾北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黑的也太快了。
遲艾北小聲跟林修說：“他嚇我一跳。”
林修：“”
林修有點搞不懂他了，明明是個情商很在線的小孩，怎麼這會兒又跟缺根筋似的，明知道冤枉了江餘，連句好話都不會說，還在這蛐蛐他。
林修跟江餘一樣，都在等遲艾北服軟，想著要是不行他就幫忙說兩句，結果等了兩節課也沒等到遲艾北主動跟江餘搭話。
第三節課下課，江餘差不多已經把自己給哄好了，他轉過身剛要說話，遲艾北突然站起來跟林修說了句“去上廁所”人就跑了。
看著江餘緩和的臉色又黑了下去，林修歎了口氣
這小傻子的機靈勁怎麼時有時無的？
操場上沒人的角落，遲艾北拿著手機：“舅舅，人都找好了嗎？”
電話裡，林偉民高興的說：“找好了，放心，我今天一定會撈他一筆，等我贏了就把錢還你，再請你吃飯。”
遲艾北可不敢吃這飯，但他嘴上卻說：“好呀，不過舅舅，這件事千萬彆讓林修哥哥知道，不然他會不高興的。”
想到林修每次都掃興，林偉民也覺得彆讓林修知道比較好：“放心吧，我保證不跟他說。”
林偉民那邊有人在叫他，估計是準備開始了，今天的局是林偉民攢的，過去他都是去彆人的場子，今天是他攢的局，他開的場，按照遲艾北的話說，誰的場子誰的運氣就好，這賭局還沒開始，林偉民就覺得自己今天贏定了。
遲艾北：“舅舅，你能不能把地址發給我，一會放學了我過去給舅舅打氣。”
有奶就是娘，林偉民拿了錢自然覺得這小孩是他的福星，聽說他要來，林偉民二話不說就把地址告訴他了。
掛斷電話，遲艾北看著林偉民發來的定位：“抱歉，你可能要進去待一段時間了。”
遲艾北報完警，一步兩個階梯的往樓上跑，一個女生抱著一摞作業走在他前麵，遲艾北突然叫了一聲：“同學！”
夢瑩回頭：“你在叫我嗎？”
遲艾北脫下上節課剛領的新校服塞給夢瑩：“你把褲子遮一下。”
夢瑩愣了愣，很快她就反應過來，她擰著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褲子：“媽呀！”
剛才她就感覺有點不對勁，沒想到是大姨媽提前來了。
她連忙背對著牆，手裡還拿著一摞作業，遲艾北伸手把作業接過來，夢瑩一邊說謝謝，一邊把遲艾北的校服係在了腰上：“謝謝你啊。”
遲艾北把作業還給他：“不用謝。”
說完遲艾北繼續往樓上跑，夢瑩連忙喊：“我一會把校服還你。”
遲艾北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我叫遲艾北，我在二年一班。”
夢瑩笑了一下。
她知道，小傻子嘛，學校裡誰不認識他？
遲艾北出去一趟，回來身上的校服沒了，林修問他：“你校服呢？”
遲艾北：“借給一個同學了。”
林修好奇誰會跟他借校服：“借誰了？”
遲艾北搖頭：“不認識。”
林修：“”
第32章 第 32 章
中午, 林修去了趟派出所，看著拷著手拷被警察帶出來的林偉民，林修跟警察聊了幾句。
他接到電話說林偉民賭博被抓, 原本他是不想來的，但警察說林偉民是這場賭局的聚集者，賭資加起來高達四十萬, 單單林偉民一個人就拿了二十萬, 這個金額已經構成了犯罪, 要判刑。
林偉民看著一言不發的林修：“你來看我笑話的？”
林修問：“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林偉民從來都不賭大錢，一是他沒那麼多錢，二是他膽子小，不敢賭那麼大的，即便他後來把房子賣了也沒有放手去豪賭過, 林修想不通他是哪來的膽子, 更想不通他哪來的錢。
林偉民答應了遲艾北不告訴林修這件事, 人家小孩一片好心借給他錢, 他一個當大人的，怎麼也不能出賣他。
林偉民眼神一瞟：“那我不能告訴你。”
林修：“你搶銀行了？”
林偉民嗤了一聲：“我要是有那本事還能被抓？”
林修也覺得他沒那本事, 也沒那膽子：“警察說你可能會被判刑, 你這筆錢來的不明不白，就算我不問警察也會查清楚這筆錢的來源。”
林偉民不知道會這麼麻煩, 他皺眉：“為什麼一定要知道這比錢從哪來的？”
林修不想回答他的廢話：“你覺得呢？”
林偉民有些為難, 他小聲嘟囔：“我答應過那孩子不說的。”
林修耳尖的聽到了“那孩子”三個字, 能被稱作孩子, 手裡還有二十萬並且不想讓他知道是誰的人, 林修能想到的就隻有那麼一個！
林修皺眉：“是遲艾北？”
林偉民一怔：“我可什麼都沒說！”
林修：“”
這話跟不打自招有什麼的區彆？
林偉民說完也反應到自己說漏嘴了，他連忙說：“你詐我？”
林修：“我隻是猜。”
猜個屁, 分明就是故意套他的話，林偉民警告他：“你彆去找他麻煩，我答應他過不告訴你的，你回去之後彆拿他出氣，有什麼衝我來！”
林修都被氣笑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抓進來的？
他前腳組織這麼大金額的賭博，後腳就被人舉報被抓，這麼巧的事真的是偶然嗎？
林修怎麼想都想不出小傻子什麼時候跟林偉民聯係上的，這幾天他幾乎一直跟遲艾北在一起，他什麼時候給他的錢，還給了二十萬，他也是夠大方的！
林修：“你們什麼時候見過？”
既然都已經說了，林偉民也不怕說的再具體點：“昨天下午。”林偉民順勢打聽起來：“那孩子家裡條件挺好的吧，他跟我說這些錢都是他爸給他的零花錢，他爸經常去拉斯維加斯賭錢，一贏就贏好幾百萬呢。”
林修：“”他說的話你也信？還拉斯維加斯。
林修忍不住在心裡“誇了”遲艾北一句，真是了不得了！
林修不說話，林偉民心裡有點打怵：“我本來打算今天贏了就還他的，誰知道這麼倒黴。”
是倒黴還是被人算計林修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就憑那拉斯維加斯，他也知道小傻子忽悠林偉民的時候一點都沒收著。
想到遲艾北之前幾次忽悠人的操作，他能把林偉民騙的死到臨頭還不忘替他打掩護也正常。
林偉民知道自己這次凶多吉少了，他說：“這筆錢我暫時是還不上了，你回去跟你那位小朋友說一聲，等我出來了再想辦法慢慢還，舅舅我不是那種欠錢不還的人。”
林修：“舅舅？”
在林修的印象當中林偉民跟他說話從來都是自稱“老子”，他一直把他當拖油瓶，更沒把自己當成過他舅舅，這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乍一聽林修還有點陌生。
林偉民瞪了他一眼：“舅舅怎麼了，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沒大沒小。”
林修麻木的看著林偉民，他大概猜到小傻子用的是哪招了，套近乎、拉關係、忽悠人，他這是從一開始就決定好了要坑他。
林修：“你準備拿什麼還？還用賭資？就你這手氣，恐怕這輩子也還不上”
林偉民最煩的就是聽到這種晦氣的話：“我怎麼有你這麼個烏鴉嘴的外甥，要不怎麼人家贏錢呢，你但凡有那孩子一半會說話，我都不會把把輸的這麼慘。”
林修：“你輸是因為你技術不行，跟我有什麼關係。”
林修來隻是為了問出那筆錢的來源，他不想莫名多上一比不知情的負債，至於林偉民，他並不想管他，甚至有些慶幸，想到上一世姥姥被他氣死，這次讓他在裡麵待著也好-
林修走的時候沒跟遲艾北說，下午第一節課都上課了，林修還沒回來，遲艾北給林修發信息林修也沒回。
他無聊的拄著下巴，用筆戳了戳江餘的後背：“你知不知道哥哥去哪了？”
江餘等了一上午都沒等到遲艾北的主動求和好，突然冷不丁的被杵了一下，江餘回頭瞪了他一眼：“舍得跟我說話了？”
遲艾北茫然的“啊？”了一聲：“你不是也沒跟我說話嗎。”
江餘無語，合著他這一上午是在等他開口呢？他有沒有點冤枉人需要道歉的自覺？！
江餘有種白生了一上午氣的無力感：“你看不出來我在生氣？”
遲艾北眨著眼睛看他：“你還沒生完啊？難產的這麼長時間都生完了。”
江餘：“”你自己聽聽你說的是什麼話！
江餘氣急敗壞的說：“你就沒話跟我說？”
遲艾北裝傻：“說什麼？”
江餘一口氣堵的不上不下的：“我生氣了，你就不知道哄哄？”
遲艾北眯起眼睛，一個反派還要人哄，你人設崩了喂！
遲艾北說：“我不會哄人。”
是不會還是不想，江餘還能看不出來？他嗤了一聲：“放屁，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哄林修！”
遲艾北撇了撇嘴，搞笑，你能跟我家崽崽一樣嗎，你又不是我兒子
第一節課下課，遲艾北剛準備林修發信息，就聽見教室外有人喊了他一聲。
看著站在門口跟他招手的女生，遲艾北揣起手機走了出去。
坐在教室第一排的男生扒著門框往外看：“我沒看錯吧？”
那不是他們學校的校花以及高三的年級第一，夢瑩嗎！這傻子是有什麼專門吸引學霸的魔力嗎？
林洋也很震驚：“我去，小傻子怎麼專門跟學霸玩啊，難怪他不怎麼跟我說話，在他眼裡我是不是個廢物？”
江餘也瞥了他一眼：“萬年第九，確實挺廢物的。”
林洋：“？？？”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耳熟？萬年老二？
夢瑩是來還遲艾北校服的，順便給他買了杯奶茶做謝禮。
夢瑩的朋友在一旁等她，她跟遲艾北聊了一會兩人就揮手道彆，林修回來的時候剛好跟夢瑩擦肩而過，經過林修身邊時，夢瑩盯著林修看了一眼。
何佑佑不懷好意的挽住夢瑩的胳膊：“我們孟大小姐今天怎麼了，居然盯著二年級的學霸學弟好個看？”
夢瑩白了她一眼：“收起你的花癡行嗎。”
何佑佑：“那你盯著他看什麼？”
夢瑩：“沒什麼，就是覺得他跟我哥長得有點像。”
何佑佑回頭看了一眼：“哪像了，我怎麼不覺得像？”
夢瑩也說不上來，其實不是像，就是一種感覺，讓她覺得像。
遲艾北剛才的信息還沒發出去，剛拿出手機就看見林修回來：“哥哥你去哪了？”
林修回頭看了一眼走遠的女生：“那個女生是來找你的？”
遲艾北：“嗯，哥哥你去哪了呀？”
林修問：“高三的找你乾什麼？”
遲艾北愣了一下：“啊？她是高三的？難怪叫我學弟，她是來還我校服的。”
林修看了眼他胳膊上搭著的校服：“你上午說把校服借人了，是她？”
遲艾北點頭，還想繼續問林修一直沒有回答的問題，然而沒等他開口，就聽林修自己說了：“我去了趟派出所，林偉民被抓了。”
林偉民被抓是遲艾北一手促成的，是他慫恿林偉民賭場大的，也是他報警舉報他們聚眾賭博，聽到林修說林偉民被抓，遲艾北沒什麼反應，隻是“哦”了一聲。
林修看著他：“不好奇他為什麼被抓嗎？”
遲艾北順著他的話問：“為什麼呀？”
林修觀察著他的反應：“警察說他組織賭博，被人舉報了。”
遲艾北點了點頭，作為舉報者，他實在沒什麼意見想發表。
看著他眼珠滴溜溜的轉，林修突然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
遲艾北嘴都被扯歪了，他“誒”了一聲，看著林修：“哥哥你乾嘛呀？”
林修就是有點來氣，這麼大的事他居然瞞到現在都不說，他鬆開手：“警察說他組織的賭博總資金超過四十萬，可能會判個幾年。”
遲艾北揉著自己的臉，歪頭去看林修，感覺他有點怪怪的。
他乾嘛要跟他說的這麼詳細？
林修問：“你猜他會被判幾年？”
遲艾北嘟囔：“三年以上吧，個人涉及賭資二十萬以上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再加上他是組織者，怎麼著也得三年或以上。”
林修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聽到這話他還是很意外：“你從哪聽的這些？”
遲艾北總是聽家裡那位碎嘴子律師抱怨案情，有時候他還會讓他跟著一起分析，他聽的多了自然就記住一些，巧的是他記住的這些裡麵剛好有有關賭博這一條。
他說：“之前刷視頻看到的，大概是這樣吧，如果沒記錯的話。”
林修眯起眸子他當然沒記錯，他要是記錯了就不會借給林偉民二十萬！
他原以為遲艾北隻是心血來潮，並沒有想過二十萬是多是少，現在看來是他小瞧他了！他根本就是算計好了的，他從一開始就打算把林偉民送進去，關上幾年！
第33章 第 33 章
在林修家蹭了兩天, 遲艾北已經找不到繼續跟林修回家的理由了，然而放學的時候林修卻問了句：“晚上要去我家嗎？”
遲艾北呆了一下，心說還有這好事？
他滿眼驚喜的看著林修：“可以嗎？”
江餘回頭看遲艾北：“你怎麼天天去林修家？晚自習不上了？”
跟上晚自習比起來, 遲艾北更想跟林修走，他說：“你自己上吧，我去哥哥學習。”
江餘還想說什麼, 就聽林修問：“你們怎麼和好了？”
江餘被問的有點沒麵子, 哪裡是和好, 根本就是他單方麵不跟小傻子置氣了，遲艾北從頭到尾連句道歉都沒說過。
林修不提還好，一提起來江餘突然有種自己挺不值錢的感覺。
就在江餘想著要不要再賭一晚上氣的時候，遲艾北點著頭說：“和好了，和好了, 江餘哥哥沒那麼小氣, 他不會跟我一般見識的。”
眼看著江餘被這句話哄的舒服了, 林修看了遲艾北一眼這會兒長嘴了, 會說話了？
遲艾北長嘴是因為他怕江餘耽誤他跟林修走，萬一林修反悔不帶他回家了, 他得不償失。
江餘舒坦的“嗯”了一聲：“誰會沒事跟傻子置氣。”
遲艾北被說是傻子也不生氣, 隻是默默的在心裡記了江餘一筆，等你下次求到傻子頭上的時候, 看傻子幫不幫你。
看著遲艾北屁顛屁顛的跟著林修走了, 林洋羨慕的自言自語：“我要是也能去年級第一家裡上晚自習就好了。”
江餘：“讓你跟我這個年級第二一起上晚自習委屈你了？”
林洋沒想到江餘會接他的話, 更沒想到他這句話會引起江餘的小肚雞腸, 要說今天誰最倒黴, 這個人應該就是他了吧，惹江餘生氣的明明是遲艾北, 為什麼被懟的一直是他？
林洋尷尬的笑了笑：“不委屈，不委屈，我還是願意在這上晚自習，我不像遲艾北那麼不識貨，學委給他補了好幾個晚自習的課，他居然說走就走，一點良心都沒有。”
這話說到了江餘的心坎上，遲艾北說去林修家上晚自習的時候他就想說，林修會像我似的給你補課嗎？你去那上個屁！-
遲艾北跟林修在公交站等車，遲艾北看了林修一眼，不出所料的又撞上了林修的目光：“哥哥，你怎麼一直看我呀？”
林修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能瞞到什麼時候，明明已經知道林偉民被抓了卻還是隻字不提，誰家小傻子像他這麼能藏事兒？
林修收回視線：“周明明那比錢他還你了嗎？”
遲艾北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還了。”
林修：“花完了嗎？”
遲艾北心裡咯噔一下，他穩住情緒說：“當然沒有。”
林修看他：“借我十萬。”
話題展開的讓遲艾北措手不及，這錢借的更是出其不意，遲艾北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十，十萬？”
林修把他的驚訝全都看在眼裡：“嗯，現在轉，以後還你。”
遲艾北隔著口袋抓著手機，他哪來的十萬轉給他，他現在兜比臉還乾淨！
他按了按口袋裡的手機：“那個，等晚一點行嗎。”
林修：“不行，就現在，我急用。”
遲艾北也很急，急的都找不到借口推脫了，但他又不能說林偉民那二十萬是他給的，萬一林修覺得他心機很重開始疏遠他怎麼辦？
遲艾北：“我手機沒電了，等回家充了電再給你轉。”
113路公交剛好這時候到了，遲艾北連忙說：“車來了。”
車裡人很多，不僅沒有位置，連站著都很擁擠，遲艾北抓著椅背，躊躇的琢磨要去哪弄十萬塊錢，想來想去也隻能找遲文東了。
他剛想拿出手機，一抬頭就看見玻璃上映出的那張臉，很帥的一張臉，帥到讓他心跳過速。
林修透過玻璃把他那一臉的心虛全都看在眼裡，他垂眸看了眼遲艾北的腦袋，突然伸手一扯。
遲艾北一個趔趄，剛要問他“乾嘛”，就被林修拽到了一個剛剛有人起身讓出的位置上。
遲艾北還沒反應過來，懷裡就多了個黑色書包。
他抬頭看林修：“哥哥？”
林修睨了他一眼：“沉，不想背。”
遲艾北：“”
他想說的不是這個，他是想問，林偉民是不是告訴他那筆錢是他給他的了？
遲艾北到底還是沒問出來，萬一林偉民沒說呢，他總不能自爆吧
到了林修家，遲艾北直奔林修的房間：“哥哥我去充電！”
遲艾跑進屋，把門半掩上，趁著林修沒進來掏出手機給遲文東發了條信息：【我親愛的哥哥，能不能給我十萬塊錢？】
事態緊急，遲艾北一時間想不到什麼太好的理由，正想著要不要再說點什麼，一條十萬塊的轉賬信息就發到了他的手機上。
遲艾北：“”
這就是霸總加扶弟魔的魅力嗎？連他要錢乾什麼都不問，直接就轉賬？
遲艾北在撒謊說手機沒電的時候林修就猜到他想乾什麼了，這會兒看著他跑進屋裡還把門給關了，林修給遲文東發了條信息——
林修：【你弟跟你要錢彆給。】
遲文東回複的很快：【剛轉了十萬。】
林修：“”
這才一分鐘不到，你執行力能不能彆那麼強？
遲文東：【怎麼，他又惹禍了？】
林修突然對有錢人對錢的不屑一顧有點無語，誰家好人給小孩零花錢十萬十萬的給？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句話，林修沒想到居然會第一個用在遲文東的身上。
林修歎氣：【你就沒問他要錢乾什麼？】
遲文東：【沒問，要不我問問？】
現在問還有什麼用？
林修：【算了，彆問了，問了影響你這個出手大方的哥哥形象，他沒惹禍，放心吧。】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出手大方的哥哥”起了作用，遲艾北拿著手機從房間裡跑出來，就聽手機叮的一聲，又一條十萬塊錢轉賬，緊跟著又一聲
第34章 第 34 章
遲艾北看著連續三條轉賬愣了一會, 難道是轉賬係統出bug了？怎麼給他轉了三次？
遲艾北給遲文東發信息問他怎麼回事，遲文東說：【拿去花。】
看著這麼大方的遲文東，遲艾北差點笑出聲, 他跟林修說：“哥哥，錢我轉給你了，夠嗎, 不夠我還有。”
給了林偉民二十萬, 又借了林修十萬, 現在他還有二十萬，這錢轉來轉去到最後一分沒少，這算不算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林修看著遲艾北轉給他的十萬塊錢，突然有種從遲文東那騙錢的感覺，他看了一眼樂嗬嗬按手機的遲艾北：“你不問問我要錢乾什麼？”
遲艾北一邊飛快的在手機上打了一串彩虹屁, 順著林修的話問：“你要錢乾什麼呀？”
林修不急不緩的說：“林偉民不是被抓了嗎, 我去看看能不能把他保釋出來。”
遲艾北：“！！！”
遲艾北手一滑, 信息打到一半就發了出去, 他抬起頭看林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保, 保釋？”
林修：“你在家寫作業, 我去趟派出所。”
見他往外走，遲艾北這下真的急了, 他連忙站起來拉住林修：“不行, 你不能去！你為什麼要保釋他, 我好不容易才把他送進去, 你居然要把他放出來？”
林修眉頭輕輕一挑。
很好, 終於把小傻子的話詐出來了，還真是有點費勁。
林修回身看著遲艾北：“你把他送進去的？”
遲艾北張了張嘴, 林修沒給他編瞎話的機會，追問道：“什麼叫你好不容易才把他送進去？”
遲艾北腦子嗡嗡的響，完了，這下完了，林修要是知道是他教林偉民設局賭錢，還給了他二十萬讓他被抓，他肯定會覺得他心機重不單純，林修最不喜歡心眼子多的人了，他是不是要完了？
遲艾北找了個借口想溜：“那個廚房的水燒開了。”
林修用腳勾住凳子腿，拉開凳子，把遲艾北按在凳子上：“我沒燒水。”
遲艾北掙紮著站起來：“我哥剛才打電話說讓我回家。”
林修鬆開按住他肩膀的手，看著拎起書包就要跑的遲艾北：“站那。”
遲艾北腳都要邁出門了，林修一聲令下，他抬起的腿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放在門裡還是門外
身後哢噠哢噠兩聲，聽著這不是很熟悉的聲音，遲艾北終究還是沒忍住好奇回頭，看到林修嘴裡的煙，遲艾北一愣。
林修放下打火機，眯著眼睛吐了口煙：“回來，坐這。”
遲艾北不可思議的看著林修：“哥哥，你在乾什麼？”
林修沒什麼煙癮，就是那幾年心裡煩的時候偶爾會來一根，這盒煙是他剛回來的那天買的，當時抽了幾根是為了讓自己接受他重生了這件事，之後他就再也沒碰過這盒煙。
林修之所以在遲艾北麵前碰這盒煙，是因為他這一天的心情都很複雜，這會兒實在是忍不住了。
林修：“說說，你背著我都乾了什麼好事。”
遲艾北還沉浸在林修抽煙的驚訝當中，他看著林修夾在指尖的煙：“你還沒成年，不能抽煙。”
林修看了他一眼：“你能騙人，我不能抽煙？”
遲艾北瞄了一眼煙盒，裡麵已經空了一大半，他肯定不是第一次抽了，遲艾北擰了擰眉：“抽煙對身體不好。”
林修見他死盯著他手裡的煙，一副今天他要不把煙掐了他就沒完的表情，隻好撚了手裡的煙：“坐下，聊聊吧。”
遲艾北這次沒再跑，他回來坐在林修對麵，盯著桌上的煙盒。
林修：“就沒什麼話想說？”
遲艾北看了他一眼，含糊不清的說：“你舅舅的錢是我給的。”
林修：“還有呢？”
遲艾北：“是我報的警”
跟林修猜的一樣，果然是他設的套：“還有嗎？”
還有他教林偉民攢局兒坐莊這件事，遲艾北不太敢說。
林修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遲艾北嘟囔：“除惡務儘。”
林修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他意外的看著遲艾北：“什麼？”
遲艾北豁出去了，他抬起頭說：“你上次報警他隻被關了三天就放出來了，他一出來就找你麻煩，我想讓他在裡麵待幾年，哪怕隻待到你高考結束也好，我不想他打擾你。”
林修看著遲艾北，喉結輕輕動了一下
遲艾北對他來說頂多算是他跟遲文東之間的一場交易，他並沒有真心去對待這個小傻子，甚至覺得他有點麻煩，總想著能甩開就甩開，能不理就不理。
這次重生他告訴自己，這世上除了姥姥就不會再有真心為他同時也值得他付出真心的人，可偏偏意外發生在了一個小傻子身上。
他搞不懂遲艾北每天都在想什麼，但他並沒有失去感知，他能感覺到遲艾北對他的在意和偏心，不管是江餘還是林偉民，這個小傻子做的事總給他一種他什麼都知道的感覺。
但是怎麼可能呢？
遲艾北：“哥哥，你能不能彆去保釋你舅舅，他會給你惹麻煩的。”
林修告訴自己不可能，卻忍不住想試探：“你怎麼知道他會給我惹麻煩？”
遲艾北說：“他自己說的，他要把這個房子賣了，他要是真把房子賣了你和姥姥以後住哪？”
遲艾北的話讓林修找不出破綻，他甚至還搬出了姥姥，林修顧忌老太太確實比顧忌自己要多一些。
他伸手想去拿桌上的煙盒，剛碰到就看見遲艾北的眼神跟了過來，林修無奈的收回手：“二十萬，全部家當都給了他，我是該說你傻還是該說你大方？”
遲艾北看著那空了一半的煙盒，心說一會他一定要趁林修不注意把這盒煙給扔了。
高中生抽什麼煙，不像話！
林修把十萬塊錢轉還給了遲艾北。
遲艾北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確認的問：“哥哥，你不去保釋你舅舅了嗎？”
林修說：“沒想保他，就想看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遲艾北一愣，見林修起身進了廚房，他連忙把桌上的煙盒抓起來收進了自己的校服兜裡，嘴上抱怨的說：“哥哥你詐我？”
他跑到廚房門口：“是你舅舅說的？他出賣我了？”
林修從冰箱裡拿出昨天沒烤完的肉，又翻出一把青菜，準備糊弄一下晚飯：“他倒是沒出賣你，就是沒你嘴嚴，問兩句就說漏嘴了。”
遲艾北：“那你剛才說什麼保釋，騙我啊？”
林修看了他一眼：“不然呢，小小年紀嘴上跟上了封條似的，不騙你你會說？”
遲艾北：“”不會。
他又不打算邀功，乾嘛要說？
想到自己一世英名，居然這麼輕易就上當了，遲艾北倚著玻璃門撇了撇嘴：“哥哥你好狡猾。”
林修：“過獎了，小諸葛亮。”
第35章 第 35 章
第二天一到學校遲艾北就抱著數學練習冊做題, 林修之前就發現他好像隻對數學感興趣，平時不管什麼課他都隻做數學題。
林修問：“喜歡數學？”
遲艾北遇到了一道有點複雜的題正在較勁，他頭也不抬的說：“我理科比較差。”
林修：“”
如果沒記錯的話, 他上次考試總分加起來考了還不到三十分，其中數學占了八分，從分數比例上來看, 數學怎麼也算他的強項了吧。
坐在前座的林洋沒忍住“噗呲”一聲。
江餘滿頭黑線的回頭看了眼遲艾北：“說的像你文科多好似的。”
遲艾北咬著筆頭吐字不清的說：“文科背一背就行了, 有什麼難的。”
江餘很久沒聽過這麼大言不慚的話了, 彆人或許背一背就行，可他，背一背能記住？
江餘：“那英語呢，英語也隨便背一背就行？”
遲艾北看了他一眼：“我英語還行。”
江餘不知道他每節課都衝著把周霞氣死的態度是怎麼說出他英語還行這句話的。
林洋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聽遲艾北說話，常聽常新鮮, 他問遲艾北：“你知不知道英語滿分是多少？一百五！你的還行是幾分？”
遲艾北不知道話題是怎麼聊到他的分數上的, 見林洋嘲笑他, 他反過來問林洋：“你英語上次考幾分？”
英語是林洋弱項, 但在遲艾北麵前他還是挺自信的，他說：“118。”
遲艾北驚訝極了, 一百一十八他居然敢這麼嘚瑟？
遲艾北又問：“那數學呢？”
林洋：“131。”
遲艾北心說也不怎麼樣嘛：“語文呢？”
林洋：“136。”
遲艾北看了他一會, 羨慕的說：“真好，你居然不偏科。”
林洋得意道：“我發揮一直很穩定。”
江餘和林修默默的看了眼林洋, 他們怎麼覺得遲艾北不是在誇他呢？
遲艾北實在是不太理解林洋的得意, 他好奇的問：“你是年級第幾？”
雖然在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麵前林洋的排名算不得什麼, 但在遲艾北麵前, 林洋還是很有自信的：“第九。”
江餘拆台：“也沒那麼穩定, 有時候也排到第十開外。”
林洋嚷嚷：“什麼呀，我挺長時間沒考出第十了好嗎！”
林洋為了排名跟江餘爭個不停, 遲艾北沒再說話。
林修見他手裡的筆在頭上一上一下的搓著，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林修問：“又在合計什麼？”
遲艾北保守的說：“我可能需要兩個月。”
沒頭沒尾的話林修沒聽懂，江餘不理林洋了，他問：“什麼兩個月？”
遲艾北朝林洋揚了下下巴：“兩個月讓他考出第十。”
“？？？”被cue到的林洋懵逼的看向江餘：“他說啥？”
江餘欲言又止，這段時間給遲艾北講題，他確實發現小傻子的理解能力不差，但兩個月超過年級第九這種事，是不是也說的有點太誇張了？
自信是好事，但是過於自信就有點不太好吧-
今天輪到林修這組值日，晚上放學，林修掃完地把垃圾打包好遞給遲艾北：“你去把垃圾扔了，我來拖地。”
垃圾統一扔到一處，垃圾箱附近是學校的舊倉庫，放一些廢舊桌椅什麼的，這裡算是學校裡一個隱秘的聚集點，偶爾會有人跑到這來抽個煙，或者逃課沒地方去也會來這躲著。
遲艾北扔完垃圾正準備回去，突然聽到旁邊的倉庫裡傳來一聲口哨。
原本半掩著的門被人從裡麵推開，倉庫裡有三個人，其中江文禹支著一條腿坐在舊桌子上，挑釁的朝著遲艾北抬了抬下巴：“真是冤家路窄啊小傻子。”
路窄不窄遲艾北不知道，他隻知道江文禹沒什麼記性，炮灰這個身份給他真的一點都不虧。
江文禹從桌子上跳下來，朝著遲艾北走過來：“上次把我害的那麼慘，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你聊聊。”
遲艾北看了一眼他額角還沒好全的疤：“聊什麼？聊你被你爸揍的有多慘？”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江文禹火氣立馬就上來了，他一把揪住遲艾北的校服，遲艾北校服拉鏈沒拉，被江文禹這麼一扯，被他遺忘在口袋裡的煙盒突然掉了出來。
遲艾北和江文禹同時低頭看向地麵，江文禹愣了一下，隨後鬆開揪在遲艾北領子上的手，退開一步撿起地上的煙盒。
裡麵的煙隻剩下不到一半，他看了眼遲艾北：“可以啊，不僅裝成傻子，居然還抽煙，就剩這麼幾根了，煙癮挺重啊？”
這煙遲艾北本來是打算偷偷扔了的，結果他給忘了，他懶得解釋這煙不是他的，見江文禹“愛不釋手”的拿著那盒煙，遲艾北說：“你要就給你好了。”
江文禹把煙盒捏扁：“你當我是撿破爛的？”
遲艾北看了一眼他撿起來攥在手裡的煙盒：“難道不是嗎？”
江文禹：“”媽的今天不打他一頓肯定是不行了。
就在江文禹要動手的時候，教導主任突然冒了出來：“在那乾什麼呢？”
江文禹頭皮一緊，在心裡罵了句“倒黴”。
跟他一起的男生小聲提醒他：“煙，煙盒！”
男生的本意是想讓他把煙盒扔了，不料江文禹一慌，竟直接把煙盒揣進了兜裡。
遲艾北看著他揣在兜裡的手，扁了扁嘴，心說：這你就不能怪我了。
教導主任走過來，看了眼校服被扯的亂七八糟的遲艾北，又看了眼江文禹和另外兩個男生， “你們在乾什麼？”
跟江文禹一起的男生說：“我們什麼都沒乾，我們過來倒垃圾。”
倒個屁的垃圾，教導主任才不信，什麼垃圾要三個人一起來倒？！
教導主任問遲艾北：“他們是不是在欺負你？”
上次被遲艾北坑過一回的江文禹殺人的心都準備好了，結果卻看到遲艾北搖了搖頭，說：“沒有。”
江文禹一怔。
這小子良心發現？
看在他識時務的份上，等一會教導主任走了，他就不跟這傻子計較
遲艾北：“他們沒欺負我，他們在抽煙。”
江文禹：“？？？？”
江文禹情緒急轉，整張臉都扭曲了，教導主任的臉色並沒有比他好到哪去，聽說他們在這抽煙，表情瞬間變的比剛才還要恐怖。
江文禹顧不上罵遲艾北，連忙解釋：“我沒抽煙！”
教導主任湊過去聞了聞：“這麼大的煙味還說沒抽？”
剛才在倉庫裡是另外兩個男生在抽煙，他雖然經常跟他們一起玩，但他從來不碰煙。
遲艾北伸手指著他的口袋說：“煙還在他兜裡。”
“”江文禹驀的看向遲艾北：“你他媽的！”
教導主任一把拽出他插在兜裡的手，被捏扁的煙盒再次掉在了地上。
人贓俱獲，教導主任瞪著眼睛：“這是什麼？”
江文禹要瘋了：“這不是我的！”
教導主任：“不是你的難道是遲艾北的？”
江文禹瘋狂點頭：“對對，就是遲艾北的！”
教導主任用一種“你是不是瘋了”的眼神看著江文禹：“你現在撒謊都不琢磨琢磨了是吧？他的？你往誰身上賴不好，你賴他？”
江文禹第二次體會到什麼叫做有理說不清，偏偏這兩次都是因為遲艾北。
教導主任撿起煙盒：“煙癮還不小？”
江文禹：“”
教導主任：“簡直越來越不像話了，我看學校是管不了你了，你馬上給你爸打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江文禹：“”敲你媽呀，我頭上的傷剛好！
遲艾北拽了拽校服領子，頂著一臉雨我無瓜的乖巧問：“老師，我能回去了嗎，我們教室的地還沒拖完。”
教導主任這會兒沒空管他：“你回去吧。”
見他要走，江文禹急道：“主任，這煙真不是我”
遲艾北悠悠哉哉的打斷他的話：“老師再見。”
教導主任抽空跟他擺了下手，然後催江文禹：“快點給你爸打電話！”
遲艾北倒退著走了兩步，朝著氣的快哭出來的江文禹攤了攤手，該，讓你找我麻煩。
七班教室的窗戶剛好對著倉庫這邊，賀塵疆站在窗前，一臉凝重的看著走遠的遲艾北。
他剛剛清楚的看到那盒煙是從遲艾北的口袋裡掉出來的，他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是該驚訝遲艾北居然抽煙，還是該驚訝小傻子撒謊騙人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甚至明目張膽的把鍋甩給彆人。
江文禹有句話說的對，遲艾北不傻。
這麼多年他裝瘋賣傻騙了所有人，包括他，這難道是遲家教他的嗎？-
教室門口，遲艾北給江餘發了條信息：【早點回家，有熱鬨看。】
林修拎著洗好的拖把走到他身後：“乾什麼呢？”
遲艾北揣起手機回頭，笑眯眯的說：“沒乾嘛，哥哥你地拖好了嗎，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林修撤了一下遲艾北的領子：“怎麼弄這麼臟？”
大概是倉庫裡的桌子落了灰，江文禹那傻子手按了上去，然後又用那臟手抓的。
遲艾北胡亂拍了拍：“不知道怎麼弄的，洗洗就好了。”
林修把他領口鋪平，微微蹙眉，剛進去那段日子他見多了這樣的手印，那是被人揪過領子才會留下的印子：“有人欺負你？”
遲艾北心說你這破案手段也太厲害了，但他沒打算承認：“沒人欺負我。”
林修覺得他在撒謊，但他沒有證據，他捏了捏遲艾北的臉：“彆給我惹事。”
遲艾北嘴都被扯歪了，他點頭：“嗯嗯，我保證不惹事，我最乖了。”
林修鬆開手，把他推進了教室：“你乖個屁。”
第36章 第 36 章
江餘收到遲艾北的信息並沒有直接回家, 而是上完晚自習才回去，到家才知道江文禹又被他把給打了，這次據說是因為在學校抽煙。
第二天江餘來到學校, 問遲艾北：“你怎麼知道江文禹惹事了？”
遲艾北打著哈欠的，昨天立了一個兩個月的目標，放學後就在寢室熬夜苦讀不知道到幾點, 他現在困的厲害。
遲艾北八卦之魂頓時戰勝了困意, 眼角的水汽都沒來得及散去, 他連忙問：“怎麼樣，他有沒有挨揍，被揍的慘不慘？”
江餘從昨晚到早上從家出來，沒看到江文禹，他也不知道江文禹怎麼樣, 但從江父早上的臉色來看, 江文禹應該好不到哪去。
江餘問：“該不會又是你搞的吧？”
江餘想不到江文禹抽煙跟遲艾北有什麼關係, 但看著遲艾北的反應, 這件事十有八/九是他乾的。
遲艾北沒承認也沒否認，繼續他那個沒打完的哈欠。
江餘：“他這個人心眼小, 以後彆主動招惹他。”
遲艾北：“我可沒主動。”
見遲艾北一副不上心的樣, 江文禹有點擔心，江文禹連續兩次挨打都是因為遲艾北, 他不會這麼輕易算了的。
江餘：“下次他要是找你麻煩記得打給我, 彆自己一個人, 他萬一出點陰招, 我怕你對付不過來。”
遲艾北困的眼裡直泛淚花, 他說：“他那麼蠢，我才不怕他。”
林修：“不怕誰？”
遲艾北回頭看著從教室後門走進來的林修：“哥哥早。”
林修不知道一大早的他又在跟江餘說什麼熱血沸騰的話題, 問他：“早飯吃了嗎？”
昨晚遲艾北是跟林修連線學習的，十二點之後才掛斷電話，看著他哈欠連天的，林修猜他睡的不會太早。
遲艾北搖了搖頭：“起來晚了。”
見林修從書包裡拿出一瓶的牛奶遞過來，遲艾北驚喜道：“給我的？”
林修：“早餐店老板娘送的。”
遲艾北在林修家住的那兩天，林修每次買早餐都會給遲艾北帶瓶牛奶，早餐店的老板娘知道他隻喝豆漿，見他買牛奶老板娘順口問了一嘴，林修沒解釋太多，就說家裡來了個小孩，老板娘以為他家來了親戚。今天林修買早餐的時候剛好又是老板娘在，老板娘就順手送了他一瓶牛奶，讓他帶回去給家裡的“小孩”喝。
江餘看著遲艾北手裡的牛奶，又看了看林修上次他帶的三明治被林修好個嫌棄，現在他給小傻子帶牛奶算怎麼個事兒？
江餘用手肘碰了碰同樣扭著身子看他們的林洋：“你覺不覺得他們有點奇怪？”
林洋沒覺得：“哪裡奇怪了？”
江餘：“林修給他帶牛奶還不奇怪？”
林洋莫名其妙：“這哪裡奇怪了？”
江餘看著林洋：“不奇怪嗎？”不奇怪上次你聽到我給林修帶三明治的時候為什麼那麼大反應？咋地，我的三明治裡有毒？
林洋沒理解江餘說的“奇怪”指的是什麼，他看了眼遲艾北，又看了眼林修，經過這段時間以來他的觀察，突然明白了——他這是羨慕了吧，羨慕遲艾北喝到了林修帶的牛奶，而他卻沒有！
林洋出於同桌之前的友愛，大方的說：“那個，我家門口也有個早餐店，你要是想喝我明天也給你帶？”
江餘眉頭一皺，滿臉嫌棄的看他：“你神經病吧。”
突然有了神經病的林洋：“”所以你就隻想喝林修買的唄？隻能是林修，換個姓林的都不行？
林洋腦子裡的某根筋突然一緊——哎我操，他該不會是暗戀學霸吧？！-
早自習鈴聲一響，林洋就把遲艾北叫了出去，他把自己觀察到的事告訴了遲艾北。
遲艾北瞌睡都嚇醒了：“江餘暗戀林修？你怎麼知道的？”
林洋煞有其事的說：“你是沒看到，剛才學霸給你牛奶的時候學委那羨慕又嫉妒的眼神，我以為他也想喝，說明天給他帶，他還不要。”
雖然遲艾北也懷疑過江餘對林修有彆樣的感情，但接觸之後他又覺得江餘直的都能進鋼筋場了，現在林洋說他暗戀林修，遲艾北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課間十分鐘根本就不夠林洋八卦的，一眨眼上課鈴就響了。
遲艾北回到座位，看了一眼被他喝完放在桌角的空玻璃奶瓶，又看了眼江餘的後腦勺，那根根立起的發茬直的不能再直。
想不通，索性遲艾北不想了。